“师姐小心!它要自爆!”冰冰被江月夜放平后,又挣扎着撑起身体。
江月夜左手负在身后,右手并指如剑,指尖流转着淡青色的风灵。
“风吟·破茧。”
嗡——
红尘化风吟,金丹中期显现的风吟鞭晶莹璀璨,瞬时化作千万缕透明丝线,每一缕都缠绕着细碎的风刃。
这些丝线在月光下泛着水波般的纹路,如同被风吹散的蚕茧,轻柔却致命地缠上蛇妖的七寸。
“什么鬼东西.......”蛇妖的嘶吼戛然而止。
那些看似柔软的丝线突然收紧!
风刃顺着鳞片缝隙切入,在它体内疯狂绞杀。
青黑色的妖血从每一片鳞下渗出,蛇妖疼得翻滚扭曲,却挣脱不开这看似脆弱的风茧。
祁继嗣手里的玉匣啪嗒掉在地上。
他也是常年混迹于主父城的茶坊赌桌,那些说书人讲得修士大战,他可喜欢听了。
但他从未见过、听过这样的战斗——
浮烟山的仙子优雅得像在起舞,却残忍得令人胆寒。
江月夜指尖一挑。
“风壁·天罗。”
呼——!
夜风骤烈,整座院落突然被透明的风墙笼罩。
这不是防御,而是囚笼!
蛇妖撞上风壁的瞬间,鳞片像被千万根钢针穿刺。
更可怕的是,风墙在收缩!
“仙子.......饶命!”它恐惧极了,刚才的孤勇像是个笑话。
就不该想着夺灵根;
就不该想着为大哥报仇,又不是亲兄弟。
再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千风裂。”
江月夜右手猛然握拳。
噗!噗!噗!
风茧与风壁同时爆发!
蛇妖的躯体被无数风刃贯穿,妖丹在半空就被绞成墨翡色的粉末。
那些风刃精准地避开祁冰冰,却在祁父祁母的胳膊,祁继嗣的脸上划出三道血痕。
算是一点小小的教训。
晚香玉佩的血死亡率瞬间降到0%,祁冰冰名字上的黑色开始消退。
江月夜接住重新凝聚的红尘剑。
*
多亏雪蚕银鳞甲和复血丹,躺在地上的祁冰冰终于能动了。
她拔出弟子剑,剑尖指着祁继嗣的喉咙。
这个看着蛇妖成粉末的弟弟,此刻吓得裤裆湿了一片。
“三千两。”祁冰冰的声音比剑锋还冷,“现在。”
祁父瘫坐在翻倒的八仙桌旁,突然捶地哭嚎装可怜:
“造孽啊!这是给继嗣买婚房的钱!你要让老祁家绝后吗?”
“绝后?”祁冰冰忽然笑了。
她弯腰拾起地上掉落的玉匣。
正是祁继嗣准备装她灵根的那个,
“好啊,现在就可以绝后?”
匣中残存的蛇妖毒液滴在青砖上,立刻蚀出个窟窿。
祁母尖叫着扑来:“小贱货!早知道该把你扔尿桶里溺——”
啪!
祁冰冰隔空一记耳光,打得她撞进院中鸡窝。
羽毛纷飞中,剑尖在祁继嗣脖子上划出血线:“再骂一句,香火真要断了。”
祁继嗣不得不连滚带爬,取出钱箱。
祁冰冰将三千两银票收进储物袋,转身欲走。
“站住!”祁父突然扑上来,他不甘心,在外面被人瞧不起,在家还让这个丫头片子抢走钱,这是他的钱,谁也不能抢走。
他死死拽住祁冰冰的衣袖,“你个丧门星!拿走钱,是要逼死你弟弟吗?!”
他的指甲几乎掐进祁冰冰的血肉里,眼里满是怨毒。
祁继嗣躲在父亲身后,脸色惨白,却仍梗着脖子骂:
“你今日拿了这钱,日后必遭天打雷劈!”
他早就默认了姐姐的命是他的买房钱。
他比父亲更不甘心,更想杀人。
祁母瘫坐在地,捶胸顿足:“家门不幸啊!生了个白眼狼!”
见她要走,也过来攀住她的衣角。
“松开。”祁冰冰一脚踢翻她的父亲,她的声音很轻,却冷得像淬了冰。
祁母一愣,手下意识地收紧:
“你、你敢——”
“我说,松开。”
祁冰冰猛地一甩袖,灵力震荡,将祁母震得踉跄后退。
她看着这个生了自己却从未给过一丝温情的妇人,看着躲在父亲身后满脸怨恨的弟弟。
“从今日起,”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再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你们——”她目光扫过祁母,“也没有我这个女儿。”
如此,
便断亲绝义。
她的童年时期,母亲便骂她、打她,把她当出气筒,发泄生活的不满。
日日支使着她洗衣砍柴、照顾弟弟,稍有怠慢。
或者母亲认为她在偷懒;
或者母亲被父亲打过后,一顿拳脚就落在她身上。
因为她自小方向感好,找人参比别人快。
天没亮,父亲和弟弟还在酣睡,母亲就催她进山寻参。
她永远记得那些冬日的清晨,天还墨黑墨黑的,她顶着刺骨的冷风,去山里寻参赚钱。
赚了钱,娘买好肉好菜给弟弟补身子,她自然不能上桌。
这样的人怎配“母亲”二字。
等祁冰冰长大些,去浮烟山修习赚得银子了。
母亲又开始细数在祁家的血泪苦痛。
父亲是如何打她又挣不到钱,年轻时公婆又是如何刁难她。
从嫁进缠藤村,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祁冰冰作为女儿,作为女性,自然感同身受。
那时的她,坚定地和母亲站在一起,天真地想着如何助她脱离苦海。
比如劝她和父亲和离,即使不能和离,也可以来春眠城开启新生活,攒些养老钱。
讽刺的是,每次一谈到和离,她的母亲就会脸色大变。
骂她不孝、不知廉耻,和春眠城的人学坏了。
或者修真修傻了。
然后回她烂透的婚姻里继续给老祁家的男人当牛做马。
星子说得对,这些在主父城极端父权家庭里沉沦的女性。
她们向自己的女儿诉苦,并不是为了寻求帮助,改变现状重启人生。
她们只是单纯的诉苦,把女儿当成情绪垃圾桶罢了。
或者更甚者,通过抱怨获得女儿的怜悯,好更顺理成章的盘剥自己女儿的银钱、时间、精力。
若是能获得儿媳的可怜就更好了,让儿媳(别人家的女儿)再吃一遍自己以前吃得苦。
这才是高手。
此时的母亲不再是母亲,也不是女人,只是个女伥鬼罢了。
它们早已被父权泯灭了人性,只是套着女人壳子的父权奴隶罢了,是父权坚定的拥护者。
这群伥鬼把奴性传递给女儿、儿媳,让年轻一辈的女性服从它们。
这样它们的丈夫和儿子,也就是家庭的男性成员就能成为最大的获利者。
你问它们为什么要这样害女人。
它们会说村子里一直都是这样的,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的。
家务有年轻一辈的女人给男人做,孩子有年轻一辈的女人给男人生。
甚至极端情况下,连钱都有年轻一辈的女人给男人赚,男性成员妥妥地当吸血鬼、寄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