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料准备好,余应夏把其他人全赶走,提起颜料桶,在房间里又打又砸,里面东西支离破碎,像是到了杂物间。
墙上,被子,阳台房间每个角落都遍布着五颜六色的颜料。
做完这一切,吴欣妍身心舒畅,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顺手摘下自己手腕上的手链。
她当时搀着傅沉买戒指,傅沉不愿意,隔天送了一个手链。因此,在吴欣妍心里,这个手链相当于他送给自己的戒指。
整日里,除了洗澡,几乎都戴着。
还有她昨天扔在床头的平安绳,她强忍心痛,把这些全都扔进垃圾桶。
傅沉不是不喜欢她吗?那就让他记一辈子,讨厌也好。
管家看得眼皮子直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条平安绳是先生平日里经常带着的:“吴小姐,这……”
我是你绝对隔音,外面听不到动静,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出了卧室,吴欣妍看着外面淡紫色的风信子,格外刺眼:“把园子里的风信子叫人清理掉。”
管家迟疑:“您不是很喜欢风信子吗?”
吴欣妍双眼失去焦距,不知道在看什么:“现在不喜欢了,以后都不想喜欢。”
管家总觉得她话里有话:“要不您跟先生商量一下?”
“不用,清了吧!”
吴欣妍如此坚决,管家只好照做:“您有想好种什么?我去安排。”
“恢复成原状。”
管家总感觉要出大事,想到先生离开之前说的话,应该是两人在闹矛盾,等气消之后就好了。
“要不等过两天再换?”
吴欣妍不想拖拉:“现在就换!”
说完,背着包就离开。
管家因着刚刚的事,一直到现在,眼皮子还跳个不停:“吴小姐,司机给您安排好了……”
“谢谢,不用了。”
“要不……”
吴欣妍没有听他说话,径直出了别墅。
又是全副武装好,把之前的电话号码注销,连同手机一起丢掉,办了新的号码,七拐八拐回来新城区。
做完这些,吴欣妍又后悔了,希望傅沉不要找到自己,他那个人小心眼,爱记仇。
吴欣妍害怕他又折腾自己,她还在怀孕不可以。一个人静静坐在客厅沙发上,呆坐了很久。
总裁办公室,傅沉正在开会,胸口闷的让他产生窒息感,停下手中的笔,眉头紧紧皱起。
“傅总,您没事吧?需不需要休息?”
傅沉扯了扯领带:“没事,把窗户打开,继续。”
等人离开后,傅沉靠在办公椅上,胸口的窒息感还在,他下意识地摸向腕间的手绳。
烦躁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身体状况什么时候这么糟糕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让家庭医生看看。
余应夏前天晚上脆弱的样子,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傅沉拿起电话,想找管家问问吴欣妍的情况。
手停在半空,察觉不妥,吴欣妍现在恃宠生娇,什么要求都敢提,是他之前太纵着了,就这么打电话过去,像什么话。
又想到她那天说要离开的话,傅沉否定,她肯定是在闹脾气。
他将手机放在最左边的抽屉里,翻开办公桌上的文件,接着看。
晚上,饭菜已经准备好,迟迟不见吴欣妍回来。
吴欣妍离开前说过,晚上可能不回来,管家让人把饭菜撤掉。
他心绪不宁,暗暗告诉自己,两人只是吵架了,过一阵子就会好的,没准吴小姐明天就回来了。
直到第二天晚上,吴欣妍依旧没回别墅。
管家给她打去电话,电话拨过去两三秒,提示音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管家眼皮子跳个不停,这下真出大事了。
连着播过去好几个,得出来的结果不尽相同。
管家脑门上的汗直流,虽然先生没说过,但他从先生的态度,可以见得吴小姐对先生来说很重要。
他去楼上,主卧里面一片狼藉。垃圾桶里,扔着两条手链,手链是先生和吴小姐经常戴的,这明显不是吵架这么简单。
拨通傅沉的电话。
傅沉还在办公室工作,手机铃声响,他唇角微勾,很快又压下去。看到来电人显示是管家,脸色一黑。
接通,语气算不上好:“说。”
“先生,吴小姐她不见了。”
傅沉一瞬间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你在说什么?”
“吴小姐……她不见了。”
开车一路疾驰,在别墅门口停下,傅沉始终没有消化吴欣妍不见了的消息,但连续拨过去的空号,让他不得不认清现实。
他匆匆进了别墅,没有留意花园里的清理掉的花信子和多出来的红玫瑰。
踏进别墅,暗灰色的格调让他不禁皱眉,吴欣妍在客厅里布置的装饰全不见了。
主卧里乱的可以堪比案发现场,这也确实是案发现场,混乱的让人能清晰的感受到凶手的愤怒。
傅沉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吴欣妍真的不见了。
站在窗户旁,看一下下面的花园,连她最喜欢的花也都不见了,她是真的生气了,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
傅沉脸色沉得能滴注墨:“最后一次见到人是什么时候?”
管家战战兢兢:“昨天早上,已经派人去找了。”
“为什么不早说?”
“您说吴小姐的事,不用知会您。”管家看他脸色不太好,想起什么又说:“吴小姐离开前,让我把这些东西丢,我看您常戴,就留了下来。”
他把两条手链拿出来。
傅沉看着手里的手链,心里莫名空了一会,窒息感接踵而来。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吴欣妍那晚说过的离开是真的,她真的想要离开。
想走?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他只是想把人找出来问问,为什么要离开?不是总说喜欢他吗?
“加大人手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找回来。”
他们查到吴欣妍离开前买了张车票,顺着车票的轨迹一路查找,始终没有结果。
一整晚没合眼,傅沉胡子拉碴,看着憔悴了不少。
会议室的气氛总是很沉重,看着他那张脸,小到员工,大到主管经理大气不敢出声,怕自己说错话,挨批。
傅沉哪有心思批他们,只想快点找到吴欣妍。
又是一天过去,依旧没有她的消息,傅沉浑浑噩噩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他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仿佛有东西在揪着他的心。
坐起身站在床边看向花园里,让人重新种出来的风信子,才喘上一口气。真狠心,连一件衣服都不愿意给他留。
不是想要傅太太的位子吗?傅沉想,只要吴欣妍现在回来,想要什么他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