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清楚。”林思雨摇摇头，“只是说你突然变得很有钱，肯定有特殊渠道...他还说你身边总是围着漂亮女生，肯定有什么手段...”
李枫冷笑一声：“所以他偷拍女生，就是为了研究我的'手段'？”
“不全是...”林思雨的脸红了，“他本来就...就是那种人。只是你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更加...疯狂。”
李枫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周浩的直觉倒是准得可怕——他确实有“特殊渠道”，只是现在这个渠道正在消失。更讽刺的是，他身边确实聚集了几个优秀的女生，而他却像个白痴一样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关系。
“李枫，我从来没有向他报告过任何关于你的事。”林思雨急切地说，“我发誓！”
“我知道。”李枫睁开眼，勉强笑了笑，“谢谢你。”
林思雨似乎松了口气，肩膀的线条柔和下来：“那...竞赛的事...”
“搞砸了。”李枫直截了当地说，“我可能连初赛都过不了。”
“没关系，还有下次...”林思雨安慰道，但她的眼神说明她也知道省级竞赛的机会多么难得。
两人沉默地喝着热巧克力，各自陷入思绪。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初冬的白天总是短暂。
“我送你回家吧。”李枫最终说道，站起身收拾书包。
林思雨点点头，跟着站起来。他们一前一后走出食堂，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严芳。
严芳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看到他们时明显愣了一下：“你们...还在啊。”
“嗯，正要走。”李枫说，奇怪地看着她手中的文件夹，“你落了东西？”
严芳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实话：“我...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对。”严芳深吸一口气，递过文件夹，“这是我整理的竞赛答案和解析，你...你可能会需要。”
李枫接过文件夹，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严芳工整的字迹，详细记录了每道题的解题步骤和多种解法。最后一页还附了一张便签：“失败只是暂时的，你的实力毋庸置疑。——严芳”
这份用心让李枫喉头发紧。他抬头看向严芳，发现她正专注地观察自己的反应，那双平时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谢谢。”李枫轻声说，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
严芳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不客气。”她转向林思雨，“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林思雨笑了笑，“最后一道题没做完。”
“那道题确实有难度。”严芳评价道，语气比平时柔和，“我用了两种方法验证才确定答案。”
两个女生就这样聊起了考题，气氛出奇地和谐。李枫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交谈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无论是林思雨还是严芳，都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和成熟得多。她们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不会因为感情问题影响重要考试，而他却像个青春期少年一样在考场上胡思乱想。
这个认知让他既惭愧又释然。
三人一起走出校门，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严芳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告别，背影挺拔而孤独；林思雨则坚持陪李枫走到公交站。
“李枫。”等车时，林思雨突然开口，“不管竞赛结果如何，你都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李枫转头看她，女孩的眼睛在夕阳下呈现出琥珀般的色彩，清澈而温暖。
“谢谢你，思雨。“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感觉既陌生又自然。
公交车来了，林思雨却没有立即上车。她咬着下唇，似乎在挣扎什么，最终快速说道：“如果你需要倾诉...关于任何事...我都在。”说完，她转身上车，耳尖通红。
李枫站在原地，看着公交车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家，李枫径直走向书桌，开始翻找所有记录未来信息的笔记本。他必须确认自己到底还记得多少。
一本、两本、三本...他翻遍了所有可能记录关键信息的本子，却发现大多数都是课堂笔记或日常琐事。他想起来了，之前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秘密，他并没有把梦中的事情记在本子上。
“不可能...”李枫喃喃自语，额头抵在冰冷的桌面上。如果没有了这些未来知识，他还有什么优势？那些投资怎么办？他还怎么实现财富自由？他构建的一切都建立在先知先觉的基础上，而现在这个基础正在崩塌。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李枫机械地按下接听键。
“李枫同学吗？”一个温和的女声问道，“我是市一中心理咨询室的王老师。苏虹老师建议我给你打个电话，听说你今天参加竞赛了？”
李枫愣了一下，苏虹怎么会...随即他明白了，一定是监考老师报告了他的异常状态。
“我没事，谢谢关心。”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只是有点紧张。”
“考试焦虑很正常。”王老师的声音充满理解，“如果你需要聊聊，随时可以来咨询室。苏老师很担心你。”
苏老师很担心你。这句话在李枫脑海中回荡。他想起那天晚上苏虹哭泣的脸，想起她离开时留下的字条，想起她最近刻意保持的距离。
“谢谢，我会考虑的。”他礼貌地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李枫继续翻找书桌的每一个抽屉。在最底层的抽屉深处，他的手碰到了一本硬皮笔记本，拿出来一看，是一本他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用过的黑色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上面用粗笔写着：“我喜欢喝国酒，可惜就是国酒太贵了，哪天买下国酒就好了。”
李枫的心跳加速了，第二页写着神话西游的神兵很牛逼很贵，第三页我要在省城买房，买上几十套拿来出租当个包租公，后面的内容就没有了。
“太好了...”他长舒一口气，如获至宝地抱紧了笔记本。虽然细节已经忘记，但大方向还在。
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李枫坐在床边，将笔记本紧紧抱在胸前，仿佛这是他与未来最后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