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最后的下课铃响起，李枫合上物理课本，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上午四节课下来，他的大脑已经塞满了新知识——陈老师的物理课节奏快得让人窒息，稍不留神就会跟不上思路。
“食堂去？”赵宇把课本塞进抽屉，“听说今天有红烧排骨。”
李枫看了眼手机，林思雨十分钟前发来消息：【中午一起吃饭吧！我在食堂门口等你】。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约了人，下次吧。”
赵宇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116班那位？”
李枫没有回答，只是快速收拾好书包，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教室。走廊上挤满了赶去吃饭的学生，他灵活地穿梭其间，心跳随着距离食堂越来越近而加速。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食堂门口，林思雨站在那里，深蓝色校服裙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她看到李枫，眼睛弯成了月牙：“慢死了！我都等了好久了。”
“陈老师拖堂。”李枫呼吸有些急促，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因为林思雨今天的马尾辫格外好看，“你今天...很精神。”
林思雨转了个圈：“新发圈，好看吗？周浩说这个颜色衬我肤色。”
“周浩？”李枫的笑容僵在脸上。
“对啊，前天军训后他陪我去买的。”林思雨自然地挽住李枫的手臂，“走吧，再晚就没好菜了。”
食堂里人声鼎沸，每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队。李枫让林思雨去找座位，自己排队打饭。等他端着两盘饭菜回来时，却发现林思雨站在过道中央，四处张望——所有桌子都坐满了。
“人太多了。”林思雨接过餐盘，筷子在红烧排骨上戳了戳，“我们站着吃？”
李枫环顾四周，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周浩带着三个男生大摇大摆地走进食堂。他们穿着改过的校服，裤腿收紧，外套敞开，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周围的学生纷纷让路，有几个女生甚至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那不是周浩吗？”林思雨眼睛一亮，“他们好像找到位置了。”
李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周浩的一个跟班走到一张四人桌前，对正在吃饭的四个学生说了什么。那四人立刻端起餐盘起身，连句抗议都没有就离开了。
“这也太霸道了。”李枫皱眉。
“好威风啊！”林思雨却小声感慨，“不愧是周浩。”
李枫心里一阵不舒服：“不就是家里有钱嘛！”
话音刚落，周浩似乎感应到什么，转头看到了他们。他眼前一亮，高声喊道：“思雨！这边！”
林思雨拉着李枫的袖子：“走吧，有位置了。”
李枫站在原地没动：“我不想去。”
“别闹脾气了，”林思雨压低声音，“站着吃多难受啊。”
周浩已经走过来，笑容灿烂：“李枫，思雨，一起坐啊！”他转向三个跟班，“你们去别处吃。”
那三人二话不说就起身离开，其中一个还恭敬地对周浩说：“浩哥，需要什么随时叫我们。”
周浩拍拍李枫的肩膀：“学习辛苦了，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点。”
李枫僵硬地坐下：“不用了，我已经打好了。”
“别客气嘛，”周浩转向林思雨，“思雨，你上午那道数学题解出来了吗？”
林思雨眼睛一亮：“解出来了！多亏你提醒我用辅助线...”
李枫默默扒了一口饭，听着两人热烈讨论他听不懂的话题。红烧排骨突然变得索然无味，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李枫，”周浩突然转向他，“听说你们重点班下周要选拔物理竞赛的人选？”
“嗯。”李枫简短地回答。
“我们普通班也要选拔，”周浩笑着说，“思雨说一定要参加，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也报名了。”
林思雨兴奋地插话：“李枫物理可好了！中考最后一道大题全校只有三个人做对，他就是其中之一。“
周浩挑眉：“是吗？那竞赛场上见了。”他的语气轻松，眼神却带着挑衅。
午餐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结束。临走时，周浩对林思雨说：“下午社团招新，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不会忘的！”林思雨笑着回答。
走向教学楼的路上，李枫终于忍不住问：“什么约定？”
“周浩邀请我加入篮球社的啦啦队，”林思雨说，“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想去试试。”
李枫停下脚步：“你不是一直参加文学社吗？”
“换换口味嘛。”林思雨歪着头看他，“你怎么了？从开始就怪怪的。”
“没什么。”李枫加快脚步，“快上课了。”
下午的物理课上，陈老师宣布了物理竞赛选拔规则。李枫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把笔记做得工工整整。但每当笔尖停顿，周浩挑衅的眼神和林思雨崇拜的笑容就会浮现在脑海。
“下周一进行班级初选，前五名进入校队培训。”陈老师推了推眼镜，“这次竞赛成绩将计入期末考评，希望大家认真对待。”
下课后，赵宇拦住李枫：“怎么样，要不要比一比？”
“比什么？”
“当然是竞赛选拔啊，”赵宇笑着说，“我赌我能进前五，你呢？”
李枫看着赵宇自信的表情，突然想起周浩挑衅的眼神。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涌上来：“我赌我能进前三。”
赵宇大笑：“好！输的人请赢家吃一周食堂小灶！”
最后一节课结束，李枫收到林思雨的消息：【和周浩他们一起走了，社团招新太忙了，明天见！】后面跟着一个笑脸表情。
李枫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把手机塞回口袋。他独自走向校门口，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突然，一阵熟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林思雨和周浩并肩走出校门，周浩的手自然地搭在林思雨肩上。
李枫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胸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呼吸都变得困难。短短一周时间，林思雨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却像个局外人一样被排除在外。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赵宇发来的消息：【明天开始特训？】
李枫握紧手机，望向渐暗的天空。无论是物理竞赛还是篮球赛，他都不会轻易认输。尤其是当着林思雨和周浩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