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自习前，林思雨早早来到教室，把一盒手工饼干放在李枫桌上。这是她周末特意去学校厨房做的——宿舍不允许使用电器，她软磨硬泡才借到厨房。
同学们陆续到来，李枫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他看到桌上的饼干，眉毛微微扬起。
“我自己做的，”林思雨小声说，“算是...谢谢你的笔记。”
李枫拿起盒子，轻轻打开。饼干形状不太规则，但能看出做的人很用心，有几块还特意做成了书本和铅笔的形状。
“...谢谢。”他低声说，拿起一块尝了尝，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好吃。”
这两个简单的字让林思雨一整天都心情雀跃。晚自习时，她偷偷瞄了李枫好几次，发现他偶尔也会看向她这边，两人目光相遇时又迅速各自移开，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
下周一物理课上，老师讲解月考试卷。林思雨认真对照李枫的笔记订正错误，发现很多题目其实都是同种类型，只是换了个形式。如果早点有这个笔记，她可能就不会考砸了...
“下个月还有一次月考，”物理老师宣布，“这次成绩会计入期中评估，大家要重视。”
林思雨顿时紧张起来，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一只手突然从旁边递过来一张纸条，她惊讶地抬头，看到李枫不知何时坐到了她旁边的空位上——平时这个位置总是没人的。
纸条上写着：“放学后留下来，模拟考试。”
林思雨点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李枫没有看她，继续听讲，但他们的手臂几乎相碰，隔着校服传来微弱的温度。
放学后，同学们陆续离开。李枫拿着物理试卷走过来，坐在林思雨对面：“模拟真实考试，90分钟。”
他拿出一份手写的试卷——明显是他自己出的题。林思雨深吸一口气，开始答题。前几道题很顺利，都是李枫笔记里强调过的类型。但到了综合应用题，她又卡壳了。
“别紧张，”李枫突然说，“想想笔记第37页的例子。”
他的声音出奇地温和，林思雨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不再是平时的冷淡，而是带着某种鼓励。她翻到笔记第37页，果然找到类似的题型，按照步骤一步步解了出来。
模拟考结束后，李枫当场批改。林思雨紧张得手心冒汗，看着他红色的笔在纸上划动，心跳如鼓。
“82分。”最后他宣布。
“真的？”林思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抓过试卷，“我及格了？”
“嗯。”李枫点头，“但计算还是粗心，错了两个简单题。”
林思雨却已经高兴得跳起来，情不自禁地抓住李枫的手：“谢谢你！我从来没考过这么高！”
李枫明显僵住了，但没有抽回手。林思雨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松开，脸颊发烫：“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李枫低头整理试卷，耳尖微微发红，“明天继续，重点是电磁学。”
接下来的两周，他们每天放学后都留下来复习。李枫的辅导比老师还有效，他能精准找出林思雨的薄弱环节，针对性地设计练习题。更让林思雨惊讶的是，他不知从哪里找来她过去所有的物理试卷，分析她的错题规律。
“你怎么有我的旧试卷？”她忍不住问。
“刘老师给的。”李枫轻描淡写地回答，但眼神有些闪烁。
林思雨没有追问，但心里泛起一丝甜蜜——他居然去找老师要她的试卷，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同学的关系。
第二次月考如期而至。物理考场上，林思雨深呼吸，翻开试卷，惊喜地发现很多题型都是李枫最近给她重点讲解过的。她越做越有信心，甚至提前十分钟完成了所有题目。
交卷时，她看到李枫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询问。林思雨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李枫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时，她发誓看到他嘴角有一丝微笑。
成绩公布那天，林思雨紧张得早饭都没吃。当物理老师念到“林思雨，89分”时，她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全班同学都惊讶地看着她——从58分到89分，这是巨大的进步。
“特别表扬林思雨同学，”物理老师笑着说，“进步显着，解题思路也比以前清晰多了。”
下课后，同学们围住林思雨，问她是怎么提高的。她下意识地看向李枫，他正安静地收拾书包，仿佛与喧闹的教室隔绝。
“我...找了个很好的辅导老师。”她含糊地回答。
李枫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等同学们散去后，他走过来，声音很低：“恭喜。”
“都是你的功劳！“林思雨真诚地说，“我请你吃好吃的吧？学校外面新开了家奶茶店...”
李枫摇摇头：“不用。”
“那...至少让我再好好谢谢你。”林思雨坚持道。
李枫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为什么选我？”
“什么？”
“辅导。”他直视她的眼睛，“全班物理好的不止我一个。”
林思雨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她一直害怕面对的问题——最初确实只是因为他成绩好才接近他。但现在...现在原因已经完全不同了。
“因为...”她深吸一口气，“因为你是最好的。”
这个回答似乎出乎李枫的意料。他微微睁大眼睛，然后迅速低下头，刘海遮住了表情：“...明天继续。化学。”
他转身离开，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林思雨望着他的背影，胸口泛起一阵温暖而酸涩的感觉。她想起张悦的警告，想起自己最初的动机，突然感到一阵愧疚——李枫对她如此真诚，而她甚至不敢承认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但有一点她非常确定：现在她接近李枫，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