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东宫了!”梁嬷嬷重复一遍。
“谁?你说太子和谁?”皇后又问。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梁嬷嬷强调“太子妃”三个字。
“胡说八道!”皇后不相信。
“皇后娘娘,老奴亲眼所见。”江照月出事儿,梁嬷嬷一直注意着东宫那边的动向,亲眼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东宫门口,太子殿下小心翼翼地扶着太子妃下来。
皇后还是不愿意相信。
云嬷嬷这时候来了。
皇后立刻做出一国之母的仪态:“云嬷嬷为何事而来?”
云嬷嬷行礼道:“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派老奴过来向皇后娘娘禀告,已经找到太子妃,请皇后娘娘莫要再担心。”
真的找到了!
真的找到江照月了!
皇后强自镇定,装出欢喜的样子:“当真?”
“千真万确。”云嬷嬷回。
“在哪儿找到的?”
“老奴不知。”
“可有异常?”
“老奴尚不知。”
一问三不知!
什么下人?!
皇后十分不满,但云嬷嬷到底是元后身边的人,没有做错什么,她不便责备,可她太想知道江照月的情况了,便道:“那本宫去看看。”
云嬷嬷没法阻止皇后的行为,便跟着皇后一起来到东宫。
江照月和裴景舟已经沐浴更衣,穿着舒适的宽袖衣裳,坐在饭桌前等待吃食,看到皇后来到,二人起身行礼。
“不必客气。”皇后道。
江照月和裴景舟站直了身子。
皇后望向江照月,做出欣喜的模样:“太子妃当真回来了。”
“是,母后。”江照月回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宫从昨晚就开始担心,一宿都没有睡好。”皇后说的情真意切。
江照月回的也认真:“回母后,儿媳当时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皇后又问:“那太子在哪里找到你的?”
江照月不在意什么青楼不青楼的,但她到底是当今的太子妃。
若是让人知晓她在青楼里待了一整晚,唾沫星子淹不死她,也会明里暗里喷到裴景舟身上。
她不想增添人生难度,便和裴景舟商量了一个解决之法,道:“在一处树林里。”
树林里?
明明是扔进青楼了啊!
皇后纳罕:“怎么会在一处树林里呢?”
“这个儿媳也不知道,殿下应该知道。”江照月从昨日上午到现在,只喝了几口水,实在太饿了,不想说话,就把问题都丢给裴景舟了。
没想到裴景舟直接问:“母后不知道吗?”
什么意思?
这事儿是皇后做的?
江照月这一天多的日子,又惊又怕又累又饿,还没有细想过这件事情的起承转合,难道真是皇后……她愕然地望向皇后。
这事儿就是皇后一手策划,她自然一清二楚,只是,猝不及防听到裴景舟这么直截了当地反问,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慌乱,旋即镇定道:“本宫知道什么?”
裴景舟精准地捕捉她的表情,继续道:“都说野猪刁走了太子妃,母后不知道吗?”
“这事儿啊。”皇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裴景舟知道些什么了,道:“本宫知道。”
“是这事儿,不然母后以为是什么事情?”裴景舟再次话里有话。
皇后忽然摸不透裴景舟到底知道些什么,她反思自己的所做所为,可以说天衣无缝。
那裴景舟就是在使诈。
她再次心定,道:“本宫以为太子说的是别的事情。”
“别的什么事情?”裴景舟又问。
皇后感知到他平静无波语气下的暗涌,但她装作不知,道:“本宫不知道的事情。”
“母后应该什么都知道。”裴景舟又在打哑谜。
江照月也看出来裴景舟在和皇后较劲。
皇后望着裴景舟,忽然笑道:“太子真是孝顺,为了让本宫开心,净挑好话说,本宫若是什么都知道,那大晋就没有大理寺的事儿了。”
“母后谦虚了。”裴景舟话锋一转,道:“不过,太子妃一事确实要麻烦大理寺了。”
皇后微讶:“为何?”
“两头野猪之事,实在蹊跷,而且儿臣在寻找太子妃之时,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顺手抓了一个……”裴景舟忽然不说了。
皇后却是急急地问:“抓了一个什么?”
“母后见谅,这事儿还是先和大理寺卿说一说,再向母后禀告,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皇后很想知道裴景舟抓到什么了,但她若是表现的过于急切,倒显得此地无限三百两了,于是她收起了好奇心,转而询问江照月身子情况。
裴景舟代为回答。
“太子妃看起来很疲倦,本宫就不打扰了。”皇后挖不到什么有用的事儿,便不打算在逗留。
江照月心头大喜,忙行礼:“儿媳谢母后前来探望。”
皇后笑笑,抬步离开。
江照月看着她出了沐华院,身子立刻往裴景舟身上一倒。
裴景舟赶紧搂住,神色紧张地问:“怎么了?”
“快饿死我了。”江照月软绵绵地靠着裴景舟。
“摆饭。”裴景舟立刻道。
“都没有力气吃饭了。”江照月撒娇。
裴景舟低头看了她一眼:“我喂你。”
江照月点头,可裴景舟喂饭喂的太斯文太温柔了,她吃得不过瘾,也不撒娇不矫情不占他便宜了,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裴景舟见她能吃能喝的,也就放心了,喊一声:“红药。”
江照月吃了个半饱,精神也恢复的差不多,问:“红药回来了?”
“嗯,小蓬和青箩在镇国公府过得很好,红草受了伤,我便让她回来跟着你。”
红药出现:“太子殿下。”
“去跟着皇后娘娘。”裴景舟道。
“是。”红药什么都不多问,立刻就走了。
江照月问:“跟着母后做什么?”
“找证据。”裴景舟道。
“什么证据?”
“害你的证据。”
江照月回想裴景舟刚刚的所做所为,道:“一个人做了坏事,担心他人发现,会反复琢磨自己行为的漏洞,甚至去补救。”
裴景舟欣赏的目光望着江照月道:“没错。”
皇后这时候回到了顺宁宫。
言芷立刻迎上来:“姑母,太子妃真的回来了?”
皇后摒退下人,不悦道:“真的回来了。”
言芷蹙眉:“怎么会回来的?”
“裴景舟找到的。”
“在哪儿找到的?”
“这个不是重点,如今更紧迫的是裴景舟好像已经知道本宫出手做的事情。”皇后有些慌了。
言芷抓出关键词:“好像?”
“是。”皇后说了东宫的事情,喊一声:“梁嬷嬷。”
梁嬷嬷快速走进来。
“那个驯兽师在哪儿?”皇后问。
梁嬷嬷回道:“在——”
“姑母!”言芷一下打断梁嬷嬷,望向皇后问:“姑母,这会不会是太子殿下在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