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已经扛下所有,裴思颜以为自己安全了,没想到裴景舟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王氏心头一紧。
裴思雅和裴思静一直都关注着承宁侯府一家,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么重要事情。
江照月也想说这个,没想到裴景舟捷足先登了。
裴思颜紧张地吞吞吐吐:“我、我、我……”
王氏接过话头:“她和晚雪那姑娘情同姐妹,这些日子同吃同玩同睡,向晚雪询问一些她二嫂的事情,也属正常,小桃在一旁伺候着,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裴思颜连忙附和:“是是是,我是从晚雪那儿知晓的。”
“奴婢是听姑娘和江三姑娘说的。”小桃顺着道。
王氏点点头:“小桃也是觉得思颜和晚雪关系要好,所以看到有人拿着香囊来找晚雪的亲姐姐,便好心通融通融。”
“进国公府通融一下,就可以了吗?”江照月问。
王氏望稳稳地道:“本应该是按规矩办事的,到底是小桃这丫鬟做事不妥,连累了思颜,不过,念在她一向稳妥勤快、忠心耿耿,就罚她三个月的月钱。”
看过了杨严臣、刘嬷嬷的可怕下场,小桃受到这样的处罚,简直就是恩赐,她连忙下领罚。
王氏转向裴思颜,语重心长地道:“思颜,你做事也有疏漏,回去再抄一卷经书。”
“是。”裴思颜应。
任谁都看的出来,王氏这是铁了心了要护短。
江照月也知道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确实也伤害不到裴思颜主仆二人。
她只得先记下她们的行径,一旦发现蛛丝马迹或者她们再出手,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这时候就听到裴景舟语气冷冷道:“只是抄写一卷经书就可以吗?”
“自然还要罚月钱三个月,禁足半个月。”王氏补充。
裴景舟声音冷硬道:“这事儿我还会继续查下去。”
知道裴景舟要追究下去,王氏心里有些发虚。
裴思颜心里瑟缩了一下。
小桃低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裴思雅和裴思静感受到裴景舟生气了,都不敢说话。
“母亲若无事,儿子和照月先回去了。”裴景舟道。
王氏点点头:“回去吧。”
裴景舟望向江照月:“走。”
江照月跟着裴景舟回到临华院。
“去沐浴。”裴景舟道。
“现在?”江照月问。
“身上潮湿,不难受吗?”裴景舟问。
“哦。”江照月朝净室走:“那我去洗。”
“抱霞去伺候。”裴景舟道。
“是。”抱霞跟着江照月进了净室。
裴景舟唤一声:“孙嬷嬷。”
“是,二爷。”孙嬷嬷走进来。
“给二奶奶备些姜汤。”
“是。”孙嬷嬷去忙。
裴景舟起身走出去。
裴敬恰好回来。
“安排好了吗?”裴景舟问。
“安排好了。”裴敬回答。
“两个人说了什么?”
“杨严臣一直喊疼求饶,刘嬷嬷倒是一直安安静静的。”
裴景舟眼中闪过不屑:“那就好好地审问审问,问出那个蒙面人到底是谁?”
“是。”裴敬应。
裴景舟补充:“一切要在保证二奶奶名声的前提下进行。”
“小的明白。”
裴景舟又道:“另外,再好好查一查杨严臣这个人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和他要好的几个学子也查一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裴敬察觉到二爷不打算就这么了事,那么杨严臣等人就没有好果子吃了,他应:“是。”
裴景舟道:“现在就去办吧。”
“是。”裴敬转身就走。
裴景舟收起眼中的寒意,回到卧房,脱下官服,换了一件靛青色春衫,清冷又矜贵,走到香巧端来的水盆前,姿态优雅地净手。
江照月这时候走出来。
裴景舟头也不转地道:“把桌上的姜汤喝了。”
江照月坐到红木圆桌前,看着冒着热气的姜汤,想到上前跳湖救裴思雅之后,也喝了姜汤,结果还是发烧了。
看来姜汤没有用。
她皱了皱眉头:“我又不冷了。”
“喝了。”裴景舟一边擦手一边道。
“你怎么那么凶?”江照月转头问。
裴景舟将手巾放到托盘上。
香巧赶紧和抱霞一起退下去。
裴景舟走到江照月跟前道:“春日宴之时,你和杨严臣接触过?”
江照月实话道:“是啊。”
裴景舟眼神骤冷,声音也冷:“你可知你是有夫之妇?”
“我知道啊,是他先勾引我的!”江照月当即一五一十说了第一次见杨严臣的细节,末了补充一句:“他长那么丑,我才看不上他!”
裴景舟板着脸问:“长得好看,你就能看上了?”
江照月立即否定:“那不可能,在我心中,二爷是世间最好看的!谁都比不上!”
裴景舟语气还有些冷意:“油嘴滑舌。”
“我的真心,苍天可鉴!”江照月站起身,两只手拉住了裴景舟的一只大手。
裴景舟应该甩开江照月的双手,可他的手根本不听话,任由江照月拉着。
“二爷,谢谢你。”江照月刚刚洗净脸蛋,头发微潮,整个人有一种清新的明媚感。
裴景舟却是面无表情地问:“谢我什么?”
“谢你在众目睽睽下相信我,谢你从头到尾巴都在我这边,谢你为我说话……”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江照月第一次碰到对自己这么好的异性,她真的很感动很感动。
“你很会说话。”裴景舟今日心里好像有一股子气。
江照月也不知道他气什么,就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我句句都是真心真意,不然罚我这辈子少睡你半个时辰。”
“你——”
“那就少你一个时辰,不能再少了!”江照月态度坚定。
“就没个正经!”裴景舟甩开江照月的手。
“啊。”江照月痛呼一声。
裴景舟一惊,他也没用力,怎么……他赶紧问:“怎么了?”
江照月抬起右手,手心一颗大水泡破裂,冒出些许血丝。
“怎么会这样?疼不疼?”裴景舟抓着她的手腕看。
“好疼。”江照月顺势倒进了裴景舟怀里,左手环着裴景舟精瘦的腰,脸颊贴到他的胸膛上,可怜巴巴道:“二爷,我好疼啊,你看看,都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