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卢月家所在的小区,让夙烬在楼下找个地方待着,木清自己一个闪身出现在卢月家门口。
“咚咚咚!”
现在快凌晨一点。卢月还在沙发上坐着,脑子里乱糟糟的。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突兀中透着几分诡异。
卢月猛地一抖,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低语轻轻落入耳中——
“是我,木观主。开门。”
木清的声音!
卢月心头一震,连忙奔到门口,一把拉开门,果然见木清立在夜风之中。
“木观主。”
卢月仿佛遇到了救星,心情瞬间晴朗,迅速侧身将木清迎进门。
木清步入屋内,脚步轻缓,目光扫过四周,还残留着些许阴气。
算了,好事做到底吧。
她抬手一挥,一簇火焰从指尖弹出,缓缓在空气中游走,将空气中的阴气焚尽,最后停在了客厅角落的落地灯下。火焰瞬间炸开,悄无声息地吞没了落地灯下那团若有若无的阴气。
室内空气微微震荡了片刻,随即恢复平静。
卢月感觉房子里那股子阴冷气息好像散掉了,整个人温暖了几分,郁结于心的情绪都松快了不少,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被挪开了。
木清没说话,反手一拂袖,地上凭空出现一个通体灰白的小鼠,四肢纤细,长尾卷曲,眉心却隐隐有一抹黑纹。
老鼠精吱吱地叫着,脸上现出一丝惶恐,似想逃走,却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镇住了,动弹不得。
“借运行邪、引他人晦气,胆子倒是不小。”木清话语森然,一指点在卢月眉心,虚空中隐隐浮现一缕缠绕的灰暗之气,抽丝剥茧般缓缓从卢月眉心抽出来,转手直接将这缕灰暗之气塞到老鼠精身上。
“拿了什么,就还回去。”
老鼠精还想挣扎,一对上木清指尖跳跃的金色火焰,立刻老实巴交,张口,缓缓吐出两口灵气。
其中一团灵气微微发光,悬在半空,随即宛如细流一般缓缓渗入卢月眉心,悄无声息地融入她体内。
气运归位,卢月周身那股莫名的阴沉之感倏然散去。
反倒是老鼠精气息一落千丈,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木清挥袖将它收了,神情淡然,“处理完了。你的气运回来了,接下来你的生活会回到正轨,一切问题都会解决。”
卢月点头,眼中满是敬意与感激,“谢谢你,木观主。”
木清却只是轻摆了摆手,不甚在意,语气淡漠如常,“小事。”
瞧着空中还浮着的另一团灵气,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朱砂画就的驱邪符,将那团灵气封在符纸里,递了过去,“回头放在你爸爸的枕头底下。他不是短命的命格,气运被借,他受的影响最大,所以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回到正轨,他现在不在家,等你明天去医院时记得带上。”
卢月连连点头,“好,我明早一早就去。”
全部处理完之后,木清转身直接踏入虚空,只留下一句淡淡的声音飘进卢月耳中——
“这段时间,多晒太阳。”
***
带着一只僵尸,实在不适合扭曲空间,还未恢复神位,受到的天道压制太厉害了。空间波动对活物尚可承受,但对僵尸这种介于生死之间的存在来说,几乎就是强行撕扯魂体了。
借助现代的交通工具,飞机高铁就不用想了,身份证都没有。这2000公里,如果打的回去,就算是神,屁股都得坐开花。
思来想去,她直接一拍夙烬的脑门,轻声道:“走阴路吧。”
来都来了,那就顺便去酆都冥殿溜达一下,看看风景,打打鬼啥的。
她袖袍一卷,脚下阴风骤起,天地忽暗,转眼间,一人一僵尸的身影已被夜色吞没。
酆都冥殿内,阴雾森森,文案山高如丘。
酆都大帝正端坐在王座后侧的案几前,左手捏着朱笔,右手翻着案宗,一边审理枉死魂的引渡卷宗,一边批复阴差的休假申请,眉心紧蹙,眼角泛青。
“怎么又是你,黄三……一个月请假三次?你是阴差还是自由鬼啊?”他咕哝着,重重打个叉,在批注栏写了两个字——“驳回!”
忽然,他眉心一跳,眼皮猛地一沉,一股莫名的不祥之感扑面而来。
这种不祥的预感,他可太熟悉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那尊大佛!
酆都大帝手中的朱笔猛然一抖,一滴墨飞溅而出,正好砸在了“补魂转轮”卷宗最关键的一栏上,浓墨重重,几乎糊住了整段神文。
整个卷宗瞬间一片狼藉。
“……”
他脸色一时难看到了极点。
酆都大帝顾不得收拾残局,猛地站起身,袖袍一甩。
“快跑!那只兔子杀鬼来了!”
他话音未落,脚底已生阴火,整个人如惊鸟般想冲出冥殿,往幽冥老怪空置下来的洞府狂奔而去。
那架势,不是出迎,而是逃命。
“小酆都,你这是去哪里呀?”
一道凉凉的声音陡然冒出来,就像回声一样,环绕在酆都冥殿四周,带着几分揶揄几分打趣,没有丝毫威压,却生生让酆都大帝猛地打了个寒颤。
酆都大帝猛地抬头,只见殿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素色汉服的女子,及腰长发随意挽起,只插了一根琉璃色的玉簪,簪头坠着一颗温润的青色玉珠,衣摆无风自动。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黑瞳墨衣的少年,一身戾气压得两侧阴差避让不前。
想自己身高一米九,魁梧挺拔,一脸凶相,这么高大威猛,结果被叫“小酆都”,这合适吗?
没办法,不合适也得忍着。
打又打不过。
要是换作旁人这么叫他,早让对方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了。
压下心头的凄凉,努力扬起一个笑脸,想显得友善,结果笑得苍白阴森,仿佛一只夜里张开嘴的厉鬼。
“羲和上神怎么突然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那一声“失敬”说得又快又重,语气硬得几乎可以捏出骨头。
木清仿佛听不出他话语里面的咬牙切齿,只是这文绉绉的语气,实在反胃。
“说人话。”
木清打断他肚子里那些弯弯绕绕,语气淡漠,却不容置喙。
酆都大帝摸了摸鼻子,低声开口说道,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虚,“三天的期限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