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环视泉眼,指尖一动,灵光化线,给破阵后的泉口加了一道稳固的结界。
“先护着吧。”
她话音未落,衣袂轻扬,一抬手便撕开虚空裂隙,轻描淡写地招呼一句,“走了。”
转身之间,步入虚空,身影逐渐隐没在灵光流转中。泉水依旧雾气缭绕,仿佛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炎煌站在原地,气得脚下都冒火了,咬牙切齿,“居然敢给我下神律束缚……她居然还真敢——”
小火“啪”地落在他肩头,晃着四只小手小脚,乐呵呵地说道:“阿和最有魄力了!”
炎煌脸黑得像要冒烟,咬牙切齿地瞪着小火,“你这颗乱蹿的火星子,到底站谁那边?!”
“当然是阿和啦!”小火得意地翻了个跟头,“跟着你的话,不得被塞进泉眼里,孤苦伶仃十几万年啊?”
炎煌:“……”
小火,你是懂阴阳怪气的。
他恶狠狠地盯着木清的背影,低声磨牙,“走着瞧,羲和,你别哪天落我手上,哼!”
“听得见哦。”虚空里传来她清清淡淡的声音,缥缈悠远。
炎煌:“……!!!”
他脸色铁青,嘴角一抽,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咬着牙闭上嘴,像一只被人强行掐住脖子的咕咕鸡,不情不愿地跟上木清,踏入虚空。
白泽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背影,嘴角轻轻一勾,摇了摇头——
这十几万年,关得不冤。
随即,他也抬步,身形一闪,追入虚空裂隙之中。
白泽继续带着小火,循着魔气残迹去追查魔族余孽的踪迹。在木清踏出虚空前,他便与木清分道扬镳。
“小火会保护小白的!”火苗在他肩上跳得欢快,像个点燃的小灯笼,蹦跶着就消失在虚空尽头。
而这边,叶亭还在进行比赛。
木清看了眼道场的方向,百无聊赖地踱了几步,忽地侧头看向炎煌,“走吧,反正你现在也没地方可去。”
炎煌抱臂冷哼,神情却透着几分不情愿的傲娇,“本座才不稀罕去看什么凡人斗法,菜鸡互啄能有什么意思?弱得就像风一吹就倒的纸片儿。”
木清却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转头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语气嫌弃,“先把你的样子收一收,太扎眼了。好歹是只神鸟,非得打扮得跟个花魁似的,走一路带一路的风,比孔雀还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了。”
“……”
竟然把堂堂神兽比作花魁!
太不给兽脸了!
炎煌脸色更黑了几分,仿佛能滴出火来。
“本座这叫威仪,神兽的威仪你懂什么!”他说着,羽翼一展,火光溅起半丈高。
木清啧了一声,懒得跟他争,直接出口,一招必杀,“先变个人样,不然我把你封回泉眼去。”
炎煌不情不愿地一挥手,周身火光一收,耀目刺目的光羽隐去,化作一位俊美少年模样——只是那一头赤金红长发还是嚣张得过分。
“这总行了吧?”他仰着下巴,眼角还挂着一丝不屑。
木清看了一眼,勉强点头,“行吧,至少现在看起来像个能坐着看比赛的观众了,而不是来砸场的。”
炎煌气得牙痒痒,又偏偏无从反驳,只能跟着木清往观赛席走去,脚步都带着一股被逼营业的傲娇劲儿。
话虽如此,他还是一步没落地跟了上去。
于是,在符咒实战第五道场炼气组的观赛席上,多了一位高冷女神和一个位俊美少年。
只是,那个少年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冷着一张脸,像谁刨了他家祖坟一样。
叶亭已经重新回到了赛场,手起笔落,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思绪翻涌。
刚刚在餐厅,他无意中听到隔壁道友说今年金丹组出了一个变态,五分钟不到画了十二张雷符,还不是普通攻击雷符,而是九天玄雷符。
“那十二张雷符还不是普通雷符,最次的也是极品,还有几张极珍品。”
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个变态是谁。
他知道恩人很变态,但是不知道恩人这么变态。所以她平时看自己和看智障一样,是情有可原的。
自己要有这能力,看谁也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买包子都得买一对,买一个扔一个,主打一个任性。
哎,这么逆天的能力,拍死赤兔马也追不上啊……
不过,现在的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像他的关门关弟子一样,在恩人指导下,指不定哪天他也能挥笔如风,画符如神,横扫众人,所向披靡。
做不了最牛叉的那个,做第二牛叉的也行……真香!
这么转念一想,自己就给自己哄好了,叶亭又开心起来了。
于是,叶亭嘴角悄悄扬起了一点点弧度,重新燃起斗志。
修行路漫漫,但他已经拎着小马扎,坐到了最前排!
木清坐在观赛席,看着场内叶亭认真画符的模样,神情微妙。
认真是认真,就是这姿势——
“握笔姿势不对,灵力输出不均,咒力线条都在打滑。画个符跟便秘似的,一笔三停,还一脸虔诚。”
她目光一寸寸往下扫,啧啧啧,连指节用力的方向都能挑出错来。
再看看场内的其他人,一个个大汗淋漓,神情紧绷,有的甚至脸红脖子粗,摇摇欲坠的模样,知道的说是在画符,不知道的还以为中暑了。
只是这阳春三月,要中暑,挺难吧?
她轻轻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全场一群修士像在渡劫,她站在这儿却像来看戏。
炎煌站在一旁,没兴趣看这帮“人类斗法”,正百无聊赖地摆弄自己的长发。忽然察觉身边的目光不善,他转头看木清,后者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你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动作,看着像来跳开场舞的。”
炎煌气结,忍住没喷火,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瞥了眼场中正在比试的炼气修士,冷哼道:“一群凡人鼓捣点符纸就敢称自己是术士?当年我喷个鼻息都比这灵力大。”
木清侧头看他,嘴角含笑,“你现在也只能在观众席喷鼻息了。”
炎煌感觉自己早晚气出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