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鬼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叶永功脸上已经布满了伤痕,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而女鬼的恨意有了出口,怨气也越来越淡。
就在女鬼一爪即将刺入叶永功的心脏时,木清突然挥袖,一道灵气将女鬼扫到一边。
“行了,留他一条命。他毁了你的容,你也毁了他的,虽然他杀了你还契约了你,但是你不能也想杀了他。”木清说道,“这样太便宜他了,对不对?”
女鬼愤怒地瞪着木清,脸上没有一丁点好皮、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痕,这让木清表情柔和了些。她随手掏出留影石,一个画面投射到半空中。
一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最先冲击耳膜,紧接着是一群鬼排排站,被扔下油锅,炸至两面金黄色,旁边有鬼差拿个大漏勺把炸好的捞起来,还尽职地颠了颠……
下完油锅,还有上刀山的视频,一群鬼一步一个尖叫,刀刀见血,脚脚见肉……
接连看了十八个视频,视觉冲击什么的比说得口干舌燥顶用百倍。
原本怒气冲冲的女鬼看到最后都麻了,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听从了木清的话,乖巧地退到一边。连吊儿郎当的木扶苏都乖巧地飘在木清旁边,温顺得堪比金毛犬。
叶永功瘫倒在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刚刚那影像,他一幕不漏地看了个清清楚楚,所有画面像是用铁钉钉进了脑海,根本无从逃避。没有快进,内容充实紧凑得一点不像现在的注水电视剧,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凌迟他的神经。
“你亲手掐灭她的所有希望,激发了她灵魂里最大的怨恨,然后把她炼化,就为了你这一世荣华?”
可能明白,自己就算害怕也无济于事,该来的惩罚一个都逃不掉,下场只会凄惨至极。
“如果不是她的生辰八字好,就她一个孤儿,有什么资格嫁给我?”叶永功满脸是血,神情狰狞,双眼阴鸷地盯着木清,“而现在因为你,我谋划许久的一切全都毁了。”
女鬼听到这话,灵魂又隐隐要暴动。
木清皱了皱眉,抬手一拂,一道温润的灵力笼罩在女鬼魂体上,那暴走的灵魂瞬间得到安抚。
直到此时,叶永功依旧站在施予者的高地上,丝毫没有掩饰内心深处对女鬼出身的厌恶与轻贱。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悔意,有的只是对木清毁了这一切的恨意翻涌。
“你大爷的,孤儿招你惹你了?”看戏状态的木扶苏听到这句话瞬间化身爆爆龙,怒火直冲天灵盖。
在神界,宝宝相柳就因为孵出来的时候没爸没妈而度过了挺悲催的童年,为什么他后来一直蛇脸人身,就是因为其他小仙童看了会怕,而那对他来说就是保护色。
孤儿这个身份,不该是原罪。本应该得到更多的关心和爱护,却反而成了被苛责被贬低的弱点,甚至成了某些人口中“低人一等”的理由。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能活下来就是本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去贬低蔑视一个拼尽全力活着的人?”木扶苏一字一顿,像锤子一样砸进叶永功的耳朵里,“所以别在这拿孤儿说事。你——不——配——”
木清侧目,没想到,木扶苏也能说出三观这么正的话。
“我一般情况下,是遵守日内瓦公约的。”木清突然蹦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嘴角还带着点懒洋洋的笑,“但是,我之前忽略了一个前提,这公约针对的……是人。”
她话音一落,整个人气势骤然一变,周身灵力如潮汹涌,凝而不发。
“而你?”她眼神如冰,“连做人都不配。”
话语一落,木清朝前一步踏出,整个人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出现在叶永功身前。
叶永功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猛然一凉。
只见木清伸手往叶永成身上一抓,手掌如钳,毫不费力地从他胸腔中一把拽出一道透明虚影。
叶永功茫然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身体,似乎不明白眼前的状况。
感觉自己轻飘飘的……
!!!
她为什么能把自己抓出来?
她为什么能碰到魂体?!
木清看着从茫然、不知所措逐渐向震惊、恐惧转变的叶永功,神色冷淡至极,仿佛只是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叶永成的魂魄剧烈颤抖着。
自己在岭南深耕玄学多年,虽远离京市,但却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向,京市的能人异士他多少都有所耳闻,可眼前这个女子——她的能力之高超、手段之狠厉、态度之强横,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木清眼角含讥,俯身靠近他,语气淡漠却足以令人心惊胆寒,“你惹不起的人。”
她抬起右手,指尖燃起一小簇金色火焰——那是她的本命神火,烈火焚魂,万劫不复。
跳跃的火焰映在木清脸上,忽明忽暗,落在叶永成眼里形如罗刹美人。
手指一划,叶永功的魂体突然烧起来,火焰很小,烧在魂体上却比刚刚女鬼的抓挠疼上千倍百倍。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从剧烈打滚到奄奄一息,叶永功的脸彻底糊成一团,七窍全无。接着,木清灭了叶永功魂体上的火焰。
空气在这一刻,安静得可怕。
女鬼原本满腔的怨毒,此刻也不禁收敛几分,魂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悄悄往角落里靠了靠。
比起自己的厉鬼身份,眼前这位年轻姑娘更像厉鬼……
木扶苏也打了个冷颤,嘴角抽了抽,态度越发温顺,“……清姐,我突然觉得你讲不讲武德,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将叶永功的魂魄按回身体里去,此时的他已经陷入昏迷。
不再理会叶永功,木清走到那尊邪像旁,一步一脚,轻盈,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她低头扫了一眼四周残留的黑雾和血迹,又抬眼打量那尊高大的邪像。
虽然和之前见过的邪像模样一致,但是眼前的这尊邪像气息更加暴戾,表面还笼罩着一层若有似无的血色光晕。
木清目光一沉,伸手碰了一下邪像,无处的黑气顺着手掌猛往上冲,却被木清体内的灵气绞杀。
“果然是混进去了。”她喃喃自语,语气中透出一丝厌恶与讥讽,像是对某种肮脏手段的天然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