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见此僧相貌非凡,听出对方身份,立刻拱手行礼:“原来大师就是那位倒拔垂杨柳的鲁提辖。”
“正是洒家!”鲁智深点头回应,“早就听闻武二郎的大名,今日见你 ** 猛虎,实乃真英雄。”
武松谦虚道:“侥幸而已,那天我喝醉了,竟不知为何上了景阳冈,还好当时没有害怕。”
李逵凑近喊道:“大哥!那老虎我虽不惧,但空手我也不会去招惹,还是你的本事高强!”
武松微微一愣,见此人面色黝黑,问道:“请问这位好汉尊姓大名?”
李逵随意答道:“我叫李逵,外号黑旋风,乡亲们都唤我铁牛,因一时冲动伤人,故随朱富兄来投梁山。”
“原来是李逵兄弟!”武松虽未听过李逵,但礼貌地抱拳致意。
阮小七催促道:“二郎,不是说要给兄弟们看虎皮吗?快拿出来瞧瞧。”
武松笑了笑,拿出一个包袱,当场打开,现出一张色彩斑斓的虎皮。
这张虎皮早已加工,触感极为柔软。
众人争相传看,发现长约一丈,还不算尾巴部分。
孙安惊叹道:“好大的老虎!我虽见过,却从未见过这般大的。”
徐悟锋心中暗自思索,按理说武松 ** 的该是华南虎,可他隐约记得,这种虎体型通常不会这么大,难道是罕见的变异个体?
不论如何,这猛虎确实耐打,连武松这样能轻松掷石如弹丸的人,竟也被它击中数十次才倒下。
徐悟锋抚摸着柔软的虎皮,眼中难掩欢喜,这东西在现代可是稀世珍品,如今身处大宋,若非如此,上哪找这般完好的虎皮?
武松说道:“那日击杀此虎,阳谷县的知县赏识于我,授予我步兵都头之职,不久便要正式履职。”
“兄长待我情深义重,特将这虎皮赠予,今日正好送来,请兄长收下!”
徐悟锋连连感叹,道:“不错,既已获此职位,也算光耀门庭,实属喜事一桩。”
“多谢二弟厚礼,今日定要痛饮至酣,先敬一杯!”徐悟锋哈哈一笑,举起酒碗,招呼大家同饮。
“恭喜兄长荣升!”众人亦举碗相贺。
……
这日,徐悟锋来到山寨的马场,因天气愈发寒冷,他挂念马匹安危,特意抽空前来查看。
所幸皇甫端不仅精通养马,还擅长兽医之术,即便下着大雪,马群依旧安然无恙。
见皇甫端正在 ** 烈马,徐悟锋灵机一动问道:“皇甫端兄弟,你可知晓如何驯养飞奴?”
信鸽,始终是徐悟锋的心头大事。
身为穿越者,他对“通讯全靠喊,出行全靠跑”的生活早已厌倦。
平日里尚可忍受,一旦涉及战时信息阻滞,后果不堪设想。
古往今来的许多战役,胜负往往取决于信息掌握的速度与准确度。
就像三国演义中的情节,曹操在赤壁惨败后,刘备和孙权趁势争夺荆南地区,诸葛亮利用周瑜设下的计谋引开曹仁,导致南郡空虚,于是派遣赵云夺取了该城池。
诸葛亮凭借手中从陈矫处得来的兵符,迅速调动荆州驻军,随后派遣张飞攻占荆州。
接着,他又利用兵符假传曹仁求援的消息,诱使夏侯率军出征,从而为关羽创造机会,顺利拿下襄阳。
整场行动中,诸葛亮以信息为核心优势,将曹军和东吴玩弄于股掌之间,轻松夺取数座城池,令周瑜愤懑不已。
尽管这只是虚构的情节,但也凸显了信息的重要价值。
皇甫端听后说道:“我只是听闻此事,未曾亲身实践。
据说镇戎军有个曲家,精通驯养飞奴。”
“镇戎曲家?”
徐悟锋稍作迟疑,随即想起,两宋时期有位名将名为曲端,正是出自这个家族。
镇戎曲家世代出将,曲端自幼聪慧,三岁时因父荫获任三班借职。
他才华横溢,精通文墨,且具备卓越的军事谋略。
靖康之变后,张浚巡视川陕,广纳贤才。
鉴于曲端屡次击败敌军,声名远播,他决定前往曲端驻地视察。
然而,刚到军营,张浚却发现空无一人。
疑惑之余,张浚询问曲端:“众人何在?”
曲端取出花名册,反问张浚想查看哪一部分军队。
张浚随意指定了一支队伍,曲端随即打开笼子,释放了一只飞奴。
片刻之后,这支队伍全副武装地抵达军营。
张浚惊叹不已,再次要求查看全军。
曲端闻言,将剩余的四只飞奴尽数放出。
不久,所有部队齐聚军营。
张浚震惊之余,欣喜异常,自此对曲端愈加倚重。
曲端虽能力出众,但在为人方面存在不足。
当时,龙图阁代制王庶统领陕西六路兵马,曲端却拒不接受其管辖。
后来,王庶战败于金军,遭受责罚,曲端甚至意图落井下石,幸未得逞。
当曲端在张浚麾下效力时,尽管张浚深知其性格问题,但对其领军才能颇为欣赏,初期对他还算不错。
曲端因树敌众多,在吴玠、王庶等人的联手打压下,不仅未能获得重用,最终更因莫须有的叛国罪遭受严惩。
曲端是否真的谋反?答案是否定的。
然而,曲端性格刚愎自用,自视甚高,对他人多有轻视,即便是自己的上级也常遭其责难。
席贡、王庶、张浚,加上同僚吴玠,除席贡外,其余几位均因曲端自身的挑衅而结怨。
曲端入狱后饱受折磨,结局悲惨,与岳飞一样,尽管后来有所 ** ,但知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
单论曲端培养飞奴一事,事实上军中已有飞奴服役,而张浚却从未见过,这表明飞奴在宋军中的存在可能是偶然事件。
皇甫端点头道:“我也是听闻,据说飞奴的品种与血统至关重要,唯有上等飞奴才能持久飞行,普通飞奴难以做到。”
没想到鸽子竟也需要讲究血统!
徐悟锋思索片刻,原本以为普通的鸽子即可,如今看来自己想得太简单。
告别皇甫端后,徐悟锋返回住所,刚踏入院子,便见刘慧娘立于台阶之上,身披白色斗篷,正凝望院外的雪景。
一袭白衣映衬她白里透红的脸庞,愈发显得娇美动人。
“官人——”刘慧娘柔声呼唤,脸上带着笑意。
徐悟锋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说道:“这般寒冷,何不出屋烤火,这雪景有什么好看的?”
刘慧娘嗔怪他不解风情,稍作沉默后问道:“山寨里的马匹如何?”
“有皇甫端这样的兽医照料,马儿都很健康。”
徐悟锋颔首,将她揽至屋内坐下,想到她的聪慧,不禁心生好感,遂将信鸽之事告知于她。
刘慧娘听后道:“官 ** 用飞奴传递消息,可是为了军情?”
徐悟锋点头称是,说道:“如今通信缓慢,若遇战事无法及时传信,后果不堪设想,娘子可有良策相助?”
刘慧娘浅笑一声,轻启朱唇:“官人无需忧虑,我曾随师父研习技艺,其中便包括 ** 飞奴,平日在家时也曾亲手训练过。”
两年前,她拜师于一位隐居的老尼,习得诸多奇技,因此外出数月。
徐悟锋听闻此言,惊喜万分,急切询问:“当真?你现在还能教授飞奴之事?”
刘慧娘莞尔一笑:“自然可以,不过需挑选上等鸽种。”
“此事无妨,所需之鸽,我即刻安排人去寻!”
徐悟锋仰天长笑,连连感慨:“此乃意外之喜,未曾想夫人竟有此等才艺,今日真是选对佳偶了。”
见徐悟锋满心欢喜,刘慧娘柔声道:“既然闲暇无事,不如替官人效一份力,也算消磨时光。”
并非徐悟锋怠慢于她,实则梁山之地,娱乐稀少,即便身为首领,亦觉乏味。
“阿秀,你果然是我的良配!”徐悟锋满心愉悦,揽住她的纤腰,轻轻一吻。
刘慧娘微微挣扎,四顾无人后,便温婉相迎。
梁山脚下。
“父亲,这般大雪,您还是待在马车内吧,莫要着凉了。”
穆弘见父亲执意下车步行,忙劝阻道:“爹,外面路滑,您得当心些。”
穆太公摇头一笑:“不远就到梁山了,坐得太久也该活动活动,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穆弘无奈递过一根拐杖,叮嘱道:“爹,您拿着这个,小心别摔倒。”
穆太公戴上斗笠,环视白雪皑皑的天地,赞叹道:“好一片银装世界,揭阳镇怎会有这般美景?”
穆春满脸兴奋:“是啊,我们住在江边,这些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穆弘接口道:“雪景虽美,但冬日寒冷难耐。”
穆太公说:“我年轻时曾到过北方,知道那些寒冷的地方,百姓都有睡火炕的习惯。”
穆春好奇地问:“爹,什么是火炕?”
穆太公回答:“火炕是用砖砌成的床,和炉灶相连,烧火做饭的时候,热气会进入炕道,床上就暖烘烘的,晚上睡觉就不会冷了。”
穆春惊讶道:“没想到北方还有这样的东西。”
一家人在路上交谈着继续前行。
那天穆弘应允徐悟锋后,着手处理家产,前后忙了大半个月,随后带着父亲、弟弟及五名心腹家丁,朝梁山泊出发。
一路上用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到了十二月,众人终于抵达梁山脚下,透过白茫茫的水面,就能看到远处的大岛。
当年徐悟锋离开时,曾告诉穆弘,若到梁山泊,可去李家道口的酒馆,那是梁山的眼线。
穆弘边走边询问,直至天色渐暗,才到达李家道口,远远看见一家靠湖的酒馆,屋顶覆满了积雪。
穆弘提议:“爹,我们去那儿休息一下,喝点热酒再做打算。”
穆太公同意:“好啊!”
他们走到酒馆门前,掀开芦帘走了进去。
穆弘环视四周,发现里面很空旷,只有一位大汉独坐,于是带着家人找地方坐下。
酒保立刻上前招呼:“客官要几斤酒?”
穆弘说:“先打三斤热酒,有什么下酒菜?”
酒保答道:“有生熟牛肉、肥鹅、嫩鸡,还有从水泊里捕捞的肥鱼。”
穆弘吩咐:“先切两斤熟牛肉,再来一只鸡和一只鹅。”
“好的,请稍等。”酒保赶紧下去准备。
等待酒菜的时间里,穆弘注意到不远处的那个大汉,只见他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高八尺,约莫三十四、五岁,满脸风霜。
穆弘看他仪表堂堂,威风凛凛,心中暗暗称奇。
又见他身后墙上密密麻麻写了八行字,上书: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江湖驰誉望,京国显英雄。
身世漂泊如浮梗,功业恍惚似转蓬。
他曾誓言:他日若得志,定要威震泰山巅!
墨迹未干,显然刚写完不久。
穆弘瞥见墙上“林冲”二字,心中一凛,再细看那男子,见他正饮酒,忽觉被人注视,神色骤变,忙低头遮脸。
“难道真是他?”穆弘心生疑虑。
酒保送上热酒与佳肴,穆弘与家人略尝一口,目光始终落在那人身上。
几杯酒下肚,穆弘缓步上前,抱拳道:“壮士请留步。”
男子警觉抬头,拱手回礼:“兄台何事?”
穆弘笑道:“并无他意,只是偶然路经,闻兄台气宇不凡,特敬一杯。”
男子迟疑片刻,端起酒碗:“在下姓张,来自洛阳。”
穆弘笑意加深:“明人不说暗话,兄台既然在此,何必隐藏身份?难道不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禁军教头林冲?”
林冲浑身一震,低声问:“你怎知我的身份?”
穆弘指向墙上的题诗:“这不是你的笔迹吗?再看你的面纹,岂会错认?”
林冲眸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声问:“你想如何?”
穆弘大喜过望,深深一拜:“久仰兄长大名,今日终得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穆春闻言亦上前问候,言辞间满是对林冲的敬仰。
林冲见二人并无恶意,缓缓放下戒心,自嘲道:“禁军教头又如何?到头来不过任人宰割的棋子罢了。
高俅那厮陷害于我,逼得我无家可归,无处可投。”
穆弘听罢,叹息道:“乱世无情,良才多被埋没。
像兄台这般人才,不该沦落至此啊。”
穆春大声说道:“林教头,你既遭奸佞陷害,如今来到梁山泊附近,何不前去投靠徐大寨主,省得再受那些恶人的欺辱。”
林冲吃了一惊,问道:“你们是不是也要去梁山泊?”
穆弘、穆春听后大喜,穆弘回答说:“原来林教头早有此意!没错,我们兄弟二人带着父亲,正打算前往梁山泊。”
“你们为何要入伙梁山?”
林冲十分惊讶,他落草实属无奈,而面前这两个兄弟,难道也有同样的遭遇?
穆弘见众人站着不便,便说道:“咱们站着说话不方便,如果林教头不嫌弃,不如一起坐下喝几杯。”
林冲点头同意,说:“那就叨扰了。”
随即,林冲随穆弘、穆春来到他们那边坐下,并向穆太公行礼。
穆弘这才开口说道:“林教头,实不相瞒,我住在揭阳镇,靠近浔阳江。
近年来朝廷在江南大力推行花石纲,我家原本是大户人家,但折腾多年,家境每况愈下。”
林冲点点头,说:“当今圣上要建艮岳,看中了江南的奇花异石,所以才有花石纲之事,听说江南百姓深受其害。”
穆春猛地拍桌,愤然道:“岂止是受害!多少家庭因此家破人亡。
我家因住在江北,情况还算好些,那两浙、江南一带的百姓真是苦不堪言。”
穆弘点头表示赞同:“上个月徐寨主到江南时,听他说起花石纲的事,知道艮岳遥不可及,我就决定投奔梁山泊。
既然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不如落草为寇自在一些。”
穆春问:“林教头是怎么想到要投奔梁山泊的呢?”
林冲咬牙切齿地说:“我自被发配沧州,几个月平安无事,谁知高俅依旧不肯放过我,派陆谦、富安来杀我。”
“幸亏老天保佑,让我识破了他们的计谋,我杀了陆谦、富安,逃到了柴进大官人府上。
后来官府追捕得紧,他便写信让我来梁山泊。”
“我在刺配的路上曾与徐寨主有过一面之缘,便答应了,今天才到这水泊附近。”
穆弘笑道:“正好天色已晚,咱们今晚就在这儿歇息,明天再去梁山泊。”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步入酒店,头戴宽檐帽,身披貂皮衣,脚踏獐皮靴,高大魁梧,双眉浓重,留着三缕黄须。
“林冲教头可在?”来人一进便喊。
林冲认出了来者是梁山首领朱贵,立刻起身回应:“朱贵头领,正是在下。”
朱贵瞧见林冲,欣喜不已:“林教头果然在此,朱某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林冲上次上山时曾见过朱贵,急忙谦虚道:“林冲如今负罪之身,怎敢劳烦头领?”
朱贵责备道:“教头言重了。
哥哥和鲁师兄日夜盼望你来。
你武艺超群,若肯加入梁山,必能让山寨更强大。”
林冲心中感动,说道:“多谢徐寨主与鲁师兄挂念。”
朱贵摆手笑道:“林教头无需客气。”接着他转向穆弘一行人,“请问诸位英雄如何称呼?”
穆弘站起回答:“在下穆弘,这是我父亲及弟弟穆春,特意前来投靠梁山。”
朱贵听后更加欢喜:“原来是穆家兄弟,我竟未认出,还请原谅!哥哥常念叨你们,让我留意过往行人,没想到今日终能见到。”
穆弘拱手道:“朱头领过誉了,我因处理家事耽搁了些时日,直至今日才到。”
“今日不仅林教头到来,穆家兄弟也来了,实在令人高兴!”
朱贵笑着提醒道:“差点忘了正事。”
众人疑惑间,朱贵走到窗边推开窗,取出一张雕花弓,搭上一支响箭,朝梁山方向射去。
穆弘好奇问道:“这是何意?”
朱贵解释道:“这是山寨的信号箭,很快就会有船接应。”
片刻后,芦苇荡中驶出一艘快船,直抵水亭下。
朱贵说:“船已靠岸,各位请随我前往梁山,定有美酒佳肴款待。”
“一切听从朱贵兄安排!”
众人点头应允,随朱贵登船,驶向梁山主岛。
林冲此番重游梁山泊,心境与前次截然不同。
上次前来,他抱持妥协心态,以为只要忍耐一时,待沧州刑满即可归家团圆。
谁知高俅毫不留情,即便林冲已在沧州,仍遣陆谦与富安 ** 。
躲在庙后的林冲听闻二人密谋,心中最后的希冀瞬间崩塌,满腔怒火如火山般喷发。
他奋起反击,将陆谦、富安及差拨三人斩于刀下,毫无迟疑,亦无半分犹豫。
“但愿梁山泊能接纳我林冲。”他内心忐忑不安。
不久后,众人抵达金沙滩,林冲举目远眺,见左右两旁各有一座小寨,外围更有喽啰守卫。
那些喽啰昂首挺胸,精神抖擞,与记忆中的梁山判若两人。
连东京的禁军,怕也逊色几分。
“这位寨主,果然非同凡响。”林冲默默感慨。
穆弘与穆春却对眼前景象赞叹不已。
这梁山雄伟壮阔,易守难攻,令他们连连称奇。
随着朱贵拾级而上,众人步入山寨,只见处处洋溢喜庆氛围,不禁询问:“朱贵兄,山寨近日可是有喜事?”
朱贵颔首笑道:“正是,寨主兄新婚,至今月余。”
穆春惋惜道:“可惜我们来迟一步,未能送上贺礼。”
朱贵摇头道:“诸位能来梁山,便是寨主兄最珍贵的礼物!”
稍顷,众人穿过黑风口,登上虎头峰。
徐悟锋、鲁智深等首领早得朱贵报信,见林冲等人到访,忙迎上前去。
朱贵急忙道:“哥哥,林教头、穆弘、穆春以及穆太公他们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