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迁三人听后,心中跃跃欲试。
想起谢保正的财富,更是心动不已。
徐悟锋随即分配任务:“首要之事是派人潜入西侯庄侦查,明确地形,选定最佳进攻点。
至于熟悉内情之人,已有几位从西侯庄逃出,可直接召集。”
杜迁笑道:“这些人便是最可靠的探子,他们对村子了如指掌。”
徐悟锋满意地点头:“很好,立刻传他们来见我。
另外,还需派人前往石碣村,请阮氏三兄弟相助。”
朱贵惊讶:“那便是江湖上传闻的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和活阎罗阮小七?”
徐悟锋肯定地说:“正是。
他们兄弟胆识过人,武艺高强,常助弱扶危,虽生活拮据,但从不伤天害理,堪称豪杰。”
石碣村的阮氏三雄,徐悟锋自到这个世界起便有意结识。
在他眼中,这兄弟三人不仅武力超群,更是值得信赖的人才。
正值京东推行括田法,梁山水泊尽收其中,阮家兄弟的生活或将陷入困境,徐悟锋决定邀他们入伙。
朱贵主动请缨,表示愿前往招揽阮家兄弟。
徐悟锋欣然应允,并派心腹随行,还特意准备了一面杏黄旗,上书“替天行道”,以正名号。
“替天行道?”杜迁等人听后精神振奋。
宋万感慨道:“兄长高见,咱们行事果然当以此为准则。”
随后,徐悟锋嘱咐史文恭暂避风头,可史文恭却执意留下,称感恩于徐家厚待,不愿弃主而去。
徐悟锋闻言感叹:“委屈先生了!”
徐悟锋轻轻叹息,对面前的人说道:“先生不必担忧,我亦不愿终日为匪。
日后必竭尽全力, ** 锦绣前程。”
“莫非公子欲走招安之路?”史文恭心中微动,随即问道。
古语云:成大事者,需能屈能伸。
昔日前朝十节度,无一不是出身草莽,如今却皆成朝廷重臣。
史文恭自身武艺高强,一直渴望建功立业,通过沙场搏杀赢得荣华富贵。
然而,入伙梁山后,仔细权衡,招安确实是一条可行之策。
“招安固然是条明路,但在此之前,我们须先具备足够的资本。”徐悟锋微微一笑,含糊其辞。
招安?这岂非痴人说梦!再过十余载,北宋便将倾覆,此时提及招安,实属荒诞。
当然,徐悟锋不敢直言取而代之的野心,毕竟他初至梁山,一切尚未明朗。
眼下,他唯有不断提升梁山实力,在未来的动荡岁月中掌握话语权。
……
梁山泊呈狭长状,形似一粒扁豆。
梁山泊中部为界限,北接郓州,即未来的东平府;南邻济州,下属四县,郓城县位于泊西,隶属济州管辖。
新上任的郓城县令时文彬,刚到任不足一月,竟遭遇惊天巨案。
石碣村徐保正之子竟杀害朝廷特使及十余名公差,甚至重伤步兵都头雷横。
此消息传来,时文彬如遭雷击,险些昏厥,冷汗直冒。
即便已入五月,天气炎热,他依旧浑身冰凉。
原本他自两浙迁居至此,听闻山东民风彪悍,尚不以为然。
如今方知此言非虚。
胆敢弑杀朝廷命官与多名捕快,这徐悟锋分明是个悍匪!
时文彬心中忐忑,急忙起草文书,命押司宋江送至济州城。
这般大事,非得知州亲自裁决不可。
随后,他又派遣马兵都头朱仝,带领手下士兵前往石碣村缉拿嫌犯。
尽管时文彬已从雷横处得知徐保正一家已携带细软逃往梁山,但表面功夫仍需做足。
处理完事务后,时文彬只能静待后续消息。
郓城县马兵都头朱仝,身长八尺有余,留有一尺多长的胡须,面容威严,形似关云长,故县中称其为“美髯公”。
接到时文彬指令后,朱仝即刻率领二十名马弓手和二十名士兵直奔石碣村。
石碣村距郓城甚远,朱。
徐太公平素为人和善,与朱仝交情颇深,见此情景不由叹息,吩咐手下贴上封条。
那些特使及随行公差的 ** ,已被村民放置于空旷之地,仅以草席覆盖,只等官府派人收殓。
朱仝审视这些 ** ,特使头颅被割下,而其他随从皆遭一刀毙命, ** 这技艺堪称娴熟。
“徐悟锋武功卓绝,连雷横都败于他手,现又投靠梁山,实难对付。”朱仝摇头叹息,既惋惜徐悟锋的选择,亦对朝廷权臣的倒行逆施深感愤慨。
括田之策无异于巧取豪夺,蔡京等奸臣扰乱朝政,迫使忠臣良将沦为盗匪,徐悟锋一怒之下反叛,实在情有可原。
朱仝感叹之后,令手下前往村中棺材铺购置优质棺木,准备妥善安置亡者,待次日归返郓城。
与此同时,朱仝此行吸引了石碣村村民前来围观。
如此惊世骇俗之事,不仅震动了石碣村,连郓城县内也议论纷纷。
不出几日,此事恐将在济州、郓州流传开来,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市井间有两兄弟,长者头裹旧帕,身披陈衣,赤足而行,乃立地太岁阮小二;次者头戴箬笠,身着布衫,腰缠粗布裙,亦光脚无履,是活阎罗阮小七。
“二哥,那些朝廷官员总想着如何榨取百姓,小官人把他们杀了,我瞧着十分畅快。”阮小七低声说道。
阮小二冷哼一声,“何止如此,听说小官人已入梁山,投奔王伦,从此不再受朝廷约束,实属自在。”
阮小七听后眼中闪过羡慕,“我们与小官人也算有些交情,若他日后还记得我们,能引荐上山,那便是好日子了。”
梁山虽水丰鱼肥,但鱼虾在当地不值钱,渔民只能勉强维持生活。
正因家境清贫,阮家三兄弟中仅阮小二成家,其余二位仍是单身,难怪阮小七对梁山充满向往。
二人观罢街景正欲离去,忽见三人走近。
领头者身形高大,仪表堂堂,拱手问道:“二位可是阮氏兄弟?”
阮小二与阮小七互视一眼,阮小二答道:“我是阮小二,这是我的兄弟阮小七,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来人笑道:“我名朱贵,在李家道口经营酒楼,因主人宴请所需二十条十斤以上金鳞鲤鱼,特来拜访。”
兄弟俩闻言双眼放光,普通鲤鱼便宜,可这条重十斤以上的金鳞鲤鱼价值堪比牛肉。
如今京东牛肉每斤五十到六十文钱,二十条这样的鲤鱼至少值十贯钱,这笔买卖不小。
“原来是朱掌柜,闻名已久!”阮家兄弟急忙回礼,但随即神色暗淡,似有难处。
阮小七开口道:“朱掌柜登门拜访,必是有人引荐。
眼下有生意上门,我们岂能推辞。”
“可时局已变,自从王伦占据梁山泊后,禁止渔民入内捕鱼,生活愈发艰难,这笔交易恐怕难以达成。”
朱贵听完,神色微显窘迫。
他在李家道口经营酒肆,平日里为梁山搜集情报,同时暗中设伏劫杀过往商人。
这种事必须秘密进行,否则一旦走漏风声,官府便会介入。
朱贵轻咳一声,说道:“两位的处境我明白,但若放弃眼前机会,未免可惜。
我家主人就在前方不远处,何不去商议一番?”
阮小二与阮小七听罢,心中虽觉异样,却也不惧。
石碣村乃他们生长之地,从未畏惧过任何人。
于是阮小二应道:“朱掌柜,请引路。”
“两位随我来。”朱贵拱手示意,随即在前领路。
不多时,众人抵达一片树林,树荫下立着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
察觉到有人接近,那人快步上前,脱下斗笠对阮小二和阮小七说:“二哥、七哥,是我!”
阮家兄弟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此人竟是徐悟锋身边的亲信陈兴,年仅二十出头。
陈兴与兄长陈盛本是石碣村人,幼年丧亲成为孤儿,幸得徐太公收留,在徐家当差,后成为徐悟锋的贴身侍从。
这三年,他跟随史文恭习武,练就一身本领。
“原来是陈兄弟,你不是随少爷去了梁山吗?为何在此?”阮小二急切询问。
陈兴笑答:“正是少爷让我来邀两位哥哥及小五哥一同上梁山,从此快意恩仇,不受官府欺压。”
小官人果然还记得我们!阮氏兄弟听后,皆面露喜色。
阮小七忽而看向朱贵,问道:“朱掌柜可是梁山之人?”
朱贵拱手笑道:“正是。”
阮小七忙道:“适才多有失礼,还望兄长海涵!”
朱贵笑言:“无须挂怀!今后咱们便是生死兄弟。
不知五弟何在?也该邀他一同上山。”
阮小二即刻说道:“五哥去赌钱了,七弟,你快去唤他回来,我带朱掌柜与陈家兄弟先行前往我家。”
“我去便是!”阮小七点头应允。
朱贵、陈兴等人随阮小二至石碣湖畔几间茅屋,见其妻儿。
片刻后,阮小七携阮小五至。
阮小五头戴破巾,鬓插石榴花,身披旧衫,胸前刺青豹栩栩如生。
阮小五欢喜非常,上前拜见朱贵、陈兴等人。
众人落座商议,决定由阮小五、阮小七接老母,阮小二与妻收拾细软。
诸事完毕,夜已深,三阮率家人随朱贵、陈兴乘船往梁山而去。
此时,徐悟锋于聚义厅召集西侯庄众匪。
其中领头者谢根生,体魄健壮,肤色黝黑,朴实庄稼汉模样。
此人因谢保正害死双亲、侵占家产,携家带口投靠梁山。
得知新寨主欲攻西侯庄,谢根生未多言,详细叙述庄内情况。
不久,徐悟锋依谢根生所述绘出西侯庄简易地图,标注各村口及谢保正宅邸位置。
“寨……寨主,若能破庄,请勿伤及其他无辜。”谢根生虽恨谢保正入骨,却不愿牵连无辜乡邻。
徐悟锋含笑说道:“各位无需担心,我并非嗜杀之人。
待捉到谢保正,定会让你们亲眼见证。”
“多谢寨主!”谢根生等人连忙叩谢。
徐悟锋遣走众人后,不久朱贵领着阮家兄弟入内。
阮家兄弟见到徐悟锋,忙上前见礼,阮小二忍不住道:“小官人,久闻您已上梁山,没想到竟成了寨主!”
阮小七则道:“早听闻王伦器量狭小、才智平庸,如何能担当此寨主?小官人方是最佳人选。”
徐悟锋大笑,邀他们落座,说道:“三位肯来梁山相聚,便是给足我颜面。
今后咱们皆为兄弟,‘小官人’之称不必再提。”
阮家兄弟闻言大喜,再次拜道:“见过兄长!”
徐悟锋扶起三人,说道:“三位武勇过人,不如先在此聚义厅占个席位?”
阮小五与阮小七喜形于色,但阮小二正色道:“兄长,我等初登此山,尚无寸功,怎可占位?听说兄长欲攻西侯庄,不如让我等先立功绩,那时再坐席才名正言顺。”
阮小五和阮小七恍然大悟,也附和道:“二哥所言甚是,待立功后再坐席亦不迟。”
徐悟锋眸中闪过欣赏,说道:“好,我已备好酒肉,今夜便攻西侯庄,正是你们建功之时。”
“绝不会令兄长失望!”阮家兄弟齐声应道。
随后,兄弟三人安顿好家人,又与杜迁、宋万相识。
当夜,梁山上设宴款待,喽啰们得了徐悟锋的赏赐,对这位新寨主颇为亲近。
聚义厅中欢声笑语不断,全然不见白日的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