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宋宅门前,青石台阶上布满暗红黏液,散发着腥甜的腐臭味。那些围在四周的刺猬突然停止抓挠墙壁,齐刷刷转头,尖锐的刺针根根竖起,泛着诡异的青黑色。为首的刺猬足有幼犬大小,后腿直立而起,裂开的嘴中伸出分叉的信子,信子末端还挂着一滴泛着荧光的毒液。
刘士虎将天师剑横于胸前,剑身八卦图流转金光:“天罡正气,荡尽邪祟!” 剑鸣声中,一道碗口粗的金光如蛟龙出渊,直劈黑雾。金光所过之处,黑雾如沸汤泼雪般消散,露出宋宅斑驳的门扉。然而,被驱散的黑雾竟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丝线,如同吸血水蛭,疯狂缠向刘士虎的脚踝。
“雕虫小技!” 刘士虎冷笑,足尖轻点,身形腾空而起。腰间镇魂令自动飞出,悬浮头顶,绽放出耀眼的金色光罩。黑色丝线触碰到光罩,顿时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就在此时,一阵银铃声由远及近。任珊身着绣满符文的黑袍,手持天蓬尺踏步而来,身后黄小风的虚影若隐若现,利爪闪烁寒光。她挑眉看向刘士虎:“龙虎山的道士也来了?这烫手山芋,你龙虎山还没啃够?”
刘士虎收剑归鞘,嘴角勾起一抹痞笑:“哟,出马仙也来凑热闹?怎么,堂口的香不够你烧,跑这儿找刺激?”
两人斗嘴间,一阵悠扬的木鱼声穿透黑雾。慧聪和尚身披灰色袈裟,手持一指神禅,莲步轻移而来。他双手合十,宝相庄严:“两位施主,此等邪祟作祟,当以慈悲心度化,莫要耽误了时辰。”
话音未落,黑雾突然剧烈翻涌,如同煮沸的黑水。一个阴森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三人耳膜生疼:“你们以为能救得了他们?当年宋老四残忍杀害我们,这笔血债必须偿还!” 随着笑声,一个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刺猬精虚影从黑雾中浮现。它足有三丈高,身上插满断裂的箭矢,空洞的眼窝中流淌着绿色脓液,每走一步,脚下便留下一串冒着黑烟的脚印。
刘士虎眼神一凛,突然大喝:“小心!” 他猛地拉过任珊,一道寒光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砖墙。定睛一看,竟是一根足有手臂粗的刺猬刺,刺尖泛着幽蓝的毒光。可四周根本不见攻击者的踪影,空气中只有若有若无的窸窣声,仿佛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抓挠地面。
任珊脸色凝重,轻抚天蓬尺:“是隐身术!这些畜生在暗处偷袭!” 她迅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天蓬尺符文光芒大盛,一道金色光圈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光圈所过之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数只半透明的刺猬显露出身形。它们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红光,张开布满尖牙的大嘴,朝着三人扑来。
慧聪和尚低诵佛号,一指神禅重重敲击地面:“唵嘛呢叭咪吽!” 地面瞬间浮现出巨大的金色莲花,莲花瓣急速旋转,将扑来的刺猬卷入其中。刺猬们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冒出阵阵白烟,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
然而,更多隐身的刺猬从四面八方涌来。刘士虎挥舞天师剑,剑气纵横,每一剑都能将空气劈出一道裂痕。可刺猬们行动诡谲,总是在剑气触及的瞬间消失,又在另一个方向突然出现。任珊的天蓬尺化作流光,不断拦截偷袭的刺猬,但她很快发现,这些刺猬被击中后,尸体竟会化作黑雾,重新融入空中的迷雾。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刘士虎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刚刚一只刺猬趁他不备,在他手臂上咬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处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显然剧毒入体。
慧聪和尚双手结印,念珠飞速转动:“诸位善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一道璀璨的佛光冲天而起,照亮整片黑雾。在佛光的照射下,那些隐身的刺猬纷纷显形,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但刺猬精虚影却发出一阵狂笑:“就这点本事?看你们能撑多久!” 它大手一挥,黑雾中突然伸出无数黑色触手,如蟒蛇般缠向三人。
任珊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天蓬尺上:“血祭天蓬,破!” 天蓬尺爆发出耀眼的红光,红光所过之处,黑色触手纷纷断裂,发出刺耳的尖叫。刘士虎趁机抛出镇魂令,金光与红光交织,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刺猬精虚影暂时困住。
刺猬精虚影怒吼一声,身上插着的箭矢纷纷脱落,化作漫天箭雨射向三人。慧聪和尚挥动一指神禅,禅杖顶端的铜铃发出悠扬的声响,钟声化作金色音波,将箭雨一一震碎。但三人也已疲惫不堪,身上伤痕累累。
就在此时,刺猬精虚影突然消失在黑雾中。紧接着,黑雾以惊人的速度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刺猬形状。它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三人吞噬而来,口中散发的腐臭气息,让人作呕。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大喝,将体内最后的力量注入法器。刘士虎的天师剑、任珊的天蓬尺、慧聪和尚的一指神禅,三道光芒冲天而起,直直刺向刺猬精虚影……
刺猬精虚影周身血雾翻涌,腐烂的指尖凌空划过,空气中顿时响起刺耳的尖啸。那些原本被击退的刺猬突然直立而起,后腿扭曲成诡异的关节角度,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齐刷刷调转方向,猩红瞳孔里倒映着三人的身影。
刘士虎天师剑挽出剑花,剑气如匹练横扫,将前排刺猬劈成两截。腐臭的黑血溅在青砖上,竟滋滋作响地腐蚀出深坑。然而断口处突然钻出细小的肉芽,眨眼间重新拼接成完整躯体,张开布满倒刺的咽喉,喷出带着磷火的黏液。
“小心幻毒!” 任珊天蓬尺符文大亮,金色光幕及时升起,将黏液尽数挡下。她余光瞥见刘士虎的方向,却瞳孔骤缩 —— 那道士竟将天师剑横在颈间,嘴角挂着诡异笑容,剑尖正缓缓刺入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