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连斩。
“啪”
第九连斩。
“啪”
吕风接连受创,忍不住口吐鲜血,却一声不吭,他只能硬扛着。
但是黑衣人的战力太强,他根本就不是对手,此刻他已经陷入绝境。
突然腹中一口气逆行而上,胸口巨疼,一阵无力感席卷全身,疼的他眼前发黑,他感觉自己肋骨好像断了,浑身疲惫若死。
“我不能倒下,更不能停,一停下来就会被打死,我不想死啊。”
黑衣人欲杀他而后快,他不甘屈辱的死在这里。
吕风眼前发黑,极力的握紧手中的木刀,生怕木刀掉落。
然而他施展出基础刀法的第七、第八、第九连斩,依然奈何不了黑衣人。
而他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挥出第十连斩。
他本以为自己经历了数次生死之后,已经不再畏惧死亡了。
然而平时想的再多,事到临头,才知根本不是那回事。
“真没想到,当死亡降临之时,自己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坚强,求生畏死,是人之本能啊。”
“真不甘心啊。”
“我还没有报答酒娘的恩情,大山和白姬的恩情,还有王扒皮的恩情。”
“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有再见老爸老妈妈和弟弟一面。”
“啊啊啊…,我不想死。”
强烈的求生欲望,好似一道闪电,划破了他心中的阴霾。那是一种律动,隐隐中让他看见了生的希望。
一瞬间,他精神高度集中,意识跟随着律动,沉浸其中,四周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
也感觉不到了身体上的疲劳、疼痛,就连心中的绝望和恐慌,也消失不见。
朦胧的月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下点点光芒,天地好似笼罩着一层黑纱。
漆黑的巷子里,幽深寂静。
朦胧的月光下,屋檐墙壁的线条逐渐分明起来,矮巷不再阴森,就好像有一位伟大的画家正在用画笔,在泼过浓墨的画板上,尽情挥笔作画。
突然,一股新生的力量从吕风的身体里逐渐苏醒,如细泉涌出,润物无声,却让他身体如干枯的大地般复苏。
他紧握着刀柄的双手,缓缓放松下来,心中却有一种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沉稳有力的感觉。
他的心神化作一张丝网,瞬间捕捉住了那种律动,就像飞蛾扑火般融入其中,很快就水乳交融。
他心有所悟,意识随着律动的波动,快速蔓延到体内的血气,然后是身体,接着连刀身也很快被这股律动覆盖。
随着意识和律动达到了某种平衡,血气、身体和刀身的变化开始统一,逐渐平稳下来。
吕风内心中欣喜万分,就像夜以继日、苦苦追寻灵感的艺术家,终于找到了灵感,窥见了其中的奥妙。
那种律动由心而发,随意识蔓延至血气、身体各个部位,甚至是木刀之上,三者在律动的调和下,最终化为一段固定的频率。
刹那间,那种律动在他身体的作用下,渐渐走入低谷,接着又开始振动,却是在重复之前的变化。
“频率。”
吕风恍然醒悟,单位时间内完成的周期性变化次数,这不就是一种频率吗。
频率本无形,却因血气、身体和刀身的变化,被意识捕捉到,并一一印照在他心中。
而他的意识很快就熟悉了这段频率,并纳入自身。
“原来第十连斩,突破基础刀法的入门之法,真的是要找到这种频率。”
吕风明悟过来,由心而发,只见他的皮肉筋骨,以及体内的血气,随着频率变化调整着,并发出啪啪响声。
此时在血气的推动下,他感觉到身体各处的发力和刀身的刀劲融为一体,是如此丝滑般顺畅,水到渠成。
不用再耗费心神去约束身体和刀身的力劲,更不用担心刀身叠加的刀劲无法掌控,所有的力量被整合在一起,被他牢牢掌控。
身体发力和刀身力劲的融合过程,掌控在心,两者发挥出远大于一加一的力量,继而吕风知道了基础刀法连斩,刀劲叠加的奥秘所在。
于是他挥刀斩出了第十连斩,一气呵成,身体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有一种酣畅淋漓之感,由然而生。
“啪”
吕风挥刀一击,斩出第十连斩,空气似乎被斩破了,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基础刀法入门,也就是第十连斩,理论上可达到三十倍持刀基础攻击,杀伤力和破坏力极为强横。
而黑衣人似乎早就有预料,竟提前一步跳开,根本就没有硬接吕风的第十连斩。
但是黑衣人看到吕风临阵突破,却怒气冲天,忍不住恨声道:“好小子,基础刀法还真让你炼入门了。”
吕风看着黑衣人跳开,这十分熟悉一幕,顿时让他想到白天在训练场上,和王五的打斗。
脱口说道:“你是王五。”
然而黑衣人根本就不在意吕风的话,他此刻一心只想打死吕风。
因为吕风的临阵突破,让他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惧,今夜不杀此人,以后自己定会死于此人之手。
此刻黑衣人一改之前的气势,身上多了一股悍不畏死的凶气。
而吕风也不甘示弱,他心中恨极了黑衣人,且认定此人就是王五,挥手刀起,再次以攻对攻。
“当”
黑衣人再次以拳掌应对劈砍而来的木刀,一掌拍在刀背上,却没想到刀背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劲,发出铜钟大吕之声,远超之前第九连斩的力道。
“不可能。”
黑衣人惊叫一声,手掌和刀背一触即分,就好像是被铁水烫着的猫爪,而且身体也连连后退,不断的化解手上传来的力劲。
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是心里却不敢相信,吕风随手一刀,竟然达到了基础刀法的第十连斩之力。
一条半死不活的病猫,本来在他眼里随手就能捏死,却没想到打着打着,就变成了一头病虎,隐隐还对他产生了威胁。
“好胆,拿命来。”
黑衣人一瞬间便由退而进,暴起发难,在这暗淡的环境里,他的身体快的化为了一道残影,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