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恐怖,对于士兵而言,无法用语言描述。而最终的胜利,往往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换来的。
妖族和人族,妖兵和黑风军。
战死的人族,化为妖兵的口粮,而战死的妖兵,同样也会成为黑风军的战利品。
胜者不仅能填饱肚子,而且还能发财致富,有什么理由,不杀死对方呢,又非我同族,那就杀吧。
双方统将调兵遣将,每时每刻,双方都有数以百计的士兵战死。
关键之时,妖兵统将也非泛泛之辈,突然从最前方冲出十几只妖兽,冲过黑风军的阻挡,试图去救顒鸟。
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双方针锋相对,你来我往,手段频出。
然而这支黑风军的军将先对手一步布局,并死死的咬住对手。
所谓一步先,步步先,顒鸟最终在一声悲鸣之中,被黑风军士兵组成的军阵磨死,倒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哀鸣响起,妖兵统将好像被激怒了,妖兵进攻之势更盛,似乎要为顒鸟报仇。
朱成提刀站在尸体上,猩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在尸体上。
他脚下是妖兵和包泽的尸体,层层叠叠垒砌的有五六米高。
血水流淌成了小溪,血腥气弥漫在方圆几百米,再无一只妖兵敢上前。
朱成身材并不高大,身体微胖,看上去十分富态。
此刻他站在由妖兵堆砌的高台上,如渊如魔,目视前方,观察着前方妖兵情况。
“妖兵动静突兀,以攻求退之策也。” 朱之文来到朱成身边,突然说道。
“先生之言,也是我所想啊。”朱成僵硬的脸庞,有了一丝缓和。
“报,军将军令。”
朱成回头一看,三人骑着青鳞蛟马,风驰电掣般奔来,人未到,声已至。
那人快速来到朱成面前,躬身说道:“朱校尉,奉刘军将之命,令朱成校尉断后。”说完,递上一物。
朱成接过,面带异色,目光却看向远处赶来的士兵。
那人接着道:“军将特意调来两旅黑风军精锐,供校尉驱使。”言毕,拱手告退,上马离去。
既然是军令,自然没有解惑之说,只能执行。
朱之文面带揶揄之色,却稍纵即逝,反而看着派遣来的士兵,站立行走,一声不吭,赞道:“真乃精锐。”
朱成面无表情,带着一行人迎了上去,向众人引荐新加入的两位旅帅。
朱成看着众人离开的身影,对朱之文道:“这两旅士兵,半数没有甲胄啊。”
朱之文突然笑道:“恭喜主上,原主待他们有缺,正是校尉以正人心之机啊。”
“再者,四海商队前次送来的甲胄,还算精良,正好适用。”
朱成想了一下,觉得有理,脸上渐渐有了笑容,点头道:“先生,真乃我的贤助。”
“刘军将让校尉领兵断后,用心很重,但是我判定,这场遭遇战打到现在,妖兵是在以攻谋退。”朱之文似乎为了安朱成的心,特意说道。
朱成笑道:“我得先生之助,锐字营才堪大用,既然刘军将有托,这两旅精锐,合该我得,哈哈。”
朱之文拱手道:“校尉言重了,这大乱之中,正孕育着大机遇。”
“今日送两旅精锐人马,明日再得统帅之心,正是校尉大势将成之基也。”
朱成闻言,疑惑道:“你我已经离开王统帅大营,何以再得统帅之心?”
“这就要看时机了,人因时势而变,校尉要做的是,准备好,抓住时机便足矣。”
朱成顿觉有理,心中似有明悟,又道:“先生当初所言,追风破军,锐不可当,合该我锐字营一飞冲天,难道这机遇,就在王统帅那里?”
“追风破军,锐不可当。”
朱之文面色激动,重复此句,当日占卜所得,今日看来,却有神异之处。
“追风禁,破军阵。”
他当年离开青山学院,正是因为这两项未完之学,不想竟有重现之日。
而在一刻钟之前,数不清的辎重围绕中,有一座临时搭建的军帐,旁边正有十几人抬头看着天空的战斗。
其中一人身材并不高大,负手而立,却被众人围在中间,隐隐以他为中心。
“刘军将,属下有重要军情禀报。”来人匆忙走到近前,躬身说道。
军中规矩森严,上下级之间必须以尊称,这也是黑风军治军的特色,以森严的军规,规范将领和士兵,但往往主将必须以身作则,才能服众。
刘军将站在辎重旁,面色凝重地观察着战局。面对妖兵数倍于己且攻势猛烈的情况,他内心并不像表面平静。
他并未开口,却示意来人说话。来人忙道:“军将,属下以为敌人要撤兵了。”
“胡言乱语,妖兵数倍于我,且攻势越来越急。”
刘军将身边一人,毫不客气的指责来人,又道:“军将,这批辎重关乎重大,统帅临行前特意交待过,万不可有失。”
“是啊军将,若不能按时送达夏将军和赵将军处,军法无情。”旁边一人提醒道。
刘军将面色沉默,他向身边一人问道:“朱校尉本部士兵有多少?”
“禀军将,朱校尉统领三旅士兵。”
旁边一人称赞道:“朱校尉的士兵,可是个个披甲之士的精锐,杀敌凶猛,立功无数。”
“好”
刘军将松了一口气,又道:“本军将再分他两旅精锐。”
其他人惊讶的看着刘军将,两旅精锐非同小可,忙问这是何意?
刘军将却面色带笑,淡淡道:“妖兵势大,我等身负统帅重托,必须选一支精兵劲旅,引兵拖住妖兵的追击。”
众人才恍然大悟,刘军将让身边一名亲卫,携带着他的军令,调遣士兵。
旁边一人说道:“军将,听说这位朱校尉来头不小,统帅可是特意将他放与咱们一起。”
黑风军里没有校尉一职,只有在王城之中,才设有这种位小权重的职位。
“不谋全局,不足以谋一时。”刘军将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又道:“你我在这局中,也只能看到一角,依令行事。”
“是”
众人齐呼,却个个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