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中年男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狠狠地摔在了墙上。然后,他又像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一样,弹回了地面。
紧接着,中年男人“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因为剧痛而不停地颤抖着。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离白云飞还有好几步远,怎么可能会被他击中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功?
凌云峰猛然旋身,冷峻的眉眼间杀意翻涌。他抬手的动作行云流水,漆黑的枪口在阴暗中泛着冷光,“砰!砰!砰!”三声枪响划破死寂,子弹如离弦之箭,瞬间将中年男人的头颅轰成血雾。飞溅的脑浆与暗红的血花在空气中炸开,形成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
解决威胁后,凌云峰身形如电,一个箭步冲到苏星月身旁。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手微微颤抖着在她身上仔细检查,目光中满是后怕与担忧,嘴里不停喃喃自语:“都怪我,就不该让你跟着犯险,就不该……”那关切之情,如炽热的火焰,毫无保留地从眼底倾泻而出。
“峰哥,我没事,白云飞反应很快的,你别紧张。”苏星月感受到他的紧张,赶忙轻声安抚。
凌云峰凌厉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眼前三十余人,最后定格在老三身上,冷声问道:“你们的人都在这里了?”
老三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声音发颤地回答:“是!是!都在了!只有四人没回来。”
“头目都有谁站出来!”凌云峰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老三哆哆嗦嗦地看向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又瞥了眼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我是三当家的,地上死去的是我们老大!我真不知道他会那样做呀!……”
魁梧男人瓮声瓮气地开了口,虽有懊悔,却也带着几分硬气:“欺负人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你怎么打、罚我都受着!”
凌云峰冷冷扫了他一眼,转头对身后的人下令:“把他们分成六组,分开询问,让他们自己交代,自己做过什么坏事,其他人做过什么坏事,撒谎、隐瞒不报,都得死!”
话音刚落,六名手下迅速行动起来,每人带领四人,将这群人强行分开带走。转眼间,现场只剩下凌云峰、苏星月、白云飞、阿文、阿楠和猴子六人。他们一同朝着楼上走去。豪景苑9栋是两梯四户的户型。
苏星月运用神识仔细查探每一层的情况。14楼和15楼是普通成员的住处,16楼是娱乐场地,17楼是物资仓库,18楼则是几个头目的住所。
当众人来到16楼,神识里的景象让苏星月怒火中烧,眼眶瞬间红了起来。1601房里,十几个未成年女孩蜷缩在一起,她们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单薄的布料根本无法抵御寒冷,只能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1602房里被隔成一个个狭小的房间,里面坐着或躺着精心打扮过的女人,她们大多的眼神中却没有多少光彩,仿佛只是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而最令人发指的是第三套1603房子,里面的景象堪称人间炼狱。七个女人不着寸缕,眼神空洞,脸上、身上布满了新旧不一的伤痕。其中两个被死死绑在床上,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两个被高高吊起,身上的鞭痕还渗着血,皮肉翻开;一个女人躺在沙发上,凌乱的发丝下是绝望的神情,显然刚刚遭受侵犯;还有一个被绳子紧紧栓住脖子和双手,脚踝被栓在另一条桌子腿上,跪趴在餐桌腿旁,栓住她的绳子很短,她起不来,也躺不下,只能做跪趴的姿势;最后一个女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生死未卜。
苏星月只觉一阵恶心和愤怒涌上心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哽咽和决然:“峰哥,一会我要是杀人你别拦着!”
凌云峰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地安抚:“月月!别气!我们一起惩罚坏人好不好?”
白云飞看着这一幕,微微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月儿,天灾残酷,人性更是残暴!你一直被家人保护得太好,没见识过多少社会黑暗的一面。现在是末世,你不得不面对。凌家寨不缺物资,且基本都是一个家族的,所以没乱起来,外面早就乱套了。那些人在天灾前不敢做的事,现在都肆无忌惮地做,以前的意难平,也都想着法儿去‘解决’。要不是有军队镇压,这种事恐怕会更加猖獗!”
“他们为什么这么丧心病狂?凭什么抢走别人救命的物资?明明提前发了囤货通知啊!”苏星月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发出连珠质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白云飞望着她颤抖的肩膀,喉结微动:“月儿,在天灾面前天真只会伤人。当你看着孩子饿得眼窝深陷,冻得蜷缩成一团,而你的邻居有御寒的棉被;有可以吃几天的食物;如果抢夺弱者的物资能换来至亲的生机,你真能保持善、良维护正义?那些人或许低估了灾难的持续时间,或许掏空积蓄也凑不够物资,又或许被突发状况绊住脚步……”他抬手按住她发凉的手背,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太平盛世尚有暗角,更何况是命如草芥的灾年?你的善良是光,但别指望所有人都向着太阳生长。”
苏星月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仰头望着白云飞,颤抖的唇瓣开合间溢出带着哭腔的疑问:“恶念会像瘟疫一样蔓延吗?善良难道成了任人宰割的原罪?”
白云飞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痕,指腹的温度与她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缓缓开口:“月儿,人性的天平从来都倾向欲望那端。可善恶从来不是绝对的标尺,被践踏的不一定是纯粹的善意——这世上本就没有完全清白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