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在半空盘旋。凌家寨的汉子们正将成箱的物资往车上搬运,这都是出嫁闺女家的物资,都说了凌家寨不缺物资,他们可以轻装简行,可是大家都舍不得扔下自己一点点攒下的家业。麻绳摩擦物资箱子的吱呀声与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就在这时,凌云志踩着积雪匆匆赶来,手里紧攥着一本边角磨得发亮的牛皮小本,扉页上“凌家寨娇客住址名录”几个字被岁月晕染得微微泛黄。还有一本按地区新整理的册子,都是近60多年来出嫁女的信息。
三百年来,凌家寨的女儿们大多嫁在本市或临市,很少有远嫁的,少数最远也不过嫁到三四百公里外。不过也有跟着儿女或者丈夫去省外发展的。眼下天灾肆虐,这份承载着血脉牵挂的名录成了最珍贵的线索。凌云峰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迹,在心里默默盘算:先从本市及百公里内的地区开始,那些在幸福里安稳度日的姐妹和长辈,不愿回族的,就留下些物资不惊扰了,可若是哪个受了委屈,定要把她和她愿意同行的家人都接回凌云寨,让凌家的屋檐为她们遮风挡雪。
凌云峰抬头望向铅云低垂的天空,寒风带着小雪灌进他没拉上去的围巾:“还有很多事没做完,今天就不回凌云寨了。”他转身看向穿着略显单薄的苏星月,眼底满是关切,“月月,你随车队回去,这冰天雪地的,别跟着我们在外遭罪。”
“我才不回去!家里闷都闷死了!”苏星月晃了晃脑袋。伸手拉着凌云峰的袖子晃呀晃,看着凌云峰不为所动的神情又说:“我身上穿着灵兽皮衣,比别人抗冻。要不就让我参与剿匪也行”
凌云峰耐着性子哄劝,可瞧着苏星月撅起的小嘴,便知她又要使出撒娇的看家本领。他赶忙朝一旁的白云飞使眼色:“云飞,这几日月月就托付给你了。凌家寨的安危,也劳烦你的弟兄们多费心。”
白云飞郑重地点头应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苏星月拽着凌云峰衣袖轻晃的手上。他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多希望有朝一日,月儿也能这样在他面前撒娇,而他定会满心欢喜地宠着她,护着她。于是他忍不住开口帮腔:“大哥,就让月儿留下吧!我保证寸步不离,绝不会让她有半分危险。”
凌云峰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点了点苏星月的鼻尖:“既然云飞都这么说了,那便留下吧。但你可得记住,只许在后面看着,别去冒险,这些粗活累活,交给我们这些糙汉子就好。”
“遵命!我保证只当最安静的小尾巴!”苏星月眉眼弯弯,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凌云峰转身去安排剿匪事宜。小区里人多眼杂,家家户户的窗户后都闪烁着窥探的目光,有人探出头又迅速缩回去。那些握着枪的凌家汉子们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让心怀不轨之人望而却步。估计匪窝里的人也在观望吧,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猜出来他们也要倒霉呢?
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已经肆虐了两个多月。早在灾难降临前,国家便通过新闻、天气预报、网络直播等渠道,不间断地发出预警。十八小时倒计时的钟声敲响时,苏星月在给家人报信和向国家汇报间犹豫再三。最终,她选择了后者——她相信国家的力量,也坚信家人早已做好准备。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灾难来临前的那个上午,整个国家迅速运转起来。军队、警察、交警全员出动,就连保安公司的人员也加入了保障队伍。各大商超、市场被有序接管,平价供应物资。十一点整,预警信息准时送达每一个人手机里,学校、公司纷纷放假,大街小巷涌动着采购物资的人群。尽管如此,仍有部分人对预警半信半疑,如今只能守着日渐减少的存粮唉声叹气,但国家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让这场灾难的损失降到最低。
另一边,凌云鹏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护送车队。崭新的金色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鲜红的\"凌\"字格外醒目。这是前几天下大雪时就着手开始绣的了,本来今天打算出来找物资的,等车队返程时就挂上旗帜,如果有人起坏心思,凌家众人一定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这金旗是凌家寨崛起的象征,也是对心怀不轨者的无声警告。
车队的每一位护卫都荷枪实弹,寒光闪烁的枪口,是守护家园最坚实的防线。
没过多久,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下,物资和人员都已经准备就绪。随着一声响亮的呼喊:“凌家接出嫁女回家!请勿靠近!”车队缓缓启动,开始驶离豪景苑。
凌家寨的车队在漫天风雪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然而,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不仅仅是车辙印,更是一个个关于守护与希望的故事。
凌云峰站在原地,凝视着车队远去的方向,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此时,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所有人,子弹上膛!目标6栋!”凌云峰下达命令后,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星月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苏星月心头一紧,不敢调皮,只默默地跟随着队伍后面前进。
当他们来到6栋四层的楼道口时,发现窗户竟然被棉被封住了。苏星月心生疑惑,运用神识进行查探,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棉被后面竟然空无一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们不怕被一网打尽吗?还是说他们有什么依仗,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带着这些疑问,凌家的三十多人继续前行,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顺利地抵达了14层。然而,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心中了然。
只见14层的楼道口,一座巨大的铁门矗立在那里,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也许,这还不是唯一的一道门……
怪不得不用人守门呢,这是有恃无恐啊,就怕这大铁门也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