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江野。
阮玉第一次看到江野站在她的面前,前两次见面都是在车里,这个时候才发现,江野的身形特别高大精壮,再加上他周身强大的气场,极具压迫力。
他走进审讯室,往那里一站,整个审讯室便都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阮玉距离江野两步远,她要抬头才能看到对方的脸。
江野真的太高了,离门框就差一丁点的距离,比林建国还要高出大半个头的感觉,身后还跟着上次阮玉没见到的袁磊。
可此时,阮玉已经没有心思管袁磊。
在看到江野的时候,阮玉心头一跳。
那天她是从江野的车子里下来离开的,按照行驶的方向,他说不定真的看到了当时的情景。
她心里是有些畏惧江野的,可事情到了这个关头,她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只有咬着牙死磕到底。
意识到这一点后,阮玉就垂下头,没在看任何人,更像是在等待死神审判。
江野环视一周,目光落在审讯室里的公安身上,微微颔首。
袁磊上前去,把自家身份,以及盖了章的文件展示给审讯室内的公安。
“这位是我们军区的将副团长,奉命来带林建国回军区,这是上面盖章的文件。”
几个公安先前已经被上面打了招呼,林建国袭警的事情固然很严重,但因为有上面的协调,林建国在派出所的处理方式是罚款,其他的处分就是军区的事情,他们公安系统管不到军区去。
所以在看到军区的人来时他们也都不意外,只是被这副团吸引了过去。
军人一向在人民的眼中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这句话在眼前男人的身上,尤为突出。
身高腿长,长相冷酷帅气,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人民的壁垒。
看到文件后,就有公安去带林建国出来。
等待的空隙,其中有个年纪大些的公安轻咳一声,客气地出声道:“我刚才好像听到将副团长说能证明什么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袁磊也听到江野刚才那一声,他还没听清审讯室里的情况,江野就给了回应,所以此时袁磊也是有些迷茫地回过头去看江野。
江野视线落在低头不语的纤瘦女人身上,眸光微微深沉。
“我能证明,这位女同志就是挨打的那一个,那天我就在附近。”
话出,已经等着接受死刑的阮玉,错愕地抬头看向江野,正好和对方的视线对上。
不同于前两次在车里的纨绔模样,此时的男人透出几分严肃,不过阮玉却依旧从他的眼底,看出丝丝玩味的笑意。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儿子可是连长,得罪我没有你好果子吃!”
蒋美娟没有见过江野,因为常年潇洒快乐,尽管她丈夫和儿子都是军人,她也不太能分得清楚军人头衔。
见江野居然替阮玉作证,当即就威胁了出来,也没管公安此时就在身边,简直和她的儿子林建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是这样的蠢货母子,上辈子还把阮玉磋磨成那样。
想到这里,阮玉自己都觉得可笑。
袁磊率先讽刺出了声,道:“你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副团长,林连长恐怕还没那个资格。”
“我不管,这忽然间冒出来的我可不认,反正我有人证,你们公安今天必须把我放了,不然我就告你们!”
蒋美娟嗓门很大,那样子似乎是准备在公安局里撒泼。
然而今天,蒋美娟算是踢到铁板了。
江野不用说话,他就站在这里就是铁一样的证据,跟蒋美娟那边的证人之间的可信度,不用说就知道偏向于哪一边。
所有人都认为,江野是不可能做假证的。
公安道:“我们会进一步调查证据。”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刚才给蒋美娟作证的证人,有一瞬的慌乱,偏偏就恰巧被阮玉收入眼中。
她眸光微闪,开口道:“我怀疑我婆婆的证人是被收买的,请公安同志一定要着重查查这个证人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接触过。”
话出,那中年女人慌得差点就跪下来。
蒋美娟也着急了,气急败坏地朝阮玉骂:“你个丧门星,不要脸的贱货!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公安同志,我婆婆急了,这事儿肯定有蹊跷。”
阮玉皱着眉头,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
对比起来,蒋美娟跟疯了似的,被公安同志重点照看,两边都站着公安,一人擒着蒋美娟的一只胳膊,生恐她会忽然冲出去行凶,力道很大很不客气。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妈!”
伴随着林建国的怒吼,他人已经冲了进来,想要去护着自己的母亲,不过也就是两秒钟的事情,就被公安给抓住了。
“建国,妈要被你媳妇害死了啊~”
一见到自己儿子,蒋美娟就干号了起来,雷声大雨点小,可这一套偏偏就对愚孝的林建国有用。
要问为什么林建国当初明明喜欢的人是方慧,却娶阮玉进门,就是因为他的愚孝。
爷爷欠下来的恩情让他去还的时候,碍于名声,以及病重的爷爷临终之托,成了锁住林建国的枷锁,自古姻缘便都是家中长辈说了算。
林建国是林家的骄傲,他自然不能做出违背家里意愿的事情。
所以此时,听到蒋美娟控诉阮玉,林建国几乎是问都不问,便将愤怒的眸子转向阮玉。
“阮玉,你到底对我妈做了什么!”
“林建国同志,是你妈打伤了你的媳妇,你怎么还反过来质问你媳妇呢?”有公安看不下去出口替阮玉说话。
林建国说:“我妈不会骗我!一定是这贱人欺负我妈!”
此时,一声嗤笑从旁边传来。
“你怎么不跟你妈结婚?”
这讥讽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刺耳,林建国眯着双眸,危险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是一眼,他的大脑瞬间空白一片,连呼吸都忘了,人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