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传来鸿宇细微的哼唧声,像是感应到了父母的不安。徐明哲扶着沈净秋进屋,轻轻拍醒儿子。小家伙睁开眼,看到爸爸妈妈,立刻咧开没牙的嘴笑了。
这一刻,徐明哲在心里发誓:这一世,他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的家庭。那些豺狼虎豹,有一个算一个,他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安抚了妻子一会儿,徐明哲扶着她回屋休息。
沈净秋刚生产完不久,身子还虚着,被赵桂兰这么一刺激,脸色更差了。徐明哲给她倒了杯热水,哄着她躺下,自己则坐在床边,眉头紧锁。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的事。
那时候,沈净秋死了,他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孙建军一家表面上对他嘘寒问暖,背地里却处处算计。
孙建军总劝他:“明哲啊,净秋走了,你也别太难过,但孩子还小,你一个人拉扯不容易,可千万别急着再娶,免得后妈对孩子不好。”
当时他沉浸在丧妻之痛里,觉得孙建军说得对,便一直没再娶,孤寡半生。可现在想想,孙建军哪里是关心他?分明是想让他绝后!
如今沈净秋没死,他们一家子以为换孩子成功,不管徐家准不准备生二胎,他们都对媳妇下手了!
想到这里,徐明哲眼神骤冷,起身走到柜子前,翻出赵桂兰之前送来的东西,孩子的衣服、小褥子、尿布,还有给沈净秋准备的内衣、毯子。
他一件件检查,越看越心惊。
孩子的衣物全是上好的棉布,柔软厚实,针脚细密,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做的。
可给沈净秋用的,却都是些破旧布料,有的甚至带着霉味,摸上去又硬又糙。
他冷着脸,把沈净秋的内衣和毯子抖开,仔细翻找。突然,手指碰到一块硬物,藏在夹层里。
他用力一扯,扯出一块拇指盖大小的药包,用粗布裹着,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徐明哲脸色骤变,立刻把药包拿远了些。
这味道……不对劲!
他虽不懂药理,但上一世在部队里,他见过一些特殊药材,有些是活血化瘀的,有些却是……堕胎败血的!
赵桂兰这是想害沈净秋!
她送来的这些东西,孩子用的都是最好的,可给沈净秋用的,却暗藏毒药!如果沈净秋贴身用了这些,轻则落下病根,不能生育重则……命都要没了。
徐明哲攥紧药包,指节发白,眼底翻涌着恨意。
原来,孙建军一家的毒计,从那么早就开始了!
说不定,沈净秋难产的事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目光一转,那就别怪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徐明哲把药包取出来,又把赵桂兰给孩子的衣料针脚挑开,把药包塞了进去,又小心翼翼缝合。
幸亏他上辈子又当爹又当妈,这点针线活完全不在话下,缝合以后,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
他把赵桂兰给沈净秋准备的衣料全部扔进火堆,也不可能拿着对质,时间久远,赵桂兰可以抵赖的机会太多,不好扯皮。
说不定还让别人以为他们徐家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事!
傍晚,徐明哲抱着那叠缝好的婴儿衣物站在孙建军家的院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谁啊?”
赵桂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赵桂兰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门缝里。看到徐明哲怀里的衣物,她脸色有一瞬间僵硬,眼睛猛地睁大,随即又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哎哟,明哲啊,快进来坐!”
徐明哲站在原地没动,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赵婶,我就不进去了,家里还做着饭呢,这是来还您之前给净秋和鸿宇做的衣服。”
赵桂兰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上的抹布被她攥得死紧:“这是怎么了?嫌弃婶子的手艺?”
这时吴春梅也从屋里探出头来,挺着还没完全恢复的肚子,阴阳怪气地说:“娘,人家现在是城里人了,看不上咱们乡下人的粗布衣裳呢。”
徐明哲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赵婶误会了,净秋特别喜欢您做的衣服。就是鸿宇皮肤太嫩,用了这些好料子反而起疹子。”
他故意把“好料子”三个字咬得很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赵桂兰的反应。
赵桂兰的脸色变了变,干笑道:“小孩子皮肤嫩是正常的,多用用就习惯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徐明哲突然话锋一转,“男孩子嘛,穷养点好。起疹子过敏什么的,忍忍就过去了,以后才好吃苦。原本明天我准备去百货大楼给鸿宇买点专用的小衣服,既然赵婶这么说,这些就先……”
“不行!!!!!!”赵桂兰脸色一变,咋能这么对待她的宝贝大孙子!!!
尖声打断后,她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又急忙压低声音,“我是说……小孩子皮肤嫩,可不能马虎。这些东西……还是我收回来吧。”
她几乎是抢一般从徐明哲手里夺过那叠衣物。
徐明哲假装没看见,继续道:“那怎么好意思,毕竟都是赵婶您的心意啊,要不还是……”
“明哲啊,”赵桂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听婶子的,多给鸿宇买点好东西,你可就这一个娃娃,可得好好照顾,不能有任何闪失!”
徐明哲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赵婶说得对,那我先回去了,净秋还等着吃饭呢。”
转过身时,他嘴角的笑容压也压不住。
当然,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媳妇和儿子!
至于这些混蛋,他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等徐明哲走远,吴春梅立刻凑上来:“娘,这些衣服……”
“闭嘴!”赵桂兰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抱着衣物快步走进里屋。
吴春梅不甘心地跟进去:“这些衣服怎么办?真给狗娃用?”
赵桂兰把衣物重重摔在炕上,翻了个白眼:“他也配?”她抖开一件小衣服,“这可都是好料子,你改改给你男人做几件衣裳。过几天他去省城,总得有身像样的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