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兽人？
什么东西，在这搞封建迷信？
屠木的手被风朔掐住了，汐瑶看见风朔手背上鼓起的青筋。
“我听族长说，那个不祥兽人破壳的当晚，就给部落引来了兽潮，当然也害死了自己的亲阿父。
我这次去还看到了他的阿母沧钰，
可惜啊已经疯了，都是被害的。”
汐瑶没有注意到，说到“疯了”的时候，风朔的瞳孔猛地震颤。
屠木的笑容更大了。
“听说那个不祥兽人也是一金一绿的异瞳，兽形是雕——”
电光火石的速度，屠木的脖子被狠狠掐住，但是他的表情反而更开心了。果然是。
“干什么？
我不过是想提醒小雌性，不要成为下一个被不祥兽人害死的人。你也不想的吧，毕竟
你已经害死过一个兽城的雌性了。你不会忘了吧？”
掐住屠木脖颈的手松开，风朔踉跄着后退两步。
他会……害死汐瑶？
“果然，那个不祥兽人就是你吧？”屠木向前逼近两步。
“我记得风木当年就是从北大陆把你带回来的。本来以为你只是被父母遗弃，没想到，原来你的阿父是被你害死的啊。”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战况早已结束，一些看热闹的兽人都听到了。周围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什么，那边说什么呢？”
“好像在说风朔是不祥兽人。”
“不祥兽人是什么东西？”
“我也妹听过啊，但是这人说风朔害死了自己的阿父。”
“我怎么听的是他害死了兽城的雌性呢？我是不是听错了？”
“害死珍贵的雌性？天啊，城主怎么不管管啊。”
……
对啊，是他害死的。兽潮过后，族长亲口证实了。
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阿母尖锐的嗓音贯穿了每个夜晚。
被扔在雪山里幼小的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呢。
如潮水般的记忆涌上来。
所有他试图遗忘的过去正被人以极其粗暴的形式唤醒。
他是会带来不幸的人。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他垂下的手。
风朔在一片昏暗间看见了汐瑶的脸。
她的眼里好像有水色，是害怕自己了吗？
可是为什么，
还对自己微笑呢。
汐瑶已经在短短的十几秒里想明白了一切，
「一个幼崽……害死了自己的阿父。被母亲抛弃。」
原来，很久之前，他说的幼崽，就是自己啊。
「也许、也许真的是我害的。」
因为被扣上了“不祥兽人”的帽子，所以、这么久以来，即使明明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也让他无数次怀疑自己。
「我好害怕。害怕你也被带走。」
甚至将所有可能的意外，归咎在自己身上。
汐瑶完全不信所谓的“不祥”，原世界接受了太多无神论主义。哪怕她真的穿越到了兽世，兽神的誓言是有效的。
她也不相信，兽人的神，会残忍地将不祥的名字扣给一个可以为别人付出生命的人。
神明一定是心软而仁慈的。
所以，
汐瑶狠狠一脚踢在屠木的膝盖上。
“你他兽父的有病吧！打不过就开始作妖，什么北大陆，什么不祥兽人，长了一张嘴就开始喷粪，我在这儿好好的卖东西，你上来就把我的摊位掀了，现在东西全都脏了，没有晶石就不要捣乱！什么风朔害死雌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整个集市只有你在伤害雌性，我看你才是兽城的不祥兽人！”
她音调不低，语速又快，一时间所有的兽人脑子都没转过来。
“大家，你们不会相信这种兽说的话吧？”汐瑶转头看向围观的兽人，“刚才要不是风朔出现，这个兽人一定会伤害我的。”
“你们看，我的手腕都被他拽红了！”汐瑶露出自己带着红痕的手腕，“而且，上次采集的时候，我被七阶野兽抓走，都是风朔把我救回来的，他还受了很重的伤。”
说着汐瑶余光瞟了下风朔的上身，害呀，全都愈合了。
“总之，如果有人要害我的话，一定是这个人！”汐瑶手指指向捣乱的黄毛。
风朔怔愣地看着“张牙舞爪”的汐瑶。
安静了两秒后，终于有脑子快的围观者反应过来。
“小雌性说得好像没毛病啊，咱们就是因为这个兽人今天才买不到东西啊，我肯定要被伴侣骂了，这人才是不祥兽人。”
“对啊，明明排队到下一个就是我了，我回去又得睡石屋外头了。”
“就是啊，上次在狩猎队里风朔还帮了我呢。”
“这个兽人把小雌性的手都抓红了，他一定是坏的。”
“哇，我第一次看见说话这么多这么快的小雌性啊。她说的肯定是对的。”
“就是就是，雌性说的话准没错。”
“小雌性，我们都相信你！”
屠木在听到后面的话语后，整张脸都气黑了，本来看在这个雌性长得不错的份上，还想带回去玩玩，现在，不如……
他闪电般地化手为爪，朝着汐瑶的方向挥去，豹子的速度，是最快的。
两只手同时拦住了他，
暻辰攥住他的手腕，骨骼开裂的声音随着用力响起。
而他的上臂肱骨则被风朔拍裂了。
风朔冷泉般的眼神看得屠木心脏一缩。
但是他又想到了什么，吐出一口血，表情狰狞地回看风朔：“怎么？想杀了我？别忘了，你能活在兽城，都是因为我阿父。
你永远，都欠我的。
你忘了你小的时候，因为一块晶石自愿被我打的事了？
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不能——”一道甘冽如清泉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平静，沐雅轻巧地从黑豹背上一跃而下，灰色长发在风中甩出优雅的弧度。
“但是我可以呀。”
灰色泛着浅紫的电流从沐雅手中挥出，猛地缠住屠木的脖颈。
稍一用力，屠木整个人被沐雅拖了过来，鲜血从电流缠绕的地方滴下，染红了土地。
沐雅微微低头，玩味的看着一脸愤怒的屠木。
“想不到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捣乱呢。”
“沐雅，你！”屠木恨恨地咬着后牙，试图挣脱束缚，没想到缠的更紧了，眼珠都因为充血而凸起。
“哎~生气也没有用啊，谁让你从小到大，都打不过我呢~”
沐雅看了看屠木手臂的兽纹，语气悠闲。
“这么久不见，你也进阶了啊，但是真可惜。
我升得更快。”
她猛然发力，屠木被狠狠甩在地上，一根土刺贯穿整个左腿，屠木无法控制地发出惨叫，紧接着更凶猛的一记抽在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