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芳愣住,抬眸看向她,澄澈的杏眼里充满了疑惑,带着探究的语气询问:“谁?”
连枝意抿唇笑了下,没说。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出去,那边几乎是秒接:“你上来吧。”
程澜芳仔细听着,那边传来低沉醇厚的声音:“好。”
“一一,你要我见谁啊?”
“他上来您就知道了。”连枝意将粥碗端到手上:“您先吃点东西吧。”
程澜芳满肚子困惑,却也耐心等着。
没多一会儿,房门被敲响,连枝意起身去开,程澜芳伸长了脖子去看,直到那张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引起了不小的惊愕。
她有种敢信又不敢信的纠结。
“祁总?你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还是来医院里有其他人在住院?”
她心里尽管有了几分猜测还是没贸然说出来,只能用寻常思维问候。
祁砚琛跟着连枝意往里走,直至站到了她的床边。
两人并肩站着,虽什么都没说,但对视了一眼便有了默契。
连枝意自然而然地牵住了他的手,十指交缠,随后看向程澜芳,嘴角上扬道:“芳姨,他就是我想让您见的人。”
“你......你们......”程澜芳已经完全傻掉了。
祁砚琛偏头看向她,对这突如其来“见家长”的事很快接受,眼里藏不住的欣喜,他扣紧了她的手微微颔首道:“芳姨。”
跟着连枝意叫的这声“芳姨”多少让程澜芳受宠若惊,她久久都没法从怔愣中反应过来。
“一一,你和祁总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会......”
程澜芳第一反应不是她攀上了意想不到的高枝,而是以一个母亲的视角担心她是不是受到了胁迫或者身不由己。
毕竟在她看来,祁砚琛这种身份的人,万一对她不是真心的呢?
连枝意迎着她担忧的目光,眉眼弯弯,像只在午后慵懒晒太阳的猫咪有着极大的幸福感:“我和他早已相识,现在可以说是久别重逢。”
程澜芳越听越糊涂,祁砚琛不是几个月前才回的沪城吗?
祁砚琛见状,脸上带着谦逊而温和的笑容,补充道:“芳姨,我和一一是高中同学。”
程澜芳的表情逐渐缓和:“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她突然话锋一转笑了笑:“没什么。”
难怪了,难怪musae能在那么多比它强的品牌里取胜,得到入驻Z11的资格,而且开业那天,祁砚琛还到场了,原先她以为只是运气好得到了他的青睐,现在想想,一切有迹可循。
他全是看在连枝意的面子上。
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刻意贬低自己的儿子,而是看着眼前极度般配的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合适,像是原本分散在茫茫人海里的两块拼图终于找到了彼此归了位。
“一一,祝福你。”
程澜芳有些哽咽:“祁总,拜托你照顾好她。”
“我会的。”祁砚琛的语气极其坚定。
连枝意看她流泪,赶紧坐过去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拭。
程澜芳平复了下情绪,握着她的手一副欣慰的样子:“好啊,真好,你的身边以后有祁总在我就放心了。”
以祁砚琛的身份地位,成为她的靠山,至少能保护她不被欺负。
连枝意被她的情绪感染,眼眶泛热:“您就别担心我了,倒是您自己,不能不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以后奶奶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躲得远远的,或者找个职业经理人替我打理公司,我出国定居去了,她也追不过去的。”
程澜芳说笑的语气。
连枝意看着她鬓边长出的白头发和眼角细纹,心里疼得不行,“您能这么想很好,以后再工作上不要太拼了。”
在病房里陪着程澜芳待了一些时间,临近下午他们才离开。
回到车里,车子并未发动。
祁砚琛捧着她的脸,满眼星星状的欢喜:“连枝意,你这是承认我的身份了?”
“那以后我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了?”
“少做梦了,祁总不是说我想利用你就利用嘛?”连枝意打掉他的手,傲娇地抬起下巴,“借你一用让我芳姨放心而已。”
祁砚琛瞬间委屈:“连枝意,你要是男人,简直是个惊世大渣男,你堪比陈世美。”
“不,你连陈世美都不如,人家陈世美好歹是先给了名分再渣的。”
他愤愤不平地靠在椅背上,又气又不能不发作,只能嘴上抱怨两句。
连枝意喜欢看他私底下这副和人间大相径庭的可爱一面,忍不住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笑得憋不住:“祁砚琛,我好想把你这个样子拍下来发给你公司里的所有员工看看。”
“看看他们平时眼里杀伐果断,冷静睿智的总裁其实是个幼稚鬼。”
祁砚琛转动了两下眼眸,表情软软的像只把肚皮露出来的小狗:“我要是给你拍的话,你能给我名分吗?”
连枝意:“......”
这人对名分有什么执念吗?为了名分不惜豁出去颜面?
她不想上套就松开了手。
祁砚琛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手轻轻捏了捏:“一一,我到底哪里还让你不满意吗?”
“你说出来我才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啊!”
连枝意被他盯得心乱意麻。
“再......再说吧。”
她坐直身体,视线偏向窗外。
许久,都没能等到车子启动的声音,也没等到祁砚琛开口说话,连枝意抬头看过去,这人正双手环胸低着头,满脸的闷闷不乐。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我饿了,想吃你那晚做的花胶鸡汤火锅。”
原本连枝意只是想打破沉寂的气氛,随口找的理由。
哪知道祁砚琛真听进去了,眉峰微微蹙起,似是自己斗争了一会儿,短暂的沉默后,最终就算心里再不高兴,还是乖乖地启动车子,用酷拽的声音提醒她:“系好安全带。”
“回海晏澜庭给你做。”
连枝意的心像被羽毛轻挠了下,发酥发痒。
她赶紧把安全带系好,偷偷抬眼打量他,笑意从眼角眉梢中溢出来,最后索性毫无顾忌地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开车的祁砚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