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并没有送她回租的小区,而是将车直接开到了海晏澜庭。
连枝意由于这段日子连轴转,没怎么睡觉,现在事情结束了,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上车没多一会儿撑不过眼皮打架,睡着了。
祁砚琛怕她磕到头,就在她睡着的时候,把肩膀给她当了靠枕。
祁煜用最低的声音说:“到家了。”
“嗯。”
下车时,连枝意还没醒,祁砚琛挪动她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怀里,朝屋内走去。
中途,连枝意要醒不醒,嗓音含糊不清地嘟囔:“祁砚琛,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轻声安抚她:“等会儿就能睡得舒服了。”
或许是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像一阵轻柔的风,连枝意还好没醒,往他怀里缩了缩,安心入眠。
深夜,万籁俱寂,窗外的明月透过轻薄的纱帘,在屋内洒下一片银白,祁砚琛守在她身边,灼热眷恋的视线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她的睡颜。
卧室内只开一盏亮度极低的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打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绝美的脸部线条。
这么多年,她这张脸始终深刻在他心底,每想起一次,思念就如疯长的藤蔓,缠得他难以呼吸。
哪怕在他抑郁绝望,命悬一线的时侯,她也是他全部的支撑。
他轻轻抬手,动作缓慢得近乎谨慎地想要贴近她的脸,却害怕惊醒她,在一寸远的距离停了下来,指尖慢慢蜷曲。
能在她身边,还能看着她安然沉睡的模样,于他而言都像一场不敢奢望的美梦。
人都是贪婪的,与她重逢的那个晚上,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曾经那些“看到她好就行了,如果不好,他会帮她过得好”的这些想法通通都成了狗屁。
他爱她,发疯地爱她,他再也不想忍受分离的煎熬,也不想默默守望,他要和她朝夕相伴,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人。
即使她现在有未婚夫又怎么样?那他就动用一切手段把她抢过来。
他不允许她的身边站着除了他之外的男人。
可事与愿违,她不肯给他机会,他就算身份再尊贵,手中的权势通天,放到她身上不起一点作用。
没关系,那就缠着她,粘着她,做她的裙下臣,做她招之即来的狗,做她手中的利剑,只要和她保持着这种联系,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祁砚琛低着头消化内心各种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床上的连枝意睁开了眼睛。
其实这些年,她的睡眠质量都不太好,尤其这近一年来,哪怕身体再疲累,睡个好觉的时间也不会持续得很久。
房间里十分静谧,静到她能听到他略显紊乱的叹息声,她看着他,撑在额间的双手,冷白皮上浮现青筋,有种难以言说的欲。
他只穿了睡袍,胸前露出一大片胸肌,也不知道要勾引谁。
只是靠近心脏处的那块伤疤格外显眼,新生的皮肉凹凸不平,像一条蜿蜒的小蛇,上面特意纹了个玫瑰样的造型遮掩伤疤,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玫瑰中心藏着个极似“Y”的字母。
“祁砚琛。”
她盯着那块伤疤鬼使神差般地喊他。
祁砚琛听到声音,赶紧从自己的情绪里抽离,明亮的眼眸立刻看向她:“怎么醒这么快?”
连枝意坐起来的时候,祁砚琛已经倾身靠近她了。
这下那块伤疤看得更清楚。
连枝意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胸膛。
祁砚琛:“?”
他倏地笑了:“不睡觉,想对我耍流氓?”
“这块疤怎么来的?”
话音刚落,祁砚琛的笑容就僵住了,戒备地拢了拢睡袍。
“我记得你以前没有的。”连枝意接着说:“看着像手术疤痕。”
祁砚琛没有否认:“是啊,手术疤痕,当时我都快痛死了。”
连枝意茫然地抬眸,漂亮的眸子浸满了疑惑。
他做了什么手术?
还没等她问,祁砚琛主动交代:“七年前,做了个心脏手术。”
连枝意下意识地担忧:“为什么要做心脏手术?”
祁砚琛总算在她脸上看到了想看到的担忧之色,像是得到了久违的一颗糖,心中喜不自胜,他拉住的她的手,动作轻缓,将其按在跳动之处,声音沙哑带满含深情:“因为我把你放在了这里,分开的这几年,想你想得太频繁,可能它承受不住超出了负荷,就给它换了。”
连枝意的手贴在他的胸口,里面的跳动规律有力,听到他的话,无语地抽回了手,低骂了一句:“神经病!”
祁砚琛看着她生了气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他躺到了她身旁,语气哄着她:“距离天亮还早,再睡一会儿?”
连枝意反正没了困意,再说了也不可能和他一起睡。
正要掀被子下床,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连枝意尴尬住,下意识捂住了肚子企图遮掩。
可是不争气的胃好像专门跟她作对,“咕噜”个没完。
祁砚琛顺势起身,发出轻笑:“饿了?”
“我......”
这段时间也许是被他投喂得太好了,导致一餐不吃,她的胃就娇气了。
“想吃什么?”
胃在抗议,连枝意也不想客气了:“火锅。”
“好想吃火锅啊。”
祁砚琛点了点头:“等着。”
看着他出去,连枝意以为他会让人送来。
没想到跟着他去了厨房后,就见他挽起袖子,一副要自己做的模样。
她惊呆了。
祁砚琛让她去餐桌坐着等,说很快就好。
连枝意乖巧地去了。
半个小时后,望着一桌丰富的菜品,连枝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晚了,最好不要吃辣的,吃这个好吗?”
祁砚琛准备的是港城那边的火锅。
花胶鸡汤锅底,再配上各种可以涮的牛肉部位,更有海鲜菜品。
连枝意咽了咽口水:“好。”
两人相对而坐,祁砚琛给她调了个蘸料。
然后夹了一筷子牛肉放进滚烫的锅内烫了几秒,放进她碗里:“吃吧。”
连枝意早就翘首以盼了,见到肉,赶紧吃起来。
我的老天爷啊!!!谁懂深夜饿了吃到这一口的感觉啊!!!
她真的很想哭哎!!!
简直让人幸福到说不出话来!!!
她负责吃,祁砚琛负责给她服务。
连枝意连吃了好几口后,真心实意地竖起大拇指:“好好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