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意被面条的味道呛到咳嗽不止。
祁砚琛拿了两瓶水过来,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喝水缓解。
喝到最后看到彼此的狼狈样又觉得好笑。
两人对视一眼先是一怔,后来实在忍不住,那久违的默契又回来了,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连枝意笑得,肩膀抖动成了筛子:“都跟你说了,别相信我的厨艺。”
祁砚琛直眼看她:“那你平时在公司都吃外卖?”
连枝意收敛了些笑容,无所谓的口吻:“嗯。”
“休息日呢?”
“就面包配一些速冻饺子解决了。”
他问一句,她就诚实地答一句。
祁砚琛听完,蹙紧眉头:“你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你看你脸上还有一点肉吗?”
“以前的你对吃的方面很讲究很在意的。”
曾经的连枝意虽然作为一个名媛千金,要自律要运动,要保持好身材,但她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嘴巴,只做喝露水的小仙女。
连枝意眼帘低垂,放下手中的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她现在没那么多能力和时间过以前奢靡的大小姐生活了。
吃饭不再是以前的享受,而是活着就好。
她丧了气:“你都说了是以前。”
短短的七个字简直要剜了祁砚琛的心。
“搬过来。”
好半天,他说了一句话。
连枝意抬头:“什么?”
“我说你搬到我这里来,我负责你的一日三餐。”
祁砚琛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像是诚挚的邀请。
连枝意扯了扯嘴角:“这算个什么事?”
“我没听懂。”
祁砚琛一本正经道:“我不按时吃饭,你也不好好吃饭,正好住一起互相监督。”
连枝意笑了:“和祁总做室友,我可付不起房租。”
“算了吧。”
祁砚琛:“你陪我吃饭就当抵房租,,而且你住这里去上班路更近。”
连枝意还是笑:“不合适。”
“你若想要找人陪你吃饭,有的是人求之不得。”
“再不济,不是有祁煜么?他不是每天都跟你在一起?”
祁砚琛喉结滚动,心烦不已,眼前的女人就像条泥鳅,任凭他使尽浑身解数,愣是抓不到她。
良久,祁砚琛眯了眯眼,眸色渐暗。
他低沉的嗓音透着些哑:“我不要别人,我就要你。”
连枝意愣了一秒:“我有必要再提醒祁总一次,我有婚约在身。”
祁砚琛很不愿意听,他起身,绕到她那边,一只手直接覆盖在了她的唇瓣上,神色厌烦:“连枝意,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拒绝我了。”
“就慕叙白那种男人,你要是能看得上的话,我祁砚琛三个字倒过来写。”
“尽早离开他。”
被捂嘴的连枝意:“?”
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转动了下,将他的手拿开:“然后呢?投入你的怀抱?”
“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待在你身边?”
祁砚琛没有一丝犹豫地答:“女朋友,未婚妻,老婆,只要你想,任何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可以。”
连枝意刚想说话。
他又抢先一步说:“什么炮.友,地下情人,金丝雀之类的你别想。”
“我要名分。”
不是我给你名分,是你要给我名分。
连枝意没说话。
祁砚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说明白,他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地祈求:“一一,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她其实给过了,是他亲手丢掉的。
现在又来要,算什么呢?
“祁砚琛,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不同路了。”
一句话让他的瞳孔骤缩,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一样,变得暗沉。
不过,仅仅一瞬,祁砚琛的手掌下移,扣住了她的肩膀,急切反驳:“怎么就不同路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祁砚琛深吸一口气,眼眶泛红,目光炽热,声音低沉有力:“好,既然你感觉前方没路了,那我就在你身后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来,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连枝意听得心弦紧绷,难以呼吸。
祁砚琛的脸上积满了深情与执着,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向我转身。”
他声线微颤,滚烫的话语钻入她的耳中直达心底,连枝意的睫毛止不住地抖动,内心在理性与感性疯狂拉扯,她有种心脏要破膛而出的慌乱感。
这一刻,时间静止,偌大的客厅内只听到两颗极急速跳动的心跳声。
是连枝意不知如何是好的纠结,更是祁砚琛惴惴不安的期待。
——
送连枝意到了她所住的小区门口时,车辆稳稳地停了下来。
祁煜看了眼后排座上的两人,沉默不言,但脸上深思的表情如出一辙,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也不清楚,这一下午两人在别墅,感情有没有进展。
只知道祁砚琛打电话叫他回去的时候,一个在客厅,一个在一楼室内泳池边,气氛诡异。
哦,对了,还有惨不忍睹的厨房和一碗难以评价的面。
停了半天车都不见两人有反应,他只好咳嗽了一声:“连小姐,到了。”
连枝意这才被拉回神的反应:“哦,谢谢。”
她正要开门下车。
祁砚琛开口:“不搬过去也行,以后我让祁煜定时给你送一日三餐。”
祁煜:“????”我怎么就莫名其妙多一项工作了???
Excuse me???有人提前问过我愿不愿意干吗???
“不.......”
连枝意刚想说不用。
祁砚琛不容拒绝的声音响起:“你要是拒绝,我就每天亲自送到慕氏去。”
连枝意:“你!”
“我说到做到!”
祁砚琛将手边的保温盒塞到她手里:“全部吃完,然后发微信给我看。”
连枝意抗议道:“祁砚琛,你这是在干涉我的生活!”
祁砚琛忽而凑近,拉过她的手握住保温盒上方的手柄,他身上清冽扑鼻的香味有着强烈的侵占感,让连枝意防不胜防。
“你怎么想都可以,还是说要我送你上去亲自喂你吃完?”
“私人住宅,没我的同意,你不能进。”
祁砚琛勾唇轻笑:“那我就联系你的房东,出双倍的价格将房子买下来。”
“双倍不够,就十倍,我相信,我会有进去的资格的。”
连枝意败了。
跟这么个穷的只剩下钱的人能比吗?
她握紧了保温盒手柄,极其不情愿地接受:“不需要!我自己吃!”
然后快速开门下车,重重地关上车门,声音震耳欲聋,赏给祁砚琛一阵车门带起来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