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祯伊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我也可以放下心来仔细去揪出藏在背后的人了。
我询问了川上关于其他几位失踪孩子的家属,并趁着天还没黑透一一拜访调查,终于是在夜深之前罗列出了各个孩子的失踪时间与地点。
我又让金灿灿帮忙画了村子的大概范围。
时间全部集中在下午与天黑之前,地点看似分散,但都集中在村子东北方向的边缘地带。
巧的是,村长家就住在村子的东边。
我不由得开始相信起天望野的话来。
但我又想到了今天遇见的那个孩子和奇怪的妇人。
村长夫人也有孩子。
看她白天的那种警惕样,应该是很爱她的孩子的。
既然她明明知道孩子对父母的重要,那她为什么还要帮助人贩子?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始终觉得,有孩子又疼爱孩子的人应该更能理解别人失去所疼爱的孩子的痛苦。
难道不是如此吗?
天望野的妹妹也失踪了,他根本没必要骗我。
我无力地瘫在床榻上,盯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发呆。
“人类是很复杂的。”
“……”
“你的想法还是太单纯了。”
金灿灿骨碌碌地滚到了我的脖颈边,整个球都散发温暖又柔和的光。
“睡吧,明天早上去村长家一探便知。”
不知不觉的,我在他的话语间沉沉睡去。
又是那个梦。
不过这次的我是旁观者。
几年前我便调查出了我梦里的那个白发女人是谁。
她是我的祖母。
但这是我作为大筒木羽衣的孩子以来所不知道的。
在这一点上我并没有去询问他,他既然不想我和阿修罗知道,我也不会去主动打破。
梦里的我明明就站在他们的视野之中,可我的存在就像是与空气融为了一体般,被他们一同无视。
不远处还有一只橘色的蛙。
那只蛙就坐在石头上看着父亲两人对着那块巨石比划,我好奇地盯着他,他也和父亲与类似是我叔叔的人一样无视了我。
他开口,震惊了我那年轻的爹和叔。
随后是一段对我来说十分无聊的对话。
有用的信息就只有这个类似于妖怪的东西自称蛤蟆丸。
蛤蟆丸带着两人离开,我跟着他们的脚步来到了某座山崖附近,站在这里,能够完全看到那棵直捣云霄的巨树。
“你们见过那山脊的另一边吗?”
父亲摇头。
叔叔也抬头看向巨树:“母亲让我们不要接近那山脊,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这个规定,没人看到过它的另一边。”
“神树的真身就在山脊的另一边。”
我实在是好奇这只橘色蛤蟆说这话时的表情,趁着几人看不见我,蹲身歪头去看。
面部神经不丰富的蛤蟆,却让我看出了一幅高深莫测。
他这模样莫名戳中了我,我撇过头捂脸,毫无形象地笑了起来。
他们果不其然视我为空气,两人一蛙还在对话。
“神树的真身?”
“神树正在不断吸取大地的力量,只要有它在,这片土地就会越来越衰弱。”
“是吗?”
叔叔疑惑:“可我听说是神树的力量滋养了这片大地。”
“错。”
对不起我又笑了。
真服了我这勾史一样的笑点。
梦境变换,等到眼前的黑暗消失,父亲和叔叔就这样水灵灵地跪到了我面前。
我惊地往旁边退了好几步。
“不行。”
还没等我从父亲跪在我面前的惊悚中回过神来,头顶便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
她的每个音节仿佛都凝结着寒霜,又像是洒落的月光,清澈却触不可及。
我跟着声音的来源抬头看去,父亲急切的追问声在我身后响起。
“可是……”
“就算你们是我的儿子,也不许违抗我。”
是大筒木辉夜吗?
“那就请您告诉我,因为惯例去往神树那里的人们会怎样?为什么一个人都没回来?”
“惯例是必需的。”
她的神情隐藏在房檐的阴影之下,平稳的语气微顿。
“在那些人过来之前。”
“那些人?”
白发垂地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语气依旧平静而沉稳,但隐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你们现在还没必要知道这些。”
我猝不及防与她那双微透着淡紫色的白眸对视。
即使知道她看不见我,我还是错开了视线。
心脏被这眼神一吓吓得猛缩,窒息感迫使我睁开了眼。
刚睁开眼,眼前就闪过一道刺眼的白色刀光。
与刀刃一同入眼的是一双透露着遗憾的紫眸。
身体比脑子先反应。
刀刃距离脖子很近,我先是朝空荡的另一边滚去,右手同时用查克拉凝聚出一条软鞭,鞭子在我的操纵下角度刁钻地抽向了夜袭者。
来人弯腰躲过了鞭子,我顺势起身又攻上去。
“真难杀。”
明显是一道女声。
她啧了声,飞身朝敞开的窗口退去。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追着她等人跑到村外,确定没人之后,我脚尖发力,闪身追上,手中的软鞭用了狠,结结实实地抽打在了她的左臂。
明明是想打后背的,但被她极限躲开了。
她吃痛落地,我抓着鞭子的手一挑,变化成刀刃的软鞭被我轻易扎进了她的胸口中央。
我踩住刀刃,不顾她的骂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谁让你来的?”
“关你屁事。”
“或者让我换种说法。”
我歪头挑眉,脚下用力,一字一句说出了那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劣·质·品。”
她果不其然被我的话激怒,刚刚还有恃无恐的人瞬间炸毛。
“你才是劣质品!你全家都是劣质品!我就知道你这个b不是本地土着!你个冒牌货!你的绑定系统是谁!有本事说出来看老娘不弄死它!”
“闭嘴。”
我再次用力,她的瞳孔轻微地缩了缩,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死死咬着嘴唇,
我问道:“你的绑定者呢?”
她沉默着,看这人模样应该是打算不再开口了。
光凭它们子系统是绝对不可能单独行动或者找穿越者当宿主的。
弱小又没有靠山的它们只能靠绑定某个世界的意识觉醒者来获取能量。
觉醒者本身就是一种麻烦的存在,严重的甚至会威胁到一个世界的存亡。
如果再加上一个子系统……
“你不说我也有的是办法。”
我对她失去了兴趣,束缚着她的查克拉一消散,这个不知用什么方法变幻成人形的子系统就立马腾起了身。
有世界意识的存在,她也掀起不了什么风浪。
麻烦的是那个觉醒者。
“等着吧!”她临走之前还在放狠话,“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没有下次了。”
金灿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子系统被一道白光笼罩,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看向了飘在我身旁的光球,正欲开口,他却语气格外严肃地先一步打断了我。
“你中计了。”
“什么?”
“那个小子,演得挺好。”
他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这两个玩意儿要干的人不是你。”
我一头雾水。
除了我还有谁和系统有关系?
“你忘了?”金灿灿恨铁不成钢,整个球都表现地非常激动,“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你主神委托你暂管的宿主都要被那b一刀宰了!”
“主神什么时候委托我管宿主了?”
金灿灿:“……”
他的气势一下子弱了好多。
“就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叫什么……贞……贞子?”
我无语:“人家叫祯伊。”
他一愣,随后气急败坏地开始叫嚷起来,试图把所有问题都推到祯伊身上。
“谁叫他长得这么像鬼!一天天顶着个黑发!皮肤又白得不像正常人!身体弱得要死!走路飘来飘去的……不是贞子是什么?!”
我试图替祯伊挽回名誉:“可是……”
他疯狂摇晃着,这个光球都晃出了残影。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我:“……”
好幼稚。
“行吧,您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