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厘岛的阳光像融化的黄金，洒在段姣姣的肩头。
她靠在泳池边的躺椅上，看着郑超在海浪中嬉戏的身影。
三个月前，她绝不会想到他们还能有这样轻松愉快的时光。
\"想什么呢？\"郑超甩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水珠顺着他晒成小麦色的胸膛滑下。
他拿起旁边的冰镇椰汁喝了一大口，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段姣姣递给他毛巾：\"想你上次被浪打翻的样子。\"
郑超假装恼怒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那是个意外！\"他俯身在她唇上偷了个吻，椰子水的清甜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这样的亲密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段姣姣想起过去两年里，他们连见面都像在赶时间，更别说这样悠闲地享受彼此的陪伴。
她伸手抚平郑超眉间的一道细纹——那是长期皱眉留下的痕迹，如今在度假的日子里渐渐淡去。
\"我收到张伟的消息，\"郑超在她身边坐下，\"他在国内和人合伙开了家咨询公司，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
段姣姣的手指顿了一下：\"你怎么想？\"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郑超握住她的手，\"这次我们一起做决定，好吗？\"
阳光突然变得有些刺眼，段姣姣眨了眨眼睛。
这是郑超第一次在职业选择上主动征求她的意见，而不是事后通知。
郑超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结束异地？\"段姣姣替他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那天晚上，他们在海边的露天餐厅庆祝。
郑超点了一瓶当地红酒，酒液在杯中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芒。
\"敬新生活。\"郑超举杯。
\"敬健康。\"段姣姣补充道，轻轻与他碰杯。
酒过三巡，郑超的脸颊微微泛红。
他突然变得有些局促，手指不停转动着酒杯。
\"姣姣，我一直在想...\"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我们结婚快8年了，暖暖都7岁了，是不是该考虑再要个孩子？\"
段姣姣的心跳突然加速。
这是他们曾经讨论过又搁置的话题，总是因为\"工作太忙\"、\"时机不成熟\"而推迟。
\"我以为你会想再等几年，\"她小心地说，\"等你的事业更稳定...\"
\"什么事业比家庭更重要？\"郑超苦笑，\"这次生病让我明白，人生最珍贵的不是职位和薪水。
\"他伸手覆上段姣姣的手，\"当然，前提是你也想要。\"
远处的海浪声突然变得清晰。段姣姣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停药一个月了。\"
郑超愣住了：\"什么药？\"
\"避孕药。\"段姣姣的脸烧了起来，\"从你住院那天起，我就...\"
她的话被郑超的拥抱打断。
他紧紧搂住她，心跳如雷般在她耳边轰鸣。
\"我以为你不想要孩子，\"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从来不敢认真提这件事...\"
段姣姣靠在他胸前，闻着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海风的咸涩。
原来他们都在暗自期待着同样的未来，却因为害怕给对方压力而沉默。
回国的那天，新加坡下着小雨。
站在公寓里收拾最后的行李时，段姣姣在床头柜深处发现了一个药盒。
\"这是什么？\"她拿起药盒，上面写着复杂的英文药名。
郑超的表情有些尴尬：\"助眠药。医生开的，我已经很久没吃了。\"
段姣姣这才意识到，即使在巴厘岛那些看似平静的夜晚，郑超可能也经历过辗转难眠的时刻。
她把药盒放进垃圾桶，踮脚吻了吻他的下巴：\"以后睡不着就叫我聊天。\"
新生活比想象中顺利。郑超加入了张伟的创业公司，工作时间灵活了许多；
段姣姣当上了全职太太，他们在贵阳租了套两居室，阳台上种满了绿植。
周末的早晨，阳光透过白纱窗帘洒在床上。
段姣姣被厨房飘来的香味唤醒，她揉着眼睛走进厨房，看见郑超正手忙脚乱地翻煎蛋。
\"早安。\"他从灶台前转身，脸上沾了一点面粉，\"我在尝试你妈妈教的葱油饼。\"
段姣姣忍不住笑出声，走过去帮他擦掉脸上的面粉。
这样的场景在以前简直是奢望——郑超总是最早到办公室的那个人，周末也常加班。
\"今天下午去看房子吗？\"郑超把煎蛋盛进盘子，\"中介说有几套不错的房子。\"
段姣姣的叉子停在半空。他们已经看了好几处房子，郑超总是优先三室一厅，仿佛在为他们尚未存在的孩子做准备。
这种期待既甜蜜又令人忐忑。
\"好啊。\"她低头喝了口豆浆，压下胃里突然泛起的不适。
下午的看房行程没能成行。
段姣姣在出门前突然头晕目眩，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我们去医院。\"郑超脸色发白，手忙脚乱地拿外套和医保卡。
急诊科的医生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在询问了几个问题后，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段姣姣愣住了。她最近忙于适应新工作，完全没注意这个问题。
粗略一算，竟然已经推迟了近两个月。
当验血报告显示hcG值明显升高时，郑超的手开始发抖。
医生笑着说：\"恭喜，怀孕六周左右了。\"
回家的出租车上，郑超小心翼翼地搂着段姣姣，仿佛她是个易碎的玻璃制品。
他的另一只手不停地在手机上搜索孕妇注意事项，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
\"别紧张，\"段姣姣靠在他肩上，\"我身体很好的。\"
郑超放下手机，轻轻抚摸她尚且平坦的小腹：\"我只是想做好准备...做个更好的爸爸。\"
这句话让段姣姣的眼眶湿润了。
她想起8年前他们的婚礼上，郑超在誓词中说要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当时他们以为那只是关于两个人的承诺，如今这个家又即将迎来新成员。
那天晚上，郑超在书房工作到很晚。
段姣姣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起身寻找时，看见书房透出一线灯光。
推开门，她看见郑超正在整理一份文件，桌上摊开着各种房产资料和财务表格。
\"怎么还不睡？\"她轻声问。
郑超转身，眼里有血丝却闪着光：\"我在算我们的存款，如果买下今天看的那套房子，再加上孩子的教育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