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郑暖暖班主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女儿应该在上课，班主任这时候打电话来，准没好事。
\"喂，李老师您好。\"郑超压低声音接起电话。
同时向会议室里的同事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快步走到走廊上。
\"郑先生，您现在能来学校一趟吗？关于郑暖暖的事情需要当面沟通。\"
李老师的声音严肃而急促，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嘈杂的说话声。
郑超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暖暖她...出什么事了？\"
\"具体情况到学校再说吧，请您尽快过来。\"
李老师没有正面回答，这更增加了郑超的不安。
挂断电话，郑超匆忙回到会议室收拾文件，向主管请了假。
走出公司大楼时，五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但他顾不上这些，开着车就直奔阳光实验小学。
坐在车里，郑超的思绪乱成一团。
暖暖今年一年级，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就是性格有点倔，像她妈妈。
\"师傅，能再快点吗？\"郑超忍不住催促司机，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
\"这已经是最快了，前面红灯。\"司机无奈地回答。
郑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上一次被叫家长是因为暖暖和同学打架，原因是那个男生嘲笑班上一位家境困难的同学。
虽然暖暖的出发点是对的，但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方式让郑超不得不严肃教育了她一番。
\"这孩子，太像她妈妈了。\"郑超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想起妻子以前也曾因为制止一个小偷而被划伤了手臂，那道疤痕一直留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他不想让妻子担心，就没打电话给妻子。
出租车终于停在学校门口，郑超几乎是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教学楼。
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回荡。
来到一年级教师办公室门前，他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李老师的声音。
推门而入的瞬间，郑超愣住了。
办公室里不仅有李老师，还有校长、一位陌生女士。
以及——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脸上贴着创可贴的郑暖暖。
女儿看到他，眼睛一亮，但很快又低下头，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爸...\"暖暖小声叫道。
郑超的目光从女儿脸上的伤移向其他人。
心跳加速：\"发生什么事了？暖暖受伤了？\"
出乎意料的是，李老师脸上露出了微笑：\"郑先生，您先别着急。实际上，我们今天请您来，是想表扬郑暖暖同学。\"
\"表扬？\"郑超一时没反应过来，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移动。
那位陌生女士走上前，激动地握住郑超的手：\"郑先生，我是二年级三班的张老师。您女儿昨天做了一件非常勇敢的事情。\"
原来，昨天下午放学时。
暖暖在操场边看到三个高年级男生围着一个二年级的小男孩索要零花钱，还威胁说不给就打他。
暖暖二话不说冲上去挡在小男孩前面，大声呵斥那几个男生。
争执中，一个男生推了她一把，导致她摔倒擦伤了脸。
幸好值班老师及时赶到，制止了事态进一步发展。
\"那几个高年级学生我们已经严肃处理了，\"校长接过话头。
\"郑暖暖同学见义勇为的行为值得全校学习。我们准备在下周的升旗仪式上表彰她。\"
郑超听完，一时语塞。
他走到女儿面前蹲下，轻轻抚摸她贴着创可贴的脸颊：\"疼吗？\"
暖暖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不疼，爸爸。那个小弟弟吓得直哭，我不能不管。\"
郑超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他想起妻子以前常说的话：\"我们的暖暖啊，心里装着整个世界的阳光。\"
现在这阳光不仅温暖着自己，也开始温暖他人了。
\"你做得对，宝贝。\"郑超把女儿搂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爸爸为你骄傲。\"
暖暖在他耳边小声说：\"爸爸，我用了你教我的方法。你先大声喊引起别人注意，然后记住对方的样子，对吗？\"
郑超心头一热。那是他教给女儿的自我保护方法。
没想到她不仅记住了，还用来保护别人。
李老师笑着说：\"郑先生，您教育了一个好女儿，不过……\"
她转向暖暖，\"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找老师或保安帮忙，好吗？\"
暖暖乖巧地点头：\"知道了，李老师。\"
离开办公室时，那位被救的小男孩和他的母亲特意等在走廊上。
小男孩手里捧着一盒巧克力，怯生生地递给暖暖：\"姐姐，谢谢你。\"
男孩母亲红着眼眶说：\"郑先生，真的太感谢您女儿了。我家小宇从小胆小，这事要没暖暖帮忙，不知道会对他造成多大阴影。\"
郑超看着女儿大方地接过巧克力，还安慰小男孩说\"以后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突然意识到，女儿是个很善良勇敢的人。
走出校门，郑超看看时间还早，便问女儿：\"想不想去吃冰淇淋？就当奖励你今天做了件好事。\"
暖暖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犹豫道：\"爸爸不是还要上班吗？\"
\"今天爸爸请假陪你了。\"郑超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说吧，想吃什么口味的？\"
\"草莓加巧克力双球！\"暖暖欢呼起来，牵起爸爸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阳光洒在父女俩身上，暖暖脸上的创可贴也闪闪发亮。
郑超突然觉得，这块小小的创可贴像是女儿的勋章，记录着她的勇敢和善良。
在甜品店里，暖暖坐在粉色的沙发上。
一边挖着冰淇淋，一边绘声绘色地给爸爸讲述昨天的经过。
郑超听着听着，突然发现女儿书包侧袋里露出一角彩色纸张。
\"那是什么？暖暖？\"他指了指。
暖暖赶紧把纸往里塞了塞，神秘地笑了：\"秘密！是给你的惊喜，但现在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