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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员三号的死亡迅速引来大批普通警察,随之而来的是探员二号,一杯带着温度的咖啡泼到我脸上后我被迫从假装昏倒中睁开眼睛,探员二号微笑着站在我面前时,黑色高档西装肩头落着几片只有高档雪茄才能结成的白色烟灰,腕间闪耀着翡翠光泽的表盘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冷光。这张棱角过分锋利的脸上,眉骨像刀削出的山岩,法令纹深如沟壑,左耳垂还挂着枚银色骷髅耳钉,随着动作在藏青领带旁轻轻晃荡,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过朝我泼咖啡那个普通警察时,对方下意识把手指蜷缩进那件大出他身材一号的老式警服袖筒子里。探员二号伸手调整胸针角度的动作,让锃亮袖扣上的那颗金色纽扣折射出细碎的光,却在这时突然压低身子,口中呼出的烟雾几乎要撞上我假意迷蒙的双眼道:\"你不是女掌柜三十九号干儿子,你是杀掉探员三号的恶魔,在杀他之前你用你肮脏的大嘴吸干了他所有的鲜血,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最后砍下你的头颅吊在城寨最高的门楼上示众,哈哈,哈哈哈,小赤佬。\"这突兀的却又毋庸置疑的判定让空气骤然凝固,让我如坠冰窖,全身力气仿佛被他这几句话全部抽走。探员二号直起身子,漫不经心地抚平衬衫下摆处的褶皱,皮鞋踩着地面水渍发出规律的声响,那身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行头渐渐消失在我感觉变得越来越惨白的环境里,他就像一头披挂着满身珠宝的孤狼,行至远处才将手中只抽了一口的雪茄朝我的方向抛过来大声道:“开个玩笑而已,我亲爱的少爷,有缘再见。”冷汗早已浸湿我的后背,好在我还强忍着没有尿出来,大叫着:“杀人啦,死人啦。”装着疯跑向一个看似黑暗无人的角落,边跑我边解着裤腰带,打算先把快要憋炸的私人问题解决一下再做打算,从探员二号口中我得知到两个信息:第一,这里有可能是魔都,因为他最后说出的那三个字是魔都本地人最喜欢说的口头禅,虽然他普通话很标准。第二,这里的犯罪份子似乎都在外围,从他所说的话中不难听出,越靠近中心舞台的人越不会被随意盘查,只是那个普通警察何来勇气拿咖啡泼我的,莫非只是因为手抖而已?

随着长达一分钟的哗啦水流声响,我突然发现左手边蹲在一扇小门旁有一个盯着我看了许久的小女孩不禁皱眉道:“看什么看,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看陌生男人尿尿嘛?”小女孩没有害怕反而将手中的棒棒糖递过来道:“叔叔,你吃糖吗,爸爸说过吃糖能解酒,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喝多了吧?”“呃,也许你爸说的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女掌柜住在哪里嘛?”我直奔主题问道,小女孩儿听到女掌柜这三个字的时候明显一愣然后指着我身后舞台方向道:“那边,第二圈,只有两层的那栋就是,不过你最好别过去,那里经常莫名其妙死人,我爸说从那边出来的人除了探员,其他的都是魔鬼。”慢慢蹲下身子拍拍女孩的肩膀,我眼睛盯住她的瞳孔小声道:“那你们这边是什么地方,我刚来这里什么都不懂,可以和我讲讲吗?”小女孩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道:“爸爸不让我和陌生人说话,这里是扒皮城寨。”远处传来女孩银铃般的笑声,有些缥缈,缥缈到像是女鬼在低声哭诉,又或似冤魂在诉说苦楚,而我选择假装醉倒再次晕倒在地。

感觉到身边有不少杂乱的脚步渐渐靠拢,随后有人从我衬衣口袋中摸出那个打火机后道:“是三十七少爷,他好像喝醉了,去叫佣人来把他抬回去。”看来不一会儿的时间里又死掉两个干儿子,或许只是被驱逐出去,毕竟女掌柜的儿子很多,在这个城寨中好像干儿子就是男妓,只不过并不是给女掌柜服务的,而是给那些舞台另一面的看客,我被人抬着往外走,一时间想通了很多问题,从我刚醉酒醒来到现在最多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至少死了四个人,但警察和探员始终没有太大的反应和动作,这不合常理,刚才那个小女孩不管是人是鬼,她给我的信息虽然只是城寨的名字,但很有可能是那几个死者在死后真的会被扒皮,既然她说只有探员不是魔鬼,那探员至少可以看作一个中立势力来对待,暂时就这么多,继续往下收集线索吧,只要还没轮到我上舞台,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我假意从柔软的大床上悠悠转醒,揉着眼睛坐起来,透过指缝的间隙房间门外客厅里还坐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人道:“这个三十七号来得蹊跷,探员二号也只是随意看过他一眼就离开了,你说女掌柜打算什么时候拿他。”声音在这时低下去,我感觉说话那人应该是拿手在脖子上比划着杀掉的手势,另一个声音道:“那也轮不到他,要么我先要么你先,今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血腥味儿都传到我们这边来了。”

听着二人的议论我实在猜不透这里诡异的一切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过看起来那些人除了畏惧探员外,并没有因为发生血案而感到自危反倒是想提前通过某些测试一样。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舞台上今晚要死多少人才会结束呢?黑夜笼罩下的城寨仿若一只不断吞噬生命的野兽,客厅二人起身离开后一个仆人装扮的人进来打扫卫生,最后来到我身边探我的鼻息,我一把抓住那人伸过来的手睁开眼睛盯着他看,这是一个顶着啤酒肚脸部皮肤却保养很好的中年男人,见我盯着他看他也不恼,谄笑着道:“少爷,是我,您的管家。”我轻叹道:“你们为何每个人都要刻意告诉我你们的身份?难道我是刚来的?”,“不不不,只有那些后来者才认为您是刚来的,您在这里好多年了,只不过,呃。”中年男人有些迟疑,我松开他的手示意他坐下慢慢说,男人放下手中收拾好的餐盘仿佛陷入回忆般喃喃自语道:“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女掌柜带着四十几个人从城寨外面杀回来,所有人都身受重伤,只有您一人毫发无损护着女掌柜来到这栋楼里住下,女掌柜带的四十多个人经历这些年的地盘争夺尽数战死,只有您好像失忆般活在这栋楼里,女掌柜为了纪念那些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又召来几十个人分别编号,您却执意要永远做最后一人,老奴知道的就只有这些,具体细节只有您亲自去问女掌柜才能得到答案。”我一直盯着中年人有些泛灰的瞳孔,见没有任何异样确定他的话有一定可信度便道:“你下去吧,我出去走走。”酒劲儿一退肚子就饿的分外难受,来到客厅餐桌上无一例外全是大鱼大肉,有些还冒着气,地上跪着一个女仆装扮的年轻女孩手里托着一杯尚有余温的咖啡恭敬的高举于头顶,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看样子似乎因为紧张又或许是因为跪得太久有些支撑不住,我拿起咖啡杯咳嗽一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女孩低着头轻声道:“二号女佣,少爷有什么吩咐?”我没有诧异女孩的回答将她扶起,顺手将托盘放到餐桌上道:“你来这里有多久了?这里住着多少少爷?”,“一星期,这是您和女掌柜的房子,其他少爷都住在后面高楼里。”女孩脸上的妆容很淡皮肤姣好只是手臂上有不少烫伤和淤青我皱眉道:“这些伤是怎么回事,不用瞒我,尽管说。”女孩有些胆怯道:“是,是刚才送您回来的那二位少爷前晚喝完酒后将我们烫伤的,我还有四个姐妹住在他们家里,您要是可怜我,就让我跪在这里就好,我不想回去。”“去我房间床上休息吧,有人问你就说是我的意思,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我只是想不留痕迹探听一些消息,本打算慢慢问,女孩却摇摇头默默走向我的房间。

来到阳台我盯着不远处舞台建筑方向,那里隐约还有锣声传来,看来节目还在继续,打定主意后我翻身跳下阳台再次往舞台方向走去,只是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有些本领已经在我体内复苏,与生俱来的胆气正在不断回归本体,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一定要查探清楚,将坏人一网打尽。几个啃着白面馒头就着咸菜的普通警察搓着手看着我大步走向他们,走到近前我只是随口道:“想升职就跟着我,今晚我要让这城寨里的人记住我。”几个警察相互对望一眼后却没有动静,其中那个曾经与我有过一面之缘说话比较圆滑的警察从几人身后走出来指着舞台方向道:“少爷,我们是不敢过去,探员三号的死是我们这些普通警察的噩梦,您看。”再次细看舞台的建筑,明显增高增厚了不少,只不过也仅仅只是用各种经不起击打的木头在外围钉上一圈。而我之前走出来时的大门也被封死,我不禁皱眉道:“那些看客是怎么进去的?我现在要进去。”圆滑警察小声道:“您想从哪里进去都可以,拆掉大门都行,只是我们不敢得罪女掌柜的。”我嘴角抽动翻身跃上新做的简易围栏,快速向建筑顶端爬去,偶尔还能听见下方的欢呼叫嚣声,深吸一口气自楼顶重重一脚踏碎楼顶瓦片,在落下去视线与大厅内吊灯平齐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人影正隐藏在吊灯上的黑暗里,来不及扯他下去,我只能装作没看见,稳稳落在正中央的舞台之上。

没有想象中的表演,围绕舞台一圈全是各种各样的赌桌,牌九、麻将、扑克、最大的一张桌子上站着两个正在较力的壮汉,我的出现只是惊动几张赌客较少的桌子,那些人也仅仅只是看上我一眼后又将视线移到各自的台面上,场内几百号人起码有一半人的视线都盯着两个壮汉,远处那个曾经固执着要看我证件的年轻警察头颅已经被悬挂在最外圈儿的吊灯上,细看之下还有不少人头挂在或明或暗的地方,随着叫好声大赌桌上其中一名壮汉被扭断脖子摔到场中,人群只是稍微后退一下后就有几个黑衣蒙面人过来收拾残局,随着两名壮汉离开人群再度聚拢,大号赌桌上被送上两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女孩,四周的男人沸腾起来,口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也有女人怂恿着喊道:“快上啊,撕烂她的嘴,咬掉她的乳房,没用的贱人,快动手。”我摇摇头往抬着死掉壮汉的几个黑衣人方向走去。大厅后面有个在地面掏出来的通道,通道不高仅容二人并肩而过,抬着壮汉的两个黑衣人艰难的将壮汉拖到通道尽头对外面喊道:“警察六十五,六十六,过来洗地。”从我身边折返时两个黑衣人赶紧低下头快步离去,这时我才意识到有很多人都是认识我的,我在这里肆无忌惮的表现在他们看来很正常,也没人敢过来问,看来管家所言不虚。

洗地的两个警察没有注意到我的出现,将壮汉往一个酷似杀猪的案板一丢就去一旁蹲着不再言语,片刻后一个手持明晃晃手术刀的女人缓缓走到案板前,优雅的一刀划开壮汉外衣,顺带着皮肤从脊椎骨处翻卷过来,另一只戴着塑料手套的手灵活的扯住人皮轻轻揭开,边揭边道:“你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吗?”我没说话只是冷静看着眼前血腥的解剖现场,女人手中未停,十几分钟后那壮汉的头颅滚到两个警察身边时,警察麻木的捡起人头往一旁的竹篓里一丢然后继续蹲在地上不言不语,我摇摇头道:“掌柜的,这样杀下去,城中的人能杀多久?”女人有些惊讶然后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道:“少爷,你终于想起我来啦?呃,自从你失忆后附近十几个城的人都快被我们杀光了,你的威名尚在,我打算继续往外围开疆拓土。”我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返回赌博大厅中,从一张赌桌上拿来几枚银元在手中把玩,美女荷官笑眯眯道:“少爷要不来玩两把,我给您让位置。”我没理会荷官抬手连续三枚银元射向头顶吊灯,灯灭的同时一道人影手握双刀向我劈来,我没躲没避任由来者刀锋斩下,‘哐当’两声,我抬起右腿将人影一脚踹得往后倒退数步,欺身上前挥动拳头朝此人当面砸下之时,那人却突然道:“主人,是我。”我松开拳头就地一滚,卸下攻击的同时也防止那人使诈,离开三米开外才爬起身拍拍裤腿上的灰尘道:“你是谁?”,“业火。”那人头都没抬半跪着拱手道。好熟悉的名字,不过我一时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便转身边往外走边道:“跟我来。”一脚将一扇窗户踹开后几个闪身之间就跃上高楼往更高的地方攀爬而去,身后那道黑影如影随形,速度竟比我还快上几分,若不是他有意降低速度我估算着她能在三秒内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寻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我才赫然发现自己拥有灵海这种变态的探索方式,黑影见我停下也停下动作吊在半空中道:“主人有什么吩咐?”,“别一口一个主人的叫我,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里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黑影沉吟一会儿后翻到一处窗台上坐下道:“我是您手臂上的战刀,也是刀奴,只有在梦境中我才拥有开口说话的资格,这里似乎是传说中的扒皮地狱,不过也是被演化出来的地方,您不必在意。”,我心中不禁大惊,掐自己能感觉到疼,为什么会是在梦境之中?“那我要怎样才能离开这个该死的梦境,眼前那些恶人杀了也是白杀,只是梦境而已,杀再多也无用。”就在说完这句话时我突然想起自己是谁,同时也想起那黑影究竟是什么,忙道:“你是炽刃?我允许你在我梦醒之后可以通过灵海同我交流,或者直接现身开口说话,你我之间无需再用主仆那套,你立下的战功足以让你拥有说话的权利。”这时炽刃才从黑暗中现身出来,她垂眸盯着凸出鼻尖寸许的双峰,火红的发丝沾着夜露,素白指尖漆黑的指甲捏着两团青磷燃烧的绿焰,绿焰跳动间像是在展示一段来自幽冥的舞蹈。蝉翼纱裙下若隐若现的纤细腰肢,却缠着暗纹锁链,每道链节处都缠绕着一颗狰狞面容的头颅。“主人,谢谢您的宽恕。” 她抬眼时睫毛扑闪如蝶,眼尾却凝着寒霜,像是被月光冻住的血。方才还在现身间玩弄着绿炎的手,此刻却缓缓收起叠于锁链之上,周身寒意凝成雾珠却也掩饰不住此刻娇羞的内心。她突然再次单膝跪地,腰间锁链银铃轻响,那些沾着血污的铃铛本该令人作呕,此刻却衬得她越发楚楚动人,仰头望向我时,瞳孔深处翻涌着暗潮,明明是最恭敬的姿态,却像一头蛰伏的雪豹,随时准备将猎物撕碎在利爪之下。我不禁对她那魅力与野性完美交融的外表惊为天人开口道:“方才那两刀是为了惊醒我?”一抹红晕染上她白如羊脂的脸颊将火红的发丝映得更加妖娆,炽刃两片暗红色薄唇一张一合道:“只是下意识的反击,呃,我也没想到在梦境之中您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点点头继续问道:“这场梦境你怎么看,梦妖与你同在灵海之中,她的所作所为你都看在眼里,呃,还有,你现在的样子是怎样幻化出来的?”炽刃明显一愣,随即开口道:“您看到的样貌就是刀魂自行演化出来的外貌,与剑灵不同的是,我们可以有自己主张的思想,可以摆脱剑修那种以气御灵的掌控,总之我们比同境界的剑灵要强上许多。”我听得不禁暗自心悸,难怪白起曾经的修为那么高炽刃却能够自行离他而去,想了想又道:“我们?你的意思你不是单独思考的刀魂?你们指的是多少可以独立思考的灵魂?”眼前女子绣眉轻颤轻轻笑道:“非也,我口中的我们是指所有拥有刀魂的战刃。”

良久无话,就着微微夜风我仔细思考着炽刃所说的每一句话,终于找到梦妖刻意制造这场梦境的意义,也许只有在梦境中才能真正躲避天道窥视,便问道:“炽,我究竟是谁?还有,你究竟是谁?”,“不好说,您已不再是当年的您,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那时是您将我塑造成型,但却很少用我,现在我只能感受到您的主魂气息仍就是当年那个强大的您,其它我一概不知,经历数万年的岁月过后您已忘记一切,我也同您一样很多事情都已在魂海中模糊不清,这一世不如就让我继续陪着您好好走下去,何须纠结于过去,您说呢?”虽然在梦妖的刻意操作下我有机会找出一些关于自己过去的轨迹,炽刃的话却点醒了我,真的没必要去纠结过去,摇头苦笑中我又问道:“炽,你认为你是男是女?对了,你们刀魂之间会有联系吗,我最近给白起打造过一把刀,若是能招到新的刀魂入住,他的武力值可以加强不少,对我将来要去的未知区域可以增加更多保障。”,“我当然是女人,而且还是个处女,我可以和主人您,咳咳,也可以和男性刀魂交流,不过要达到下一境界才行,所有刀魂只有两个境界,第一境界就是超越生死,哪怕有下一境界的刀魂存在也无法将我彻底杀死,顶多就是刀碎而已,现在我没有栖身的容器,您下次想用我的时候可以随意找一把刀将我召唤出来,那样可以减少很多精力消耗,还有,我不叫炽,炽是这团您点在掌心的绿焰,我的名字叫业火。”业火将指尖绿焰再度引燃展示给我观看。

夜风带起业火腰间狰狞头颅轻晃,悦耳的铃声将我思绪无限拉长,她在窗台上晃动着雪白的双足俏皮的逗弄着指尖的炽,片刻的宁静被一声鸡叫声打破,紧接着身下路灯纷纷熄灭,中心舞台也迅速归于寂静,一时尿急离楼顶还有一些距离我不禁有些羞愤道:“闭上眼睛,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说罢我才意识到即使在梦境之中业火也只是一个刀魂而已,虽然她说过的话让我有些想入非非却也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单手系上裤腰带换上另一只手攀在半空我道:“最后一个问题,业火三灾是什么意思?”业火转过头看向我一脸正色道:“三灾当然是指您拥有我之后需经历的灾劫,现今已过两灾,您的心结也在这个梦境之中,今日若能破除业障,今后就只有业火的存在。”说罢迎着微微晨光业火再度幻作一团黑影融入我身后的黑暗之中。

探员二号脚步匆匆打高栋建筑群中走来,怀里抱着一捆刚出锅的油条,一大瓶豆浆正不停冒着热气,我自高处落下站在他面前拦住去路道:“探员早啊,这里只有你与其他人格格不入,我想真正的秘密就在你身上吧?”探员二号欲言又止,指了指天绕开我便打算离去,我再次拦住他道:“别给我打马虎眼,规则都是人定的,既然定有规则还需要警察做什么?这么小的城寨有警察又何须再多此一举搞出这么多探员来搅乱视线,聊聊吧。”探员二号不禁眉头舒展开来,眼角褶皱也在这一刻渐渐淡化,一张与我无二的脸出现在我身前道:“我还打算再与你周旋一个晚上,你是怎么看破这一切的?”我耸耸肩道:“一切在梦境中的语言都在给我传递一个信息,这个城寨的规则制定者就是女掌柜,消失一夜的你离开的方向是贫民窟,富人区死人你跑去贫民窟干什么?除了躲避我对你的注意没有别的理由,其次女掌柜与我交流甚少,假如我真如你设定的那个角色般在梦境中跟着节奏走,我会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曾经打下来的江山,规则也是我定下的,那这些死在我眼前的人都将是我的业障,术道中人业障越多越难成就自己,这正是你想看见的。其实你就是我的心魔,梦妖铸梦不敢明说是让我解开自己的心魔,却通过一个又一个梦境在告诉我一件事实,那些生死多少都与我有关,我虽有掌控生杀的权利最终却一定要背负因果,若是能早些将你泯灭,今后的修为不是坦途也会轻松很多。”

随着我一个又一个理由,一句比一句重的语言心魔双眼开始赤红充血,抬手间全身衣服尽数焚毁,一把与业火一样的战刃出现在手中,而我依旧赤手空拳环抱于胸笑盈盈的看着它不断积蓄怒火,心魔祭出长刀之时身后建筑也尽数消融,我与他近在咫尺却仿佛又相隔甚远,梦境中四周景象再度重置,清晨的气温仿若深秋来临,刀意起,劲风裹挟着枯叶掠过眼前地板将夹缝中砂砾清空,在我袖角卷起细小的漩涡,我站在被劲风搅碎后漫天落下的枯叶雨中,嘴角微微翘起微笑望着对面渐渐凝实赌场舞台上那个默默饮茶的少女,她身着一袭月白色襦裙,火红发丝随意挽成松松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宛如从画中走出的江南闺秀,她正用茶盏轻抿茶水,眉眼弯弯,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美得清新脱俗,可那双桃花眼中却翻涌着令人胆寒的凛冽杀意,仿佛藏着千军万马的血腥战场,业火放下茶盏,指尖轻轻划过杯沿,起身时,月白裙裾如同一朵绽放的白莲。她体态轻盈,身姿妙曼,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优雅的韵律,可那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泄露的肃杀之气,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她迈着雪白如脂的玉足轻飘飘来到我面前,微微屈膝行礼,声音轻柔如春日的微风:“隐,区区心魔而已,还是让我来吧。” 话语里暗含对眼前燃烧成一团火球心魔的讥讽与不屑,落音却如同淬了毒的匕首,让心魔再度暴涨三分。

就在这时,远处钟鸣声悠悠响起,伴随着金属碰撞的铿锵声,赌场舞台中的锣声也加入这场战前动员旋律之中,业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头望向身后心魔不断积蓄热量的方向,“好戏要开场了。” 她轻声说道,眼中的杀意愈发浓烈,刀意如战意,身法如刀法,红色残影率先动手,气贯长虹临空劈下,心魔硬着头皮举刀抗下业火滔天气势,随之撩刀反击,后发先至气势反压业火一头将她逼退回我身前,我轻拍身形有些不稳的丫头肩头道:“你没有实体,虽在梦境之中却也伤不到他,同样都是火焰,业火终究是业火,王对王强对强,还是我来吧。”随即青黛化作两道青色刀芒自我眉间射出一左一右被我握在手中,“分魂,就像你砍我一样。”就在青黛出窍之时我想起业火劈向我肩头的双刀,分魂二字瞬间出现在脑海之中,开口便喊了出来。业火注入青黛刀身后我并未调动炽焰,与心魔对峙而立。青黛的短小精悍在我修长的双手间不停旋转,梦境中我只能取出这两柄本是我用来留作暗器的短刃当刀使用,反观心魔手中的长刀扛在肩上,一脸怒气仿佛快要收不住刀意将腮帮填充得像两颗熟透的苹果,我脸上依旧挂着慵懒又顽皮的笑容,仿佛这场生死对决不过是一场有趣的游戏,心魔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因火焰灼烧产生的狰狞气势,手中阔刀通体赤红,刀刃上精光外放隐隐透着业火秀发间相同的血迹,整个人散发着暴虐似岩浆般的气息,仿佛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哟,暴躁起来就只有反击一刀的气势嘛?来来来,我让你先砍上三刀又如何,你只是小小心魔而已。” 我依旧慵懒的调侃道,声音里满是戏谑,正是周伯通当日的教诲提醒着我,能在梦中斩掉心魔也就意味着我能与他一样研究好分魂术,然后在一个合适的契机中进行分魂,要不然等我境界大增,也会与周伯通一样拥有分魂术却因为用晚了抱有遗憾,之所以调侃戏谑并不是我觉得心魔真的很弱,而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有将周伯通那一套拿出来试试,毕竟圣威境的高手有些手段还不是现在的我能理解的,我只盼着心魔也与我一样暂时无法理解周师叔的做法。心魔怒目圆睁,暴喝一声,手执阔刀裹挟着炽热的气浪,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般向我劈来,他的刀法刚猛霸道,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劈成两半,如我所料所有招式都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轨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不慌不忙地侧身躲过,手中短刃轻轻一挥,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看似随意,却精准地避开心魔的攻击,并顺势反击而出。青黛的刀峰轻盈灵动,如同随风起舞的柳絮,在炙热的刀影中穿梭自如,让心魔捉摸不透。

“就这点本事?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呢!” 我一边迈着天罡七步灵活地躲避着攻击,一边不停地出言嘲讽。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刺向心魔暴虐的心脏。心魔被激怒得青筋暴起,刀法愈发疯狂,他怒吼着,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刀上,刀风呼啸,周围的地面都被划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痕。然而,无论他如何拼命攻击,却始终无法碰到我身体分毫,纵使碰到也无碍,那梦境中的刀完全无法伤到我,迈着天罡七步如鬼魅般在他身边游走,青黛也似畏惧他的锋芒时不时小心翼翼轻轻敲打对方的刀身,或者在他的手臂、肩膀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却不致命。“啧啧,这么暴躁,小心哪天把自己烧死咯!” 我继续用挑衅的话语刺激着心魔。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魔似乎体力逐渐不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不甘和绝望,而我却仗着对他的了解与青黛配合出手之下依旧气定神闲,脸上的笑容愈发肆意。“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何必在这里丢人现眼?不如自己了断,还能留个全尸。”心魔的身体剧烈颤抖着,脸部肌肉抽搐着,时而变成探员二号时而又闪烁着变回我的样子,恶狠狠的看着我在他眼前不断戏耍与嘲讽,心中的怒火和绝望彻底爆发。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突然将手中的阔刀调转方向,猛地刺向自己的心脏。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他的身体缓缓倒下,眼中的不甘和怨恨在这一刻化作清明,他笑了,似得到解脱般笑得比樱花还要灿烂。

街道上恢复寂静,只有微风吹过,卷起地上残存的血迹。青黛盘旋飞回我眉间,业火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转头看向我,轻声说道:“隐,心魔不仅仅在于此,女掌柜,整个城寨都是将你围住无法逃脱的梦魇,去斩断吧。” 那笑容甜美,可眼中的杀戮之气却丝毫未减,让人不寒而栗。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知是心魔自裁后的轻松还是紧张大战后的应激反应,那种只有彻底痛过后才能激发出来的内啡肽让我杀意暴涨,一时间只有对善与恶的分辨,没有对人与物的区分,倒提业火冲向中心舞台。白天赌场内部依旧热闹,二次幻化出来的各种赌局还在继续,男男女女们疯狂的叫嚣着将自己的生命押上赌桌,荷官们勾魂闪电般的媚眼中将一枚枚银元收入裙底香胸,几个普通警察嘴里叼着劣质香烟四散开去,我直奔最大的那张赌桌引刀惯空而下,随着赌桌倒塌,眼中所过之处,我认为是恶的人,头颅尽数飞往半空,我认为是普通人的任由其自生自灭,炽炎点燃我所走过的每一处空间,惨嚎叫骂声不绝于耳,却没有一人再敢近我身前半步,一些探员打扮的人纷纷举枪饮弹,还有更多普通警察抓起几个干瘪馒头就往外围跑去,这一刻梦境中竟比现实世界更加真实,这一刻我犹如一家之主在执行家法,一路斩草除根一路引火焚魂,所有业障都源自内心所有因果在这一刻统统斩断。收刀而立站在那个曾经看我尿尿的小女孩儿身前,小女孩儿见我满身涂满鲜血也不害怕,走过来递给我一条手帕道:“叔叔,你找到我爸爸了没?”我没有接手帕也没有回答女孩的提问,她只是我心中种下的一颗全新的种子,我不会格外呵护,我会任由其自己生长发芽开出最美的花,其实每个人都多多少少会有心魔存在,斩与不斩都无伤大雅,最可恶的是操纵心魔作恶的人,他们才是万恶的根源,不将这根源绞杀南平心头只恨,女掌柜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小女孩儿身后,手术刀抵在小女孩儿后心,眼睛死死盯住我道:“你真舍得这么多你亲自打下的基业?”我转过身准备离去,边走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像这个世界一样,只有不断创新才会有更好的发展,你也走吧,死忠就是愚忠,像你这样的人我不需要。”

扒皮城寨被大火焚毁,不久后自毁灭的城寨中心长出一株参天大树,只有大树的年轮里还记载着曾经寨中的种种罪恶,故事中的人已经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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