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将棺材在巨型石柱南面那块没有线条的地面堆成一座小山,白起在许多次御空观察过后才对我道:“麻子不是麻子,真是折磨人的搞法,地面那些线条不是一幅图画,而是一个巨大的箭头,箭头所指的方向在悬棺葬之中。”当白起将箭头所指那具棺椁托举至地面后打开,棺材内是一具已经完全塌陷的尸骨,通过内部遗留的资料查看此人名叫徐振,与郭开同时效忠于赵王,但此人精通推衍之术后与郭开决裂,在郭开陷害廉颇后设计将郭开的罪行公之于众。同时徐振也是鬼谷子的好友,在得知谋冢的设计建设之初就参与出谋划策,并在死后顺利进入墓葬群被埋于悬棺最高处,徐振的棺材板上刻的最原始版河图洛书占用一半空间,剩下一半空间则画着七十二口空棺,老汤按图索引将悬棺葬中那七十二具空棺挨个找出来后拆开棺材板将那些棺材板按一定顺序摆在那个画着大箭头标志的地面上,然后开始标注顺序。见老汤胸有成竹的忙碌我在一旁打下手一边问道:“师爷,这河图洛书看起来颇为深奥,你是怎么懂的?”老汤耸耸肩道:“我也不懂啊,但是棺材板上有汉字标识啊,繁体而已,也不是很难理解,先按徐振设计的图纸摆出来再说吧,答案就在这些棺材板里面。”我道:“没想到费劲心思设计这样一座谋冢最终却还要我们玩棺材板拼图,那么多君王人才的棺椁,那么多价值连城的陪葬品难道都不及这七十二块棺材板里的文献记载值钱嘛?”,“鬼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就连还活着的白兄都牵扯其中,还有万年老妖轶卓尔琪,苏珂是苏妲己的后人而且还是血统纯正的先知继承人,这里的一切牵扯过大,不完全理清思路我们想穿脑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把那边两块放到前面去,左前方第五第六块。”老汤指着两块棺材板对我说完又去忙他手头的事去了,白起御空不断观察着这些棺材板铺设的间距与老汤喊着话交流,我完全插不上嘴,只是偶尔会被二人呼来换去调整棺材板的角度。
用老汤的话来讲,谋冢之中故布疑阵的人是徐振,这个人在历史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若不是棺中资料清楚的写着他与鬼谷子谋划的布局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这个人会被完全忽略。正因为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死前却将死后几千年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将谋冢中的布局算得死死的,很明显谋冢不止我们这一拨人来过,几千年来无数工匠无数各行各业的人才都知晓这个墓葬群的存在,却没有一人将消息泄漏出去,更没有一口棺材被盗掘,能将如此多的奇人与谋士全都说动,死后主动前来谋冢填坑,而那些没有尸首或者战死沙场或者被处决的名人至少也尽自己的能力在身死之前安排好一切,将自己的衣冠或者贴身贵重之物埋到谋冢里来,现在我称徐振这个人为天下第一谋士也不为过。也许徐振死后还有很多年这个布局一直都未彻底完成,但后续的人竟然在明清时期还在前赴后继的前往谋冢做着这一切,我实在是想不通谜底揭开后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答案,我与老汤追寻这几年的答案难道就在这谋冢之中?我不襟暗自摇头对老汤道:“师爷,你说我们是碰巧遇见这谋冢的,还是被徐振选中的棋子?若是被徐振选择的人,为何我又与佛道两家结缘如此之深,一切的因果答案最终会指向我们要寻找的两界山吗?”老汤将最后一块棺材板摆放好才回头深吸一口气道:“掌柜的,两界山只是一个诱因,来谋冢才是结果,以你我二人的见识与修为,假如我们二人并不认识,并不是一同进入这谋冢,完全可以在这里止步,各自取上一些贵重物品离开,去寻一处环境优美的国度过上几十载悠然自得的日子,但结果是我们同时进来了,进来前我们共患难同生死,我们有共同追寻的目标,所以谋冢内的所有值钱物品我们看都懒得看一眼,掌柜的,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西达与那百十来个士兵竟然也无一人对谋冢内的财宝起贪念,他们离开的时候非常坦然,就像仅仅只是执行完一次简单的任务,然后轻松的回家,这一切只能说明能进入这里的人都是被选定好的人。”
白起自高空落下后颔首道:“二位,这些棺材板的布局让我看见当年的古战场,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象征着鬼谷子授业之地的那片山峦,从大区域来看,这七十二块棺材板分别代表着战国之前华夏的土地,我能看懂的只有这些,若是汤师爷没有更高的见解,我也拿这东西没辙。”老汤摆摆手道:“白兄不必谦虚,能一眼看透这河图洛书的精妙之处你我的成就恐怕早就在大圣人之上了,我只是大致了解到部分信息,这七十二块棺材板除记录地形图之外更是在对我们述说一件事情,在嬴政统一六国之前华夏这片土地上经历过一场死战,只不过那场战役,唉,休息一会儿吧,我还得仔细想想从何说起,徐振留下的东西可能会颠覆我们之前所有的推断,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徐振的臆想,只是一场幻境旅途中的梦。”鬼谷子王诩的棺材自从徐振的棺材被找到后一直孤零零的被放在那里,其它棺材早就被我们堆叠成高高的棺材山,我们三人来到近前靠坐在棺材一边,老汤道:“若我们是被指定的人,接下来的路将是十死无生,掌柜的,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十支队伍嘛,这些资料里有提到过,这十支队伍的雏形是十个军团,没想到暗夜真的出现过,而且就在地表。”我点点头道:“说吧,我能承受一切,我也做好准备接受这一切,我不会去考虑结果,活着我只想追求寻找答案的过程,纵然身死也不会后悔。”
老汤点上一根烟徐徐道来,原来这些资料里写的是一场跨越接近二十个年头的大战记载,大致内容是这样的:战损报告:铁一军团驻守在现在中条山一带黄河防线的守军死亡七百七十七人次,失踪一千二百人,余部一千二百人整,伤员百余,重伤二人,军鼓手全部阵亡或者失踪,全军继续驻守中条山以北等待军令。铁二军团战损九百人次,失踪九百二十人,余部一千八百人,伤员七十人,无重伤,军鼓手全部失踪,战鼓号角全部损坏,请求补给,全军继续驻守中条山以南,等待军令。记录员铁一跶,传令官铁一风,大智化九五五年。老汤指着几块棺材板将这段文字的翻译完后道:“掌柜的,很明显敌人出现在中条山,黄河以南黄河以北都有大约四千人的军团守备,而且所有人都姓铁,你觉得这正常嘛?还有,两个军团呈夹击之势包围着中条山,但如此高的战损和人员失踪,却从未提及敌方任何信息,正常嘛?呃,对了,这个中条山是我推断出来的,当时他们没有写山的名字,只是形容的地界就是现在的中条山地界,其中的原因还有待考究,还有一个疑点,所有战鼓号角,也就是军鼓手全部阵亡和失踪这又说明另一个问题,但我不敢妄下结论。两个军团失踪的人数差不多都在军团总人数的四分之一左右。”我摇摇头示意老汤继续往下说,结果白起插嘴道:“依我看四千人能称作军团的,只能是穿越者,战国时期哪来的军团一说,那时候都是以战车数量来统计人数的,而且战损和伤亡根本不会精细到具体数字,依我看这里一定有大文章。”我拍拍白起道:“存在即合理,你所说的我不否认,但我想说的观念与你又不一样,中条山曾经有一场被称作耻辱的战役,国军在中条山损兵十万,而穿纸尿裤的那帮鸟人的军队才阵亡不到七百人,就是拿刺刀去拼拿尸体去堆,拿脚去踩也不可能只消耗对方这点儿人数,所以这场战役一度被很多人称为耻辱之战,不过中条山内部确实有很多疑点重重的战场,据说至今都有很多地方还埋着地雷没有清理出来,时不时会响上一炮炸死炸伤野生动物或者活人,还更有传说中条山中有迷魂阵,几万士兵的残魂在迷魂阵中出不来,以至于现在很多玩探险穿越的人进去就会失踪,反正各种传言都有,我觉得老汤提出来的这些问题结合我们之前的所见所闻,极有可能是来自地底的那支部族在搞鬼,也只有从地底才能突然出现在中条山,不过八千人建制的两个军团来围困整个中条山区域是不是有些托大?就算全都是道家合道境的高手充当士兵围住这么大一片区域也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铁一军团和铁二军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建制实在是匪夷所思。”
老汤点燃第二根烟继续道:“掌柜的所言在理,中条山几十万人在里面打仗都不会显得人多,区区八千人还想守住两边,这种战损情况似乎说明他们很强,不是一般的强。至于是不是穿越者我不敢妄下定论,军鼓手和号角手为什么会集体阵亡失踪这点儿你们要是有新的想法可以说说,下面我继续讲一下其他战损统计结果。”华都,铁十军团失守,余部三百人左右,全线溃败,往定海关集结增援,记录员铁一山(士兵补缺,先前的记录员失踪),老汤讲完这段翻译后道:“这个华都是现在的燕山区域靠近山海关后面几百公里的一处平原地带的都城名称,以四千人左右作为一个军团的总人数来的说的话,这支军团起码死亡三千六百人以上,最后记录员与传令员都是这个叫铁一山的士兵补上去的缺口,平原地带是个关键点,全线溃败是个关键点,下面我们继续往下看。”定海关失守,铁七军团、铁八军团、铁九军团全线溃败,余众不足千人,与铁十军团计定于圆庭崮相会,计划固守圆庭崮一线天等待增援,大智化九四三年铁三船军团长代笔,传令官铁一风,讲到这里老汤将烟头掐灭道:“这个铁一风是第一、二、七、八、九五个军团的传令官,这些记录时间相隔十二年,在山海关失守后莫名其妙出现在中条山的敌人,究竟是不是与山海关出现的敌人是同一批人,这段文献里依然没有任何透露,哪怕敌方战损一人,或者说一匹战马之类的,至少能让我们知道敌人是什么吧?然而并没有。”听到这里我不禁脑子里一团浆糊,这些战报出现在谋冢里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东西,但偏偏关键性的东西就是没有出现,我越听越觉得奇怪,整个人的胃口也被调动起来。
老汤休息片刻喝了一壶水后继续翻译:岳晌岛,铁三军团无人员伤亡,敌人尽数歼灭,击退十只领主,阵斩两只领主,请求前往定海关驻守。记录员铁涌,传令官铁一风,大智化九五九年。南沾埠洲,铁四军团失踪一千三百二十四人,无伤员,余部两千六百零五人,战鼓全部损坏,请求战鼓补给,请求通过定海关前往华都府驻守,另抓获逃兵三人,叛军三人,斩于阵前,记录员铁义,传令官铁一风,大智化九六一年。随后老汤道:“这里的岳晌岛和南沾埠洲没有任何地理位置的记录与翻译,仅仅只是一笔带过,而且南沾埠洲似乎是在海上,需要通过现在的山海关进入平原,这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泱泱华夏偏偏只有这些地方在打仗,而且战线不是在黄河边就是在渤海边上,除了领主外其他敌人又是没有描述,掌柜的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与暗夜描述的基本上一致了?领主我们也在科威特地底遇见过一只,确实很强,但这铁三军团未免也太骚包了吧,无人员伤亡暂且不说,敌人尽数歼灭,这里的敌人我觉得应该是指普通战士之类的,十只领主居然可以被击退,那这些领主退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刚打完就请求去定海关驻守,这尼玛实在是让人想不透其中的门道。已经接近二十年,仅仅就是这几场战役,这也不像是经历什么大战的样子啊,大智化究竟是什么时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军团,四千人的编制一直不增不减,还有铁五军团和铁六军团文献中压根就没有记载,这个铁一风传令官是唯一多次出现的知情者。”我插言道:“大智化时代会不会就是那智化僵尸出现之后才有的时代,也就是蠡出现的时代?那些被尽数歼灭的会不会就是蠡这种东西?这样也就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他们军团里的人没有轻伤员,或者无人员伤亡,而是失踪,失踪不就是被吞噬了呗,尸体都被吃完那就只能说是失踪,还有这个蠡似乎对声音很敏感,每次几乎都会把战鼓和号角损坏殆尽,要是这个叫什么铁一风的人能把那两个重伤员的具体伤势写清楚就好办了,至少我们能推断出这些军团究竟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还有亚特南蒂斯神墓中的妖物和魔物我总觉得也与蠡有着莫大的关联,汤师爷,你把这一切连起来仔细推衍一番,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老汤满脸凝重,听我讲完摇摇头随即苦笑一声道:“疑点太多,未知年代的事情一时也难以研究透彻,我们不妨从建设这个谋冢的目的去考虑一下前人的初衷。”
七十二块棺材板上还有一些内容,几乎全是来自铁姓几位记录员的记载,很单调但也能看出不少问题所在:大智化某年,年份数字因摩擦模糊看不清,天气,阴,细算下来我们已有十四天未见过阳光。集团军分散突围,未知生物正在大肆集结,我们无法击穿敌军防护罩无法对那些吞噬一切的东西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城中三万居民生死不知,它们的出现悄无声息,军团长铁三船果断下令全军分散后撤,我们被分散为十个军,军团长多次强调我们任何军团之间不得再次聚集,暂时以旗语通讯,我军团正在前往嘉峪城护坡驻防途中,三段波通讯设备受到干扰,运输器无法启动,只能以马匹骆驼牵引。
捷报:无光日第二十九天,金山城防官传信古城墙已修缮完毕,未知生物惧怕钟鼓音波不战而退,我军乘胜追击将防线前推四百里,收纳难民一百零五人,其中女性二十二人,无孩童。八岭峰界壕大捷报:无光日第三十五天,八岭峰驻军第二分队遭袭,失踪一人,战鼓损毁,击溃敌军约贰万,分队长铁笑天活捉敌军一名,关押水牢上报待令,另,八岭峰烽火台尽数完工,墩堡完工,新型扩音台研制中。
后面的资料内容几乎都是捷报,一直持续到无光日第一百多天,老汤揉揉太阳穴道:“掌柜的,看来最终还是以人类的胜利结束这场战争的,三万人说没就没,这些东西来的很突然,而且没有一丝异相出现,不过高层似乎知道些什么规律,为什么将集团军分散突围,然后又禁止再次聚集呢?”我耸耸肩道:“师爷都看不出来的东西我怎么能看出来,不过那些地名好熟悉,资料里写的是长城吧,这些军团有三段波通讯设备还有运输器,看样子真被白起说中了,还真是穿越者,不过这里面还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四千人左右建制的军团,却细化到小分队,一个分队就能击溃贰万敌军,活捉的却只有一名,战场就没有办法去数尸体数量吗?为什么都战斗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记录过斩杀多少多少名敌军?假如他们的敌人真是蠡,蠡会吃同伴的尸体吗?那岂不和比丧尸还不如?”白起鼓掌道:“掌柜的所言极是,我们假设这些人所说的敌军就是蠡,这里有一个疑问我倒是有一番见解,蠡突然出现的地方是人口众多的地方,三万人的城市直接说占就占而且军团打不开它们的防护罩,现代人是什么时代才有防护罩这个概念的,单从这个词汇来看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那些军团是穿越者,集团军分为十个军团,总人数加上后勤肯定会超过四万人,铁三船一定是发现蠡的出现是因为人口密度问题,这样就很好解释后面为什么那些失守的军团只剩下几百人一百几十人的时候才想起来汇合。”见白起停下老汤捏着下巴道:“白兄到底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不过你能不能别一直和穿越者杠上啊,集团军四万人全是穿越者?还有设备,通讯器材,运输器都可以带过去,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建设长城?既然是穿越者,何不直接一人带一个高音频扩音器去战斗,所以穿越者这个说法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老汤,就这些嘛,还有什么发现没有?看来这个军团很有可能就是之前提到过的铁家军十支队伍,铁姓这个姓的人口从古至今好像一直都很少,你觉得会不会是与这场战役有关?换个姓,假设资料里写的人名都姓李或者都姓王是不是会让人觉得正常一些?假如都姓白或者汤呢?”我对资料里反复出现的人名提出最大的疑问,老汤却耸耸肩道:“历史上很多书籍记载,例如穆家军和杨家将这些人不也都是这样嘛,普通士兵可以招募,不一定全是铁姓,名字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这场战役参与的人一定与你有关,也许是前世也许是其他什么因果关系。”老汤指着巨型圆柱体那边的悬棺道:“掌柜的,白兄,那边还有那么多棺材,整个谋冢不可能就这一点儿资料遗留,我们要加快进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