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建看着他们那紧张的样子,心中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摆了摆手,放过了他们。
他知道,鲁有林和这些庄卫们也是按照既定的流程在做事,而且这组合炮的威力和精妙之处他已经见识到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深入研究这组合炮,便不再追究此事,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朱有建站在原地,目光炯炯地看向身旁的鲁有林,率先开口发问:
“这个组合炮组装起来需要耗费多长时间呢?”
鲁有林连忙恭敬地回答道:
“圣上,若是熟手来操作,只需一盏茶的工夫就能完成组装;新手的话,只要仔细看完装配图册,一柱香的时间也足够了。”
朱有建微微点头,紧接着又抛出下一个问题:
“那操作这组合炮的难度如何,上手得花多久呢?”
鲁有林思索片刻,有条不紊地说道:
“圣上,熟手操作的话,同样一盏茶时间就能完成一轮操作流程;新手刚开始可能会慢些,大概需要三盏茶的时间。
不过经过三轮操作后,便能达到半熟练的程度,想来经过六轮操作,基本就能熟练上手了。”
朱有建听后,略作沉吟,又问道:
“那这组合炮发射时产生的后冲劲,你们是如何解决的呢?”
鲁有林自信满满地回答:
“圣上,我们采用的是簧片装置,选用的钢料质地优良,韧性极佳,回弹的劲头很足,能够很好地缓冲后冲力。”
朱有建连问了三轮问题后,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还能问些什么。
思索片刻后,他便将话题转到了射程上。
一说起射程,鲁有林瞬间来了精神,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滔滔不绝地说道:
“圣上,这新炮的威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配套的炮弹也是新奇且威力惊人。老奴将炮管内的膛线经过精心设计,使得射程可在三千步至四千步之间调节。刻
度分别设定为三十度、五十度、七十度,对应的射程分别为三千六百步、四千八百步、五千六百步。
依老奴之见,三十度这个角度最为精妙。若是在战场上用于对付骑兵,那简直就是骑兵的噩梦啊,他们根本难以靠近!”
朱有建眉头紧锁,心中暗自腹诽:
这什么鬼玩意儿!三十度的发射角,炮弹平均四尺五的飞行高度,这可不就相当于平射嘛。
等炮弹落了地,几乎就是擦着地面,离地才一尺来高,就这么“嗖”地一下趟过去。
这要是颗实心球,光是冲击力都能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沟,更别提它还会爆炸,那破坏力简直不敢想象!
正想着这爆炸的事儿,他又猛地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于是立刻开口问道:
“鲁爱卿,这炮弹的爆炸时间究竟是如何控制的?”
鲁有林一听这话,当场就有点发懵,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与疑惑交织的神情,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
“圣上,眼下本朝所用的炮弹,都是碰触即爆炸,臣斗胆问一句,圣上莫不是想要那种用引信延迟爆炸的炮弹?”
朱有建一听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只觉得自尊心仿佛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心里那股子憋屈劲儿就甭提了。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不悦,反问道:
“朕过去一心扑在朝政之上,对本朝这些火器的门道了解得确实不多。鲁爱卿,你在这方面是行家,不妨今日就给朕详细讲讲,这炮弹都有哪些炸法,也让朕开开眼界!”
朱有建在心里默默叹气,没办法,谁让自己前世没学过这些,也根本没机会接触呢,为了搞清楚,也只能不耻下问了。
鲁有林听后,连忙恭敬地说道:
“圣上,本朝火器中炮弹的爆炸方式主要是碰触爆炸。当炮弹击中目标时,通过碰撞引发爆炸,这种方式较为直接,但在一些情况下可能不够精准。”
“至于引信延迟爆炸,是通过在炮弹上安装引信,根据需要设定引信的燃烧时间,从而控制炮弹在飞行到合适的位置或时间后爆炸。这样可以更精确地控制爆炸时机,比如在炮弹落入敌群中再爆炸,能发挥更大的杀伤力。”
“不过,引信延迟爆炸的技术相对复杂,对引信的制作工艺和精度要求较高。目前本朝在这方面的应用还不够广泛,主要还是以碰触爆炸为主。”
朱有建听着鲁有林的详细介绍,心中对明朝火器炮弹的爆炸方式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他微微颔首,思索着这些不同爆炸方式的利弊和适用场景。
听到鲁有林最后询问新弹该采用何种爆炸方式,朱有建一时陷入沉思。
他在脑海中快速回顾着这些爆炸方式的特点,想着如何能让新炮的威力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新炮的威力已经足够惊人,若是在爆炸方式上选择得当,定能在战场上发挥出更强大的作用。
他想到面对不同的敌人和战场情况,或许需要不同的爆炸方式来应对。
如果是对付密集的步兵方阵,引信延迟爆炸的方式可能更为合适,能让炮弹在敌群中炸开,造成更大的杀伤;
而若是对付骑兵,碰触爆炸的方式或许能更快地对骑兵及其马匹造成伤害,阻止他们的冲锋。
思索良久,朱有建开口道:
“鲁爱卿,这新弹的爆炸方式容朕再细细考虑一番。不同的战场情况需要不同的应对之策,我们要确保这新炮和新弹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你先继续完善相关技术,有什么新的进展及时向朕汇报。”
鲁有林恭敬地应道:
“是,圣上。老奴定当竭尽全力,将新炮和炮弹的技术进一步完善。”
朱有建满意地点点头,看着眼前的组合炮,心中对大明的军事力量又多了几分信心。
他相信,在鲁有林这样的能工巧匠的努力下,大明的火器定能更上一层楼,在战场上克敌制胜。
随后,朱有建饶有兴致地拿起手中那造型精巧的望远镜,轻轻摩挲着筒身,眼中满是探究之色。
随即抬眸望向鲁有林,开口问道:
“鲁爱卿,这‘远望镜’,本朝早前便有了吗?”
鲁有林一听主子提及此事,脸上微微一红,带着几分赧然之色,忙不迭地躬身回话:
“回圣上,这‘远望镜’,本朝此前还真未曾有过。乃是钦天监正汤大人精心制作之物,老奴跟着汤大人好生学了一阵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自己研磨制作出来的。”
说话间,鲁有林的头垂得更低了些,似是生怕圣上怪罪自己技艺不精,没能将这稀罕物件学得炉火纯青。
朱有建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望远镜,又追问道:
“哦?这汤大人是何许人也,竟有这般本事能做出这远望筒?鲁爱卿你又是如何学会制作的,可曾耗费不少功夫?”
他想知道明朝什么时候有望远镜的,也想知道鲁有林在学习制作过程中经历了什么。
鲁有林连忙恭敬地回答道:
“圣上有所不知,这汤大人名为汤若望,乃是西洋传教士,在钦天监任监正之职。
此人博学多才,精通天文历法、器械制造等诸多学问,这远望筒便是他带来的西洋技艺所制。
老奴当时听闻他有这等本事,便时常向他请教学习,汤大人倒也不藏私,耐心传授。
老奴起初学习时,着实费了一番功夫,研磨镜片、组装部件,每一步都反复尝试,失败了许多次,才终于学会了这远望筒的制作方法,能自己研磨出成品来。
虽过程艰辛,但能为圣上献上这新奇物件,老奴也觉得值了。”
说罢,鲁有林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神情。
咱们华夏的古代可真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奇特劲儿。
遥想那工业革命所需的各类机械,早在鲁班生活的时代,就已然奠定下了根基。
就拿木工里精巧的榫卯结构来说,那严丝合缝的拼接,不就是机械构造精密配合的雏形嘛!
还有水利灌溉上的水车,靠着水流推动,自动运转,把低处的水引向高处农田,这动力传输的巧思,简直就是现代机械动力系统的原始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