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遗漏了什么?
一个人琢磨不出来,只能继续“求助”于这次游戏的百晓生——何医生。
在被日记本的戾气控制以前,我确实没想到可以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获得真相。
原来只需要绑架关键人质司老板,无论问的是什么刁钻问题,Npc都尽心尽力回答,这无疑为我开辟了新的游戏思路。
从某种程度上讲,游戏里的Npc比我怕死,为了好好活着这个底层逻辑,什么事都能做,这何尝不是一种赛博牛马。
同为牛马感同身受了。
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现在可不是播散同情心的时候。
“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存放机密的地方?”我沉默许久之后忽然开口,把何医生吓了一大跳。
“病人你这问题……我没有头绪。”他似乎绞尽脑汁想了,但没想到,我正准备上点手段来个大记忆复苏之术,结果病房的门竟然被人敲响。
我扭头看向窗外,眼瞳不由得紧缩。
就算只有一点点轮廓我也能看出来,是猪头医生的猪头!
朱医生没死?!
只是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感觉看着怪怪的。
“病人,开门。”
声音也是猪头医生的声音,冷冷的没什么情绪起伏。
我想过会在游戏里遭遇诈尸,毕竟通过大强和小白要的草图我也能知道,游戏应该是恐怖灵异向的,但遭遇一头猪诈尸?不……是半人半猪,还是有点太魔幻了……
我没有贸然开门,而是先走到窗前,透过厚厚的透明玻璃看猪头医生的样子。
因为之前被我一刀割破了喉咙,他流了很多血,身上的白大褂被染红很大一片,血淋淋的身体配上一个栩栩如生的猪头本身就很让人惊悚了,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因为猪头医生的猪头……正耷拉在左肩一侧,乍一看像是个无头尸用左手抱着一个硕大的猪头……
难怪,之前怪怪的感觉就是由此而来,头和身体的位置没有对应上。
我那一刀太狠了,把他的颈骨都割断了?
因为头的位置发生变化,猪头医生的视线也发生了变化,我和他之间只隔了一扇透明玻璃,他竟然因为视线低矮没有发现我靠近,还在执着地敲门。
我强忍着毛骨悚然的感觉,把脸贴在窗户上仔细观察,这才看到猪头医生被截断的脖颈处突起的脊椎。
并不是平滑整齐的切面,而是不规整的。
看上去绝不是被刀砍断,更像是被折断了。
我暗暗松口气,当时虽然被戾气控制,但那一刀的手感我记得很清楚——丝滑。
像切豆腐一样,所以应该是没割到骨头的。
那……猪头医生的头是怎么掉下来的?总不可能是因为被我割掉一半脖子之后、支撑力大大减少,再加上大猪头太重了,所以就……掉下来了?
我盯着猪头还连着的、那一段脖子的皮肉,隐隐感觉自己的脖子也疼了起来。
出神时,硕大的猪头猝不及防调转方向,像我一样也贴在玻璃上。
我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心里暗暗责怪。
猪头医生的长嘴筒子在动,只是隔着厚玻璃,反而没有那么容易听清了。
我回头给了何医生一个警告的眼神,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这才警惕着拧开了门把手。
猪头医生左手抱着头,慢慢走进来。
看得出来,他很不适应现在的视线,连动作都变得缓慢。
不过这倒是让我更放心了,猪头医生的实力大大削弱,再加上一个只想活命的何医生以及和跟死人没两样的司老板,三个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有戾气加持的我杀他们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听到。”
猪头医生哽住,不情愿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吓到我了。”
我:……
猪头医生还以为我没懂他的意思,补充道:“就算你长得好看,但贴在玻璃上的样子还是很吓人。”
何医生深以为然,“任何人贴在玻璃上,样子都会变得很吓人。”
我真服了。
我还没说他现在头掉了的造型吓人呢。
“你为什么没死啊?”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我也不在乎什么礼貌不礼貌,被戾气加持的我基本等同于被大boSS罩住,大boSS还指望我帮它办事呢,我现在不亚于开了无双,没那么多顾忌。
“不知道。”猪头医生诚实道:“大概我还不该死。”
我不同意,“你肯定该死,那孩子恨死你了。”
猪头医生听到我这话沉默了。
我琢磨着,“可能是要用特定的方式才能杀死你……”准确来说,是那孩子希望的方式。
最终boSS虽说是所有死在羊房子的女性意志集合体,但很明显,星星是力量最强大的那个,也起到主导作用。
“你跟那孩子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
猪头医生的声音明显变冷了许多,“没有,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咋可能没关系,她不是你亡妻的孩子吗?还是说遗腹子?”
日记里只写了星星看到孙娇娇的档案,但并没把档案内容详细写下来,所以对于孙女士这位重要人物——小女孩星星的母亲、大恶人朱医生的妻子,我所知甚少。
故意这样说,也是想从朱医生口里炸出点信息。
只是朱医生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他声音阴冷,还掺杂了一丝惊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还没开口,他就怨毒地看向何医生,“是你说的?”
何医生简直比窦娥还冤,叫苦不迭,“怎么可能是我呢朱医生,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我根本不知道您和那孩子之前的关系!”
听得出来,何医生被朱医生的淫威压制已久。
被戾气加持的我都这么彪悍了,隐隐有种见谁砍谁的架势,我也没听到他对我称呼“您”,甚至他对“死东西”也没这么客气……
该说这就是顶头上司的威慑力吗?
朱医生大概是被我砍掉了猪头,脑子不太好用了,听到何医生大喊冤枉这才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把这事告诉给何医生。
“是了……我没告诉过任何人,那份档案也一直由我亲自保管,没有泄露的可能,当年知情的人医护人员已经被我替换,唯一有可能知道的只有几个病人,可她们都已经疯了……”猪头医生阴冷地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张张嘴,一时没有出声。
这个该怎么说呢,说孩子自己把日记本送给我看了?那猪头医生猪脸上的表情会多么精彩纷呈啊?
亡妻的孩子,被他“养”大,如果隔三差五给点吃食不让饿死也算养的话。
那朱医生姑且算是个后爹,他算是这世界上唯一还和星星沾亲带故的人。
至于星星的亲爹,那个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乞丐,日记里有交代,朱医生把孙娇娇的档案给星星时一并说了他的下场。
在朱医生决定为财阀效力后,他向那些大人物提出的一个请求,就是让乞丐成为他的实验耗材。
嘶,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