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回到了清平县之后,时间已经来到腊月二十七了,李希音也只能先放弃了工作的想法,给自己的亲卫放了假,然后和谢道韫一起回凤栖镇过年。
到了凤栖镇家里,才发现父母因为要负责军务,不回来了,家里只有李希音自己和姐姐李椿、弟弟小蛮,虽然感觉有些郁闷,但三姐弟还是很认真的过着年:祭祖,贴春联,吃水饺……
好在凤栖镇里熟人不少,谢道韫、孙望舒这些都在,大家聚在一起,倒也不觉得多么寂寞。
除夕夜,大家伙聚在一起,静静地看着烟火,眼里都全是幸福,李希音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再累也是值得的,在这一刻,李希音放空了脑子,全身心的欣赏着烟火,在烟火中慢慢睡在摇椅上。
此时,在梧州、在贺州、在南宁、……、在广西的各个角落,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兵,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每个人都看着烟火,眼里全是幸福,在这一刻。
就在广西欢度新年的时候,其他地方却是另一幅景象。
皇宫里,咸丰皇帝想着江南的太平军和广西的义军,内心就没有了任何欢度嘉年的胃口,吃着山珍海味却味同嚼蜡,看着翩然歌舞却眉头紧锁,实在没有什么兴致。
而底下的那些肱骨大臣们,大多看着皇帝不那么好看的脸色,而不得不跟着在皇帝面前装出一副为国家烦恼的表情来,实际上心里却想着回去之后清点下边人送来的奇珍异宝,享用山珍海味。
至于那些豪强士绅们,则完全没有受到天下局势的影响,他们聚在一起,相互之间谈着忠孝仁义、诗书传家,嘴里吃着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内心却盘算着明年该涨多少租子,盘算着怎么把那些百姓手里的土地全弄过来放到自己名下。
而在他们的宅邸之外的雪地里,趴着不少黑影,每当大户人家把泔水桶里的泔水泼到地上时,这些黑影踉踉跄跄地爬过去,如同野狗一样抢食,把那些剩饭和着雪水与泥土一起塞进来肚子里,吃完之后,找个地方躺下,静静地等死。
至于那些有田的农民和佃户,大抵可以活的好一些吧!
好一点的能够吃上野菜和粮食,差一些的也只能吃点麦麸子做成的难以下咽的粥,然后趴在床边。
要是再差一些的,也就是比起路边雪地里等死的流民也就多个漏风的房子,可以晚死几天罢。
至于江南的太平天国,大抵也算不上什么天国吧!洪秀全等人的王府奢华无比,每餐每饮都穷奢极欲,而天国士兵和百姓大抵比起北方地区的百姓来也就那样吧!
这年头本不是什么灾荒之年,却有那么多悲剧发生,本质原因并不是人口与土地的矛盾,而是统治者不愿意让生产者享有生产果实的问题罢了。
但不论这人是苦还是乐、是生机勃勃还是暮气沉沉,这时间都在慢慢流逝。
在北京,金銮殿,高高在上的满清皇帝和各部大臣们开始仪式,为了“拯救国家”,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加收赋税粮饷,以用于动兵镇压。
在朝会上,咸丰皇帝还批准了汉族大臣们的一个建议:鼓励汉族士大夫兴办团练。
曾国藩、李鸿章这些长江以南的世族代表看到了希望,他们或者是想要出将入相,建立功业;或者是想要借乱世而起,攫取更多的利益。
纷纷选择了回到家乡,光明正大的成为当地霸主,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盘剥百姓来扩大家业,可以集聚一乡一城之财力豢养自己的军事武装,然后借着围剿太平军和义军的名头建立自己家族的功业。
至于这过程中的百姓的死活,谁在乎呢?如曾国藩这样的士大夫们,也不过只在乎这些贱民们能不能为他们的事业贡献最后一滴油水,哪怕是死也得有意义。
在南京,东王府,因为天王洪秀全躲在天王府吃喝玩乐,所以太平天国的军政大权取决于东王杨秀清。
杨秀清霸道地把一件事一件事的布置了下去,看着萧朝贵、韦昌辉、秦日纲等几个王爷乖乖听话的局面,越发痴迷于这政出于东王府的权力中了,对于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天王也逐渐看不上眼了。
于此同时,在广西李希音也主持召开了军务会议,李希音首先对各部防务进行了调派。
首先第一师屯玉林,兼管北海防务,主要防御广东之敌人。
第二师屯崇左,一来负责对越南进行防御,二来防御云南之敌。
第三师和第四师屯驻百色,防御云南、贵州及湖南之敌。
第五师屯桂林,防守湖南及广东之敌人。
剩余五个师屯驻清平、梧州地区,每半年与前五个师进行轮换。
同时,边界各州县组建治安团,作为二线部队,州府组建城防团,县城组建城防营,负责城池防御任务。
其实要不是二线部队还需要不少时间进行组建,李希音甚至都不愿意让五个师屯驻地方,因为护卫军十个师在李希音的战略规划下,本来就是战略进攻力量,防守的职责应该是治安团和城防部队。
除了军队调派之外,李希音还命令各地因地制宜建厂,并且建造合适的军工业。
毕竟,之前是因为地盘的原因,导致几乎所有的厂子都聚集在清平地区,但是以军服厂为例子,清平地区并非产棉产桑地区,建造纺织厂也只是无奈之举。
因此鼓励各地建厂,一来是减轻清平各厂压力,二来也是发展各地工业。
同时,李希音还让人筹备了研究所扩招,研究所的扩招主要成员原则上来自于凤栖中学和各地官办中学。
研究所在接下来的主要研究目标是根据从外国人手里得到的那几十个蒸汽机,反推出蒸汽机理论体系与铸造方法,并且进行轮船、火车的研究。
同时,李希音还给了研究所出国深造的名额,在和欧洲各国积极协商花钱留学事情。
李希音迫切希望在三年甚至是一年内建立自己的科学体系,建立完备的蒸汽机理论与应用,革新工业技术,特别是军工业,让义军快速增强实力。
对于工业的发展,李希音给出的计划是“先重工,后轻工;先军工,后民用。”
同时,加大了对火炮、步枪的生产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