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被大军长久围困,义军放弃了依托南安县城进行防守作战的计划,大军向南开进,选了一个名叫石塘的地方作为战场。
这个地方地势比较平坦,北面是个缓坡,南面则是难得一见的平地,至于东西两侧则有山脉笼罩,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东西十多里宽的一个大平原,平原里主要是一些农田,树木不多。
义军进占了北面的缓坡,修筑工事,并将山上的枯草、朽木给清理了一遍后,将这些枯草丢置到了南面的平地里,同时让人把南面平地里的一些树木给砍伐了,至于那里的村民,则早就让他们迁走了。
为了这一次战斗,李希音可以说是把义军的所有家当都带上了,一万三千的百战之兵、近乎所有的炸药储备、三十三尊大炮、六十八架可以发射火箭的重弩还有新研制的十二架一窝蜂。
除此之外,士兵身上清一色穿着缝制了铁片的棉甲、头盔和护手,然后装备有多发连弩、刀枪和盾牌,可以说是装备精良。
等二十八日,清兵缓缓而来的时候,义军已经在这里修筑了完备的工事,战地医院、战地食堂、后勤仓库都修建完毕,战士士气鼎盛。
首先赶到的清兵是一支三千人左右的前锋,其追逐着义军的诱饵一头冲到了义军阵前,见此良机,李希音立即抽调了1、3、5、7、9五个营从对敌人的前锋发起攻击,然后让骑兵营出击,绕道其背后,截断其与清军主力的联系。
清兵前锋将领名叫吴奕龙,见到这个局面,立即调转马头打算撤兵,没想到义军立即使用大炮对其进行了火力打击,导致士兵陷入骚乱,然后一支骑兵直接从侧片直接穿插到了先锋营的后面,配合着连弩截断了先锋营的退路。
吴奕龙无比后悔,但只能竭力指挥士兵组成防御阵型,希望可以坚持半个时辰,等着大军来了自然就解围了。
但是他没想到,义军火力全开之下,每一轮大炮发射的弹丸就有三十多枚,爆炸之后直接撕裂着阵型,而且密密麻麻的火箭落地之后发生爆炸,更是造成伤亡无数。
护卫军冲到一二百米距离之后,使用连弩进行射击,更是让清兵前锋笼罩在箭雨之下,不过半刻钟,清兵前锋便死伤惨重,士兵不听指挥,四散逃命。
护卫军各营立即发起冲锋,三五一组默契配合地冲进了清兵阵里,将反抗之人就地斩杀,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哪怕是女兵都可以化为战争兵器,干脆利落地命中要害,杀人不眨眼。
很快,三千清兵被斩杀大半,留下的一千左右的俘虏被赶着往山上走去,就在这时,负责监视敌军东西的骑兵营往天上放了十多个烟火做成的信号弹,各营立即收拢人马,将受伤的战士抬了回去,重新回到战斗位置。
等到敌军大部队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了几千具清军尸体横陈在山坡上,留下的血水汇聚成一条小溪,缓缓向下流去。
清军主将多格看见有序撤退的义军和战场上留下的先锋营尸体,心中一凛,明白此战不好出手,不过他还是立即命令骑兵对义军骑兵进行追赶,然后大军进入南安,开始结成防御阵型,开始修建营寨、埋锅做饭。
多格召集众将商讨,发现众将因为早上前锋的覆灭而心有余悸,纷纷建议固守营寨,等其他两路大军赶到之后一起围攻。
听到这个建议,多格嗤之以鼻,直接把建议固守待援的一个汉人将领给骂了一顿,然后对众人说道。
“我大军两万,对面的不过万余匪徒,若是消极避战,朝廷的脸面岂不是都丢尽了!传了出去,我等有何面目立于朝堂。
而且你们也不要悲观嘛!吴奕龙的人马是汉人,一天天荒废训练、不修武备,仓促之下被贼人围攻,失败也是正常的。我有八旗军将士五千,骁勇无比,害怕一群贼寇不成!”
此话一出,几个满人将领欢呼鼓舞,对着汉人将领评头论足,至于汉人将领则唯唯诺诺,但在心里却愤怒大骂。
‘尼玛,你那么牛逼,你自己上啊!别到时候死了还来怪我们!’
多格也实在看不上这些绿营兵,毕竟相比于装备精良、有良马硬弩的八旗军来说,这些绿营兵连甲胄都不一定齐全,战斗力实在拉垮。
最后,多格留了七千绿营兵看家,自己点了五千八旗军和五千绿营兵,往北和义军对峙。
清军到了战场之后,就布置起来,前排放了大炮,有二十尊,然后是一排火铳队和弓箭手,再后面是步兵和骑兵。
见清兵已经到了战场,李希音明白接下来就是正面对决了,立即命令大炮和重弩火箭发起攻击,至于弓弩手和火枪手也从半山腰上的掩体中对清兵进行打击,而清军立即使用大炮进行还击,双方掀开了一轮的战前交锋。
让李希音没有想到的是,所谓的清军主力,居然没有太多的远程火力,二十尊大炮装备的多是铁弹而不是开花炸弹,其威力甚至比起义军的三十三尊大炮来说弱上一筹。
而义军所用的火枪是花重金在几个月里从洋人手里买来的,射程远,威力足,而清军的火器还多是三眼火铳,甚至不少还是从前明库房里传下来的老宝贝!威力跟弓箭强不了多少。
而八旗军引以为豪的弓箭,在义军数量可观的可以发射爆炸火箭的重弩、十发连弩、一窝蜂等远程武器下碎成了渣渣。
李希音用望远镜看着山下的大战,稀奇地询问曾长期在清军里任职的王蛮一个问题:“王叔,你之前说在几年前,数万清兵被几千英国人用火枪杀的大败,可如今过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清军还是用着大刀和弓箭?他们难道没有银子去购置火器吗?”
王蛮闻言,十分感慨地说道:“也不是没有人认识的外国人的船坚炮利,也有人想要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但是一来满人还是普遍抱着天朝上国的想法固步自封,二来满清对于绿营兵这样的军队还是怀有戒心的,他们甚至不会允许绿营兵掌握太多的火器。
甚至有绿营兵将领想要整肃军队,就被满人罢官了,理由就是害怕他训练出一只强大无比的军队威胁到满人统治,想这样都不可以,更不要提花钱购置先进的火枪了!”
众人听了这个理由,也是十分愕然,李希音则点点头,要知道在觉醒的前世宿慧里,满清就是因为太平运动几乎肃清了江南的满族势力,江南半壁天下被湘军、淮军这些汉人士大夫掌握在手里,才掀起了洋务运动。
在如今满人仍旧有着很大控制力的情况下,任何想要掀起改革的人都会收到打压,如林则徐这样的人物不还是被流放新疆去了吗?
不过想着未来那些截取了农民战争果实,实际控制了南方军政的士大夫们,李希音冷笑一声,她不会让那个局面再发生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