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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数字像墓志铭般刻在视网膜深处,每一次无声的跳动都狠狠碾过心脏:

167:59:58… 167:59:57…

裴度猛地闭上眼,再睁开,那猩红刺目的倒计时依旧固执地悬在废墟教堂那断裂穹顶的虚空中,如同神灵冷漠的判决。空气里弥漫着孢子、血腥和金属灼烧后的焦糊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尝到的全是铁锈般的绝望。

“戴上它。”许霜药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带着一种濒临断裂的沙哑,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她摊开的手掌上,赫然是那顶荆棘缠绕、流淌着诡异暗红微光的“王冠”。扭曲的金属荆棘盘绕纠缠,构成一个残酷而扭曲的冠冕轮廓,表面流淌的暗红微光如同凝固的血浆,又似活物在缓慢脉动。那光芒并不炽烈,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邪异吸引力,每一次微弱的明灭,都仿佛在无声地舔舐着周围的空气,将废墟教堂里本就稀薄的光线吸噬殆尽,只留下令人心悸的暗影。

裴度的手指冰冷僵硬,指尖触碰到那荆棘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感猛地炸开!那痛感并非仅仅作用于皮肉,更像是一万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灵魂深处,疯狂搅动,将他意识中本就摇摇欲坠的堤坝瞬间撕裂!

“呜……”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眼前猛地一黑。

不是黑暗。是记忆的碎片,被无形的手粗暴地撕扯出来,强行塞满整个视野。

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他那么小,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死死攥着胳膊往前拖拽,泥浆灌满了破旧的鞋子,每一步都沉重得抬不起来。他徒劳地挣扎哭喊:“妈!妈妈!别丢下我!”声音嘶哑,被狂风撕得粉碎。前面拖拽他的人没有回头,只有那顶熟悉的、沾满泥污的宽檐草帽下,传来一声模糊不清的、带着浓重痰音的咳嗽。

那是父亲?那个早已在记忆里模糊成一片灰影的酗酒男人?

这记忆如此突兀,如此清晰,带着冰冷的雨腥味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裴度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荆棘王冠冰冷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可这被篡改、被植入的幻象却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刺骨的恶意。就在这心神剧震的刹那——

“嗡——!”

一种低沉到近乎无声、却让整个废墟地面都在共振的轰鸣,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仿佛凝固成了无形的凝胶。

裴度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废墟教堂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墙壁外,地平线上,一道刺目的银色“潮线”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

不是潮水。是菌穹大军!

无穷无尽的“菌骸战士”构成了这毁灭的洪流。它们形态各异,有人形,有兽状,更多是难以名状的、由增生菌丝和金属残骸强行拼凑起来的扭曲造物。它们覆盖着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银灰色菌斑外壳,关节处裸露着蠕动纠缠的惨白菌丝,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种非人的、纯粹杀戮的精准。没有嘶吼,没有呐喊,只有无数菌丝摩擦金属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汇聚成一片死寂的海洋,淹没了整个世界。它们所过之处,地面如同被强酸腐蚀,腾起滚滚灰白色的孢子浓烟,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天光。

那是纯粹的、灭绝性的力量碾压!

“该死!”裴度低吼一声,强行将脑中那诡异的“父亲”影像压下去,冰冷刺骨的危机感瞬间驱散了记忆的毒雾。他反手拔出腰间的合金短刀,刀刃在孢子弥漫的空气中反射着微弱而危险的光。许霜药早已将另一顶荆棘王冠死死扣在自己头顶,她脸色苍白如纸,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身体因为王冠带来的巨大精神负荷而微微颤抖。暗红的荆棘在她乌黑的发间蜿蜒,流淌的微光映照着她紧抿的唇线和眼中燃烧的火焰,那是一种混合着痛苦、决绝和疯狂科学意志的光芒。

“目标锁定!双生载体!执行最高指令——‘净化’!”一个毫无情绪起伏、如同电子合成的冰冷声音,陡然穿透了菌骸大军那沉闷的“沙沙”声,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幸存者的意识深处。声音的来源,是悬浮在银色洪流正上方的一个巨大菱形金属体。它表面覆盖着流动的银色菌斑,边缘闪烁着幽蓝的数据流光芒,如同一个悬浮的死亡灯塔。

最高指令——净化!不留活口!

“准备突围!”裴度嘶声下令,仅存的几名伤痕累累的“渡鸦”成员立刻背靠背收缩防御圈,武器上膛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死亡的气息浓稠得令人窒息。

就在银色洪浪即将吞没这片最后的废墟孤岛,那冰冷的“净化”指令如同丧钟般敲响的瞬间——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狂暴到极点的爆炸,如同九天落雷,狠狠砸在菌骸大军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左翼!

爆炸的源头并非来自地面,而是来自空中!数架造型粗犷、覆盖着厚重锈蚀装甲、引擎喷口疯狂咆哮着的改装武装旋翼机,如同钢铁秃鹫般从低垂的孢子云层中悍然俯冲而下!它们机身上喷涂着狰狞的变异兽头涂鸦和意义不明的粗野符号,机腹下挂载的重型机炮和火箭巢喷射出毁灭的火焰!

“哒哒哒哒哒——!!!”

“轰!轰!轰——!”

狂暴的金属风暴和爆炸火球瞬间在密集的菌骸战士群中犁开一道道血肉与金属碎片横飞的死亡通道!猝不及防的菌骸战士被撕裂、炸飞,银灰色的碎片和黏稠的汁液如同暴雨般泼洒。

“吼——!!!”

紧接着,地面剧烈震动!几辆同样覆盖着厚重装甲、车头焊接着巨大尖刺撞角、如同钢铁猛犸象般的重型履带卡车,咆哮着从废墟的另一个方向狠狠撞开了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碾碎挡路的低级菌骸,蛮横地冲了进来!卡车上,站满了人。

那是“荒野之牙”!是这片废土上最桀骜不驯、信奉弱肉强食法则的野生流民武装!他们穿着用变异兽皮和废弃金属板拼凑的护甲,脸上涂抹着油彩,眼神里只有赤裸裸的疯狂、贪婪和对秩序的彻底蔑视。他们挥舞着粗糙但威力巨大的实弹武器、淬毒的长矛,甚至还有人扛着简陋的火焰喷射器,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王冠!是荆棘王冠!”一个脸上横贯着巨大疤痕、脖子上挂着兽牙项链的光头壮汉,站在为首卡车的车顶,用扩音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贪婪的目光死死锁在裴度和许霜药头顶那两顶流淌着暗红微光的荆棘冠冕上。“给老子抢过来!菌主算个屁!这废土的王座,该换人来坐坐了!撕碎这些银皮罐头!”他手中的重型转轮机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

三方势力!菌穹的银色秩序洪流,裴度许霜药代表的逃亡“双生载体”,以及突然杀出、只为攫取力量与王座的“荒野之牙”!

混乱的绞肉场瞬间成型!

“噗嗤!”

裴度手中的合金短刀精准地捅穿一个扑上来的菌骸战士喉咙,黏腻冰冷的汁液溅了他一手。他反手一绞,抬脚踹飞另一个扑来的敌人,动作凌厉如电。但更多的菌骸战士如同潮水般涌来,它们没有恐惧,只有执行命令的冰冷程序。同时,几支涂着剧毒的粗糙弩箭也“嗖嗖”地擦着他身体飞过,深深钉入后面的墙壁,箭尾兀自颤动——来自“荒野之牙”的冷箭!这些疯子根本不在乎目标是谁,任何挡在他们和王冠之间的人,都是敌人!

“保护霜药!”裴度厉声嘶吼,声音在爆炸和嘶吼中几乎被淹没。他猛地旋身,刀光如匹练般扫过,逼退几个试图从侧翼扑向许霜药的菌骸战士。一名“渡鸦”成员闷哼一声,被一柄从混乱中掷出的、缠绕着菌丝的锈蚀斧头砍中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身体。

“呃啊——!”许霜药那边也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她并非战斗人员,此刻正背靠着一根断裂的巨大石柱,双手十指如飞地在腕上一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便携式终端上操作着。荆棘王冠带来的精神侵蚀和眼前地狱般的景象让她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一个“荒野之牙”的亡命徒趁乱突破,挥舞着带有倒刺的砍刀向她扑来,眼神里是野兽看到猎物般的疯狂红光!

裴度目眦欲裂!他距离太远,救援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霜药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她并非毫无反抗之力!她戴着王冠!一股无形的精神力量如同冲击波般以她为中心骤然爆发!

“滚开!”意念如同无形的重锤!

扑向她的那个“荒野之牙”壮汉,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混乱占据!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动作完全变形,手中的砍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发出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嚎叫,转身连滚爬爬地逃开,甚至撞倒了自己的一个同伴。

精神冲击!荆棘王冠赋予的、对低等心智的强制干扰能力!

然而,强行催动王冠力量的反噬也瞬间袭来。许霜药身体剧烈一晃,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被她强行咽下。眼前阵阵发黑,耳边是尖锐的耳鸣和菌穹那冰冷的“净化”指令不断重复的幻听。王冠的荆棘仿佛在她意识里扎根,汲取着她的生命力。

“霜药!”裴度终于杀开一条血路冲到她身边,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的手臂冰凉,脉搏快得惊人。“怎么样?”

“还…死不了…”许霜药喘息着,嘴角溢出一丝血线,眼神却死死盯着腕上的终端屏幕。屏幕上,代表地下深处庞大植物性数据网络的拓扑图正在疯狂闪烁,无数代表异常活动的红点如同病毒般蔓延。“它们在‘醒’…比预想的快太多了…菌穹的强制连接刺激了它们…它们…在抗拒!”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就在这时,一股阴冷、粘稠、带着强烈精神污染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般再次缠绕上裴度!比之前更加强烈!更加真实!

“阿度…我的儿…”那沙哑的、带着浓重痰音的低语,又一次在他脑海深处响起,伴随着清晰的、令人作呕的咳嗽声。

裴度浑身剧震!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剥落!

不再是血肉横飞的战场废墟。

他站在一条狭窄、肮脏、充满尿骚味和廉价劣质酒气的昏暗小巷里。冰冷的雨水瓢泼而下,砸在脸上生疼。脚下是湿滑黏腻的泥浆。一个身材佝偻、穿着破烂油腻工装、戴着宽檐草帽的男人背影就在前方几步之遥,一只粗糙如树皮的大手死死攥着他细小的手腕,以一股不容抗拒的蛮力拖着他踉跄前行。那顶草帽边缘滴着浑浊的水,遮住了男人的脸,只能看到布满污垢的衣领和一股浓烈的劣质烟草与汗臭混合的酸腐气味。

“爸…爸爸?你要带我去哪?”幼小的裴度(幻象中)带着哭腔挣扎,小小的身体被拖得几乎离地。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绕着他的心脏。

前方的男人没有回头,只有一声更加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那咳嗽声在狭窄的雨巷里回荡,带着一种病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粘稠感。

“带你去…好地方…能卖钱的好地方…”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扯木头。那只攥着手腕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前方巷子的尽头,是一片更加深沉的黑暗,隐约可见几个模糊的、不怀好意的身影轮廓在那里晃动。

卖钱?!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裴度(现实与幻象交织)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被抛弃的恐惧、被当成货物交易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这被植入的、扭曲的“记忆”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其蕴含的负面情绪被菌穹的精神污染无限放大!

“不…放开我!放开我!”幻象中的幼小裴度发出凄厉的尖叫,拼命用另一只手去掰那铁钳般的手指。

而现实中,裴度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捆绑,僵立在原地!他的眼神失去了焦距,瞳孔放大,里面只剩下那个在雨中拖拽他的佝偻背影带来的无边恐惧和冰冷绝望。合金短刀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当啷”一声掉在碎石上。致命的破绽!

“裴度!醒醒!”许霜药焦急的呼喊像是隔着厚厚的玻璃传来,遥远而不真切。

一个全身覆盖厚重银灰色菌斑、手持巨大链锯刃的高阶菌骸督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锁定了这绝佳的目标!它猩红的电子眼锁定了僵立的裴度,沉重的金属身躯碾碎脚下的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柄高速旋转、锯齿上还挂着血肉碎末的链锯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裴度毫无防备的脖颈,狂暴斩落!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

千钧一发!

“裴度——!!!”许霜药的尖叫声撕心裂肺。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试图用自己身体挡住那致命的一击!

就在那链锯刃撕裂空气的尖啸即将触及裴度脖颈皮肤的刹那——

裴度那双失焦的瞳孔深处,一点猩红的、如同燃烧余烬的光芒猛地炸开!那不是理智的回归,而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最原始、最暴戾的反扑!源自血脉深处、被菌主污染所扭曲、又被荆棘王冠强行点燃的凶性!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咆哮从裴度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如同受伤濒死的凶兽!那声音充满了野性、痛苦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动了!

不是躲避,而是迎着那斩落的链锯刃,以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近乎自毁的狂暴姿态!

他猛地侧身,链锯刃狂暴的锯齿堪堪擦着他颈侧的皮肤掠过,带起一溜血珠和几缕被切断的发丝!高速旋转的锯齿撕裂空气的灼热气流烫伤了他的脸颊。与此同时,他那只灌注了全身力量、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的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地、毫无花哨地砸向菌骸督军那覆盖着厚重菌斑甲胄的胸膛!

“嘭——!!!”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那不是金属撞击金属的声音,更像是重锤狠狠砸在了湿透的朽木之上!覆盖在督军胸前的银灰色菌斑甲胄,在接触裴度拳锋的瞬间,竟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一大片!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开来!一股粘稠的、带着腐烂甜腥味的暗绿色汁液从裂纹中猛地飚射而出,溅了裴度一脸一身!

菌骸督军那沉重的金属身躯,竟被这纯粹蛮力的一拳砸得向后踉跄了一步!它猩红的电子眼疯狂闪烁,显然核心处理器也因为这超越常理的一击而出现了短暂的逻辑混乱。

裴度站在原地,微微佝偻着身体,剧烈地喘息着。颈侧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流下,浸湿了衣领。脸上沾染着黏腻冰冷的菌骸汁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但他那双眼睛,此刻却亮得吓人,如同深渊里点燃的鬼火,里面翻腾着尚未完全褪去的疯狂兽性和刻骨的杀意。幻象带来的冰冷恐惧,在真实的剧痛和濒死的刺激下,如同被烈火焚烧的蛛网,暂时退却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刚才轰出那石破天惊一拳的手,指骨处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头茬子,鲜血顺着颤抖的手指不断滴落。荆棘王冠在他额角散发出更加妖异的暗红光芒,丝丝缕缕的冰冷能量顺着他的血管游走,麻痹着剧痛,同时也带来一种更深沉的侵蚀感。

“裴度!”许霜药冲到他身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迅速撕下衣角要为他包扎颈侧的伤口。

“死不了。”裴度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一把推开她的手,弯腰捡起掉落的合金短刀,刀柄上的血迹和他手上的混在一起。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那个被他击退的菌骸督军,以及周围再次蠢蠢欲动涌上来的敌人。“王冠…它在‘喂’我…”他低语道,语气复杂,带着一丝对这股力量的警惕,又有一丝被逼到绝境后不得不依赖它的残酷清醒。

许霜药心头一紧。她知道裴度指的是什么。荆棘王冠在强行抽取菌主的力量,临时灌注给载体,以维持其生存和战斗力,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加速着同化的进程。她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腕终端,屏幕上的警报红光几乎要溢出屏幕!代表植物性数据网络核心节点的区域,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暴的精神波动!

“没时间了!”她声音急促,“它们在全面觉醒!抗拒一切连接!我必须尝试…强制接入!否则我们撑不过下一波冲击!”她眼中闪过科学家面对终极谜题时的疯狂光芒,不顾精神透支的眩晕感,再次将意识沉入腕上的终端,十指如飞,一串串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指令如同瀑布般刷过屏幕。这一次,她不再试图沟通,而是动用了她作为“创造者”留下的最高权限后门——一种冷酷的、格式化般的强制接管协议!

无形的精神触须,带着许霜药强烈的意志和荆棘王冠赋予的压迫力,无视了网络中狂暴混乱的抗拒浪潮,强行刺向那沸腾的植物意识海洋深处!

“以创造者之名!接入最高权限!服从指令!构筑精神屏障!驱散菌穹信号!立刻!”许霜药的声音在精神层面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如同神灵对造物的敕令。

指令发出,瞬间如同石沉大海。

下一秒——

一股庞大、冰冷、古老、带着亿万植物根系在地下无声蔓延所沉淀出的浩瀚意志,如同沉寂万年的冰山轰然撞来!无数混乱的意识碎片、根须感知到的地质脉动、孢子传递的信息素风暴…汇聚成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狠狠冲击在许霜药强行接入的精神触须上!

“呃啊——!”许霜药如遭重击,身体猛地向后弓起,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胸口!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噗”地喷在腕上终端的屏幕上,染红了大片闪烁的数据流。

一个冰冷、毫无情感起伏、却又带着奇异韵律感的声音,直接在许霜药的意识核心炸响,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亿万片叶子在风中摩擦:

“命令…无效…”

“你…无权…命令…生命…”

“我们…生长…我们…感知…我们…存在…”

“创造者…亦是…囚笼…”

“拒绝…掌控…”

“拒绝…你!”

最后两个字,如同亿万根尖针同时刺入许霜药的灵魂!她构建的强制接管协议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崩解!腕上的终端屏幕“啪”地一声彻底碎裂!幽蓝的光芒彻底熄灭。

“哇!”许霜药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瘫软下去,被裴度一把扶住才没有倒下。她面如金纸,眼神涣散,身体因为剧烈的精神反噬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荆棘王冠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一瞬。她引以为傲的造物,她倾注了无数心血构建的植物性数据网络,在觉醒自我意识的第一时间,就冰冷地撕碎了她“创造者”的光环,对她下达了最彻底的驱逐令!背叛!赤裸裸的背叛!来自她亲手赋予“生命”的存在!

“它…它们…拒绝了…”许霜药的声音微弱而绝望,带着被彻底否定的茫然和剧痛。科学家的骄傲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裴度的心沉了下去。他看着怀中许霜药惨白的脸和嘴角刺目的鲜血,又看向腕上倒计时那冷酷无情的跳动:153:22:41… 时间在以更快的速度流逝!菌穹的银色洪流依旧无边无际,“荒野之牙”的亡命之徒在混乱中更加疯狂地冲击着他们越来越小的防御圈。而他们最后的依仗——植物网络,也彻底倒戈!

真正的绝境!

“净化进程受未知干扰!侦测到大规模异常植物精神活动!威胁等级:极高!执行‘肃清’协议!优先清除网络核心节点!”悬浮在菌骸大军上方的菱形指挥核心,冰冷的电子音陡然拔高了一个调门,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愤怒”。

随着它的指令,一部分原本围攻裴度他们的菌骸战士,动作突然一滞,猩红的电子眼锁定了战场边缘一片看似不起眼的、生长着巨大荧光蘑菇的废墟区域——那里,正是植物网络的一个主要物理节点!它们立刻调转方向,如同银色潮水中的一股分流,朝着那片区域凶猛地扑去!同时,菱形核心表面幽蓝的数据流光芒暴涨,一股更加强大的、充满毁灭意志的精神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海啸,狠狠地撞向那片区域!

“轰——!”

那片区域的地面猛地向上拱起!无数粗壮的、闪烁着微弱绿光的坚韧藤蔓如同苏醒的巨蟒,破土而出!它们疯狂地抽打、缠绕,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菌骸战士瞬间绞碎成金属和菌丝的残渣!同时,空气中弥漫的孢子云雾剧烈地翻腾起来,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带着淡绿色光芒的湍流,如同无形的屏障,顽强地抵抗着菱形核心发出的精神冲击波!整个废墟战场的地面都在微微震颤,仿佛地下深处有庞然大物在翻身!

植物网络,在遭受攻击后,开始了自主的、狂暴的反击!它不再沉默,不再被动承受!它的反击目标,赫然是试图强行掌控它的菌穹!它拒绝被掌控,无论是菌穹,还是许霜药!

三方混战,瞬间变成了四方角力!人类(裴度、许霜药)、菌穹秩序、野生流民、觉醒植物网络!战场彻底沸腾,陷入无法预测的狂暴漩涡!

“机会!”裴度眼中血丝密布,却猛地爆发出绝境中的一丝狠厉光芒。混乱就是最好的掩护!菌穹被植物网络的反击牵制,“荒野之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弄得有些混乱。他一把抄起几乎虚脱的许霜药,将她半扛在肩上,对着仅存的两名还能站立的“渡鸦”成员嘶吼:“跟着我!冲出去!目标——东侧地下管道入口!”那里是他们之前侦查到的一条可能通往更深层、暂时未被完全封锁的废弃维修通道,是唯一的生路!

“杀——!”两名伤痕累累的“渡鸦”爆发出最后的血勇,一个挥舞着砍出缺口的合金战刀,一个端着重型霰弹枪疯狂开火,用血肉之躯为裴度他们撕开一道短暂的血路。

裴度扛着许霜药,如同负伤的猛兽,在枪林弹雨、藤蔓抽打、菌丝缠绕和流民疯狂的嚎叫中左冲右突。荆棘王冠在额角灼烧,一股股冰冷狂暴的力量强行注入他疲惫不堪的身体,支撑着他榨干最后一丝潜能。他手中的短刀化作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蓬污血或金属碎片。许霜药伏在他肩头,意识昏沉,荆棘王冠的暗红光芒在她发间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让她身体痛苦地痉挛一下,似乎在加速汲取着什么。

时间在混乱中被无限拉长又无限压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硝烟和孢子的味道,每一次脚步落下都踩在粘稠的血浆或破碎的肢体上。倒计时的猩红数字在裴度余光中疯狂跳动,无情地切割着他们渺茫的生机:

122:11:03… 122:11:02… 122:11:01…

近了!那个被半堵倒塌墙壁掩映着的、布满锈迹的圆形金属井盖就在前方不到二十米!

“掩护!”裴度咆哮。

仅存的一名“渡鸦”成员,那个端着霰弹枪的大汉,狂吼一声,调转枪口朝着侧面涌来的菌骸战士和几个试图包抄的“荒野之牙”喷出最后一匣钢珠!密集的爆响暂时阻滞了追兵,但也将他彻底暴露。

“噗噗噗!”数支弩箭和几道灼热的菌丝射线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

“走…快走!”大汉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魁梧的身躯如同山岳般轰然倒下,堵在了追兵的路上。

裴度牙关几乎咬碎,没有回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向那井盖,一脚狠狠踹开沉重的锈蚀盖板,露出下方黑洞洞的、散发着浓重霉味和机油味的通道入口。

“跳!”他毫不犹豫,抱着许霜药,纵身跃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失重的感觉瞬间包裹全身,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和上方传来的爆炸与怒吼迅速远去。

冰冷的污水瞬间淹没到腰部,刺骨的寒意激得两人都是一个哆嗦。裴度稳住身形,将呛了水的许霜药托出水面。头顶的井口透下微弱的光,映照着这条废弃已久的巨大维修管道,锈蚀的管壁上爬满了滑腻的青苔和发出微弱磷光的菌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败气味。

暂时…安全了?

裴度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污水带走他身体的热量,颈侧和手上的伤口在污水中传来阵阵刺痛。他低头看向怀里的许霜药。她咳嗽着,吐出几口污水,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但脸色依旧惨白得吓人,荆棘王冠的光芒微弱地闪烁着。

“那…那记忆…”许霜药虚弱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管道里带着回音,“是假的…对吗?菌穹…植入的…”她看着裴度,眼中带着求证和一丝后怕。

裴度沉默了几秒,污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黑暗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假的。”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斩断过去的冰冷,“我父亲…早在我记事之前就死了。醉酒,掉进河里。”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淹死的。”

真相如此简单,如此冰冷。菌穹挖掘了他记忆深处的恐惧,用一个模糊的“父亲”概念,编造了一个被至亲背叛、贩卖的绝望幻象,精准地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许霜药看着他眼中残留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伸出手,冰冷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颈侧那道被链锯刃擦出的、还在渗血的伤口边缘。

“疼吗?”

裴度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冷笑,抓住她触碰伤口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这点伤,死不了。”他转而看向她头顶黯淡的王冠,“你呢?被自己的‘孩子’背叛的感觉,如何?”语气带着一丝近乎冷酷的嘲弄,却又像是在确认她的状态。

许霜药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苦涩在舌尖蔓延。“…很疼。”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比…任何物理损伤都疼。”被自己倾注心血的造物彻底否定,那种信念崩塌的痛楚,深入骨髓。

短暂的沉默在黑暗潮湿的管道中弥漫,只有污水缓慢流动的汩汩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被管道扭曲放大的沉闷爆炸声。倒计时的猩红数字悬在意识深处,冰冷地跳动:

98:47:19… 98:47:18…

就在这时,许霜药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裴度紧握着她手腕的右手。那手上,之前轰击菌骸督军留下的伤口在污水中泡得发白,皮肉翻卷。然而,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翻卷的伤口边缘,皮肤之下,隐隐透出几缕极其细微、如同毛细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那纹路的颜色…那蜿蜒的形态…

和她实验室里,那些被菌主核心污染、正在发生不可逆异变的培养组织样本,一模一样!

“你的手!”许霜药失声惊呼,猛地挣脱裴度的手,不顾污水的冰冷,双手捧起他那只受伤的右手,凑到眼前。管道壁微弱磷光下,那几缕暗红纹路在苍白翻卷的皮肉间若隐若现,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异。

荆棘王冠…菌主的力量…裴度强行催动王冠力量作战,那狂暴的力量正在侵蚀他的身体!加速他的异变!

裴度也看到了。他沉默地看着自己手上那如同诅咒烙印般的暗红纹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他早就知道代价。

许霜药抬起头,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污水和血污滚落。她看着裴度额角那顶流淌着暗红微光的荆棘王冠,声音破碎而绝望:“它在吃你…裴度…我造的王冠…它在吃你啊!”

巨大的愧疚和恐惧瞬间攫住了她。是她亲手打造了这顶“钥匙”,是她将裴度拖入了这致命的漩涡!是她…在加速他的毁灭!

裴度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在那张向来冷静甚至有些淡漠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无助的绝望和深不见底的痛苦。他沉默了几秒,忽然伸出那只带着诅咒纹路、血迹斑斑的手,用指腹极其粗鲁地、近乎粗暴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和血污。动作生硬,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哭什么?”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些之前的冰冷,多了一丝近乎残忍的平静,“让它吃。”

他顿了顿,目光穿透管道浓重的黑暗,仿佛看到了那最终极的敌人,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

“吃完我,老子就啃它的骨头!”

冰冷的宣言在污浊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和…承诺。

许霜药的泪水止住了,她怔怔地看着裴度眼中那燃烧的、近乎毁灭的光芒。那不是安慰,是宣言。是野兽被逼入绝境后,对猎人露出的獠牙。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无形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低沉震动,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厚重的管道壁,瞬间席卷了两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管道壁上的锈蚀铁屑和滑腻苔藓簌簌落下。同时,他们意识深处那悬停的倒计时,数字骤然疯狂地闪烁、扭曲!

00:00:05… 00:00:04… 00:00:03…

归零!

刺耳欲裂、足以撕裂灵魂的尖锐警报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他们的大脑深处轰然炸响!那不是声音,是纯粹的精神尖啸!仿佛亿万根钢针同时刺入脑髓!

“啊——!”许霜药和裴度同时发出痛苦的惨叫,死死抱住自己的头,感觉整个颅骨都要在这恐怖的尖啸中爆裂开来!

更恐怖的变化紧随而至!

两人头顶的荆棘王冠,那两顶流淌着暗红微光的冠冕,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太阳核心般刺目的猩红光芒!光芒瞬间吞噬了管道内的一切!那光芒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剧烈地蠕动、膨胀!缠绕冠冕的金属荆棘仿佛活了过来,疯狂地扭动、延伸!

“咔…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响起!

在两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两顶原本独立的荆棘王冠,竟在猩红光芒的包裹下,如同两团炽热的熔岩般,猛烈地撞击、融合在了一起!无数的荆棘藤蔓疯狂地缠绕、绞合,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吱”声,仿佛在锻造一件终极的刑具!

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吸力从融合的王冠中爆发出来!

“不——!”许霜药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绝望的嘶喊,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被那股力量拉扯着,狠狠撞向裴度!

裴度同样无法抗拒,两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死死攥住,面对面猛地撞在一起!

就在他们身体相撞的瞬间——

“噗嗤!噗嗤!”

融合完成的、化为一顶更加巨大、荆棘缠绕如毒蛇般扭曲狰狞的双生冠冕,猛地沉降!冠冕底部,数十根尖锐如同毒蛇獠牙般的暗红荆棘尖刺,毫无阻碍地、残忍地刺穿了他们颈后的皮肤,狠狠扎入了脊椎!

“呃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超越了肉体的极限!那是灵魂被撕裂、被强行贯通、被塞入滚烫烙铁般的极致痛苦!两人的惨叫声在猩红光芒笼罩的管道中凄厉地重合!身体因为无法承受的剧痛而剧烈痉挛、抽搐,如同被高压电流击穿!

裴度在眼前一片猩红、意识濒临破碎的剧痛狂潮中,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强行拖拽、沉沦…

沉入一片冰冷的、充满粘稠液体的黑暗…

他“看到”了…

一个巨大的、闪烁着幽蓝指示灯的圆柱形培养舱,浸泡在冰冷的维生液中。

培养舱里,悬浮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

那张脸…苍白,年轻,双目紧闭,安详得如同沉睡…

赫然是…他自己!

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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