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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如同自地狱深处吹来的叹息,卷起地面上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所散发出的、那股特有的铁锈般的腥甜,混杂着淡淡的硝烟味,在废弃岗哨的残垣断壁间无声地穿行。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几缕摇曳的青烟,如同被猎杀者最后的、不甘的魂魄,袅袅升上湛蓝的天空。

胜利的喜悦,在肃清了“鬣狗”这处重要据点后,如同清晨的薄雾,在特战一营的战士们心中短暂地弥漫了片刻,但很快,便被一个更加棘手、也更加沉重的现实问题所取代。

问题,就出在那些刚刚被他们从地狱中解救出来的幸存者身上。

近两百名幸存者,此刻如同受惊的羊群,被士兵们暂时安置在据点中央那栋相对完好、已经经过初步清理的大型仓库里。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难以驱散的、汗臭与恐惧混合的复杂气味。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神情麻木,仿佛还没有从长时间的囚禁和虐待中回过神来。饥饿、疾病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早已将他们的精神和肉体都摧残得不成样子。

但总有一些人,恢复得要比其他人更快一些。

仓库的临时指挥部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孙德胜连长那张总是充满了军人坚毅和爽朗的国字脸,此刻却布满了深深的愁云。他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厚重的军靴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坎上。

“这……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孙德胜终于忍不住,一拳重重地砸在面前那张用几个弹药箱临时拼凑起来的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他那双虎目中,充满了平日里对敌时都未曾有过的憋屈和无奈,“咱们是豁出命去救他们,现在倒好,反倒成了咱们的麻烦了!”

陈默静静地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个军用水壶,慢慢地喝着水。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眼前这位在战场上杀伐果断,此刻却像一头困兽般焦躁不安的特战营连长。他完全理解孙德胜此刻的心情。

他们的任务,是清剿“鬣狗”在南郊的所有据点,彻底铲除这颗盘踞在杭城幸存者头上的毒瘤,为西山据点的长远发展扫清障碍。现在,他们才刚刚打掉了“鬣狗”的一个大据点,战斗还远未结束。根据情报,“鬣狗”在南郊的其他几个方向,至少还有三到四个规模不一的武装据点,互为犄角,一旦这边久攻不下,或者走漏了风声,其他的据点很可能会前来增援,或者提前得到警示,做好防备。

到时候,他们这支孤军深入的突击部队,将要面临的,就是一场更加残酷和危险的恶战。所以,他们必须速战速决,以雷霆万钧之势,在“鬣狗”的指挥系统彻底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的有生力量全部摧毁。

但是,现在,这近两百名刚刚被解救出来的幸存者,却成了一个巨大的、无法回避的“包袱”。

他们的车辆有限,不可能立刻就将这么多身体虚弱、甚至还带着伤病的幸存者,安全地护送回数百公里之外的西山据点。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如果将他们留在这里,自己带领主力部队继续去清剿其他据点,虽然是目前最符合战略需求的选择,但同样充满了巨大的风险。这个刚刚被攻占的据点,防御工事早已被破坏得七七八八,而且谁也无法保证,会不会有其他的“鬣狗”残余势力,或被血腥味吸引来的大规模感染者潮,对这里进行反扑。留下少数兵力看守,无异于让他们陪着这些幸存者一起送死。

可若是带着他们一起行动,那更是天方夜谭。这近两百名幸存者,大多是老弱妇孺,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他们的行动缓慢,目标巨大,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只会成为部队的累赘,甚至可能在关键时刻拖垮整个队伍。

“陈默,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孙德胜停下脚步,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陈默。他知道,陈默虽然年轻,也不是职业军人出身,但他的头脑异常冷静和清晰,总能在最复杂的局面中,找到那个最关键的症结所在。

陈默放下水壶,沉吟了片刻。他走到墙边那张从“鬣狗”指挥室里找到的、简陋但标注还算清晰的南郊地图前,手指在上面几个被红圈标记出来的地点上缓缓划过。

“孙连长,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彻底摧毁‘鬣狗’的有生力量,这一点,不能动摇。”陈默的声音平静,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一旦我们在这里停滞不前,或者分兵护送,都可能让‘鬣狗’的其他据点得到喘息和准备的机会。到时候,我们再想打,就要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我们……牺牲不起。”

孙德胜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知道陈默说的是事实。

陈默继续说道:“所以,我建议,我们必须继续执行原定计划。以最快的速度,在接下来的两天之内,将地图上剩余的这三个‘鬣狗’据点,全部拔除!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那……这些幸存者怎么办?”孙德胜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就让他们暂时留在这里。”陈默的回答干净利落,“这个据点虽然被破坏了,但主体结构还在,围墙和基本的防御工事也都在。这里有必要的饮水和食物。只要我们行动够快,在‘鬣狗’的主力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他们的其他据点全部端掉,那这里……就暂时是安全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等我们彻底肃清了南郊的‘鬣狗’势力,确保了沿途的安全之后,我们再返回来,集中所有车辆和兵力,将他们一次性地、安全地护送回西山据点。这是目前看来,风险最小,也最稳妥的方案。”

孙德胜仔细地思考着陈默的方案,眉头紧锁。他知道,从纯粹的军事角度来看,陈默的这个计划无疑是当下最优的选择。但……他的目光穿过指挥室的门,看向外面仓库里那些眼神麻木、身体虚弱的幸存者,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他是一名军人,一名人民子弟兵,将刚刚从魔爪中解救出来的同胞,再次置于一个虽然暂时安全,但依旧充满了未知风险的环境中,这让他感到一种本能的、源于军人天职的抵触。

然而,他还未及将自己的顾虑说出口,指挥室的门帘突然被一个负责看守仓库的士兵猛地掀开。那名士兵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和为难,快步跑到孙德胜面前,敬了个礼,急促地报告道:

“报告连长!外面那些幸存者,他们好像有点闹情绪了!”

孙德胜和陈默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两人快步走出指挥室,来到了仓库的大门口。只见原本还算安静的仓库里,此刻已经变得乱哄哄一片。

一部分幸存者,大约有三四十人,正围在一起,大声地喧哗着。他们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刚被解救出来时的那种感激和庆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夹杂着不耐、恐慌和……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

一个身材瘦高,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唾沫横飞地站在人群中央,对着周围的人进行着极具煽动性的演说。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乡亲们!兄弟们!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那群畜生的老巢!血腥味都还没散呢!谁知道那些杀千刀的什么时候会杀个回马枪?谁知道这枪声会不会引来更多的怪物?”

“他们是解放军,他们有枪有炮,他们当然不怕!可我们呢?我们是什么?我们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啊!我们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他们凭什么让我们留在这里给他们当炮灰?他们既然救了我们,就必须负责到底!必须现在、立刻、马上把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这个男人,名叫刘贵,末世前是附近一个工厂的小组长,平日里就以见风使舵、爱占小便宜和煽风点火而“闻名”。被“鬣狗”抓来之后,他更是凭借着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和毫无底线的谄媚,成了看管他们这些幸存者的一个小头目,平日里没少仗着“鬣狗”的势,欺负其他的幸存者。此刻被解救出来,他那套投机钻营的本事,又立刻找到了新的用武之地。

在他的煽动下,周围那些本就因为恐惧和不安而六神无主的幸存者们,也纷纷开始附和起来。

“对!刘哥说得对!我们不能留在这里等死!”

“解放军同志,求求你们了,带我们走吧!我们不想死啊!”

“你们是人民子弟兵,你们不能不管我们啊!”

人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嘈杂。一些人甚至开始试图冲击负责警戒的士兵们组成的防线,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孙德胜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他豁出性命才救回来的同胞,转眼之间,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深吸一口气,迈开大步,走上前去,用他那洪亮的声音,试图安抚众人:

“乡亲们!大家静一静!请听我说!”

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暂时压住了现场的嘈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乡亲们,我理解大家现在的心情!我知道大家都很害怕,都想尽快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向大家保证,我们一定会将大家安全地护送到西山据点!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我们现在就要走!”刘贵立刻打断了孙德胜的话,他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高声喊道,“别跟我们说那些没用的!我们不听!我们只知道,你们有车有枪,就必须保护我们!这是你们的责任!”

“没错!保护人民是你们的责任!”

“现在就送我们走!”

人群再次被煽动起来,变得比刚才更加激动和混乱。他们浑然忘记了,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是“鬣狗”手中可以随意打骂、虐杀的玩物;他们也忘记了,是谁将他们从那个人间地狱中解救了出来。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安危和自私的诉求。

孙德胜面对着这群如同暴民般的幸存者,一时间竟然束手无策。他可以面不改色地与最凶残的敌人血战到底,但面对这些手无寸铁、却用“道德”和“责任”作为武器来绑架他们的同胞,他那套军人的铁血手段,却完全派不上用场。他不能开枪,更不能动手,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徒劳地解释着,劝说着。

然而,他的耐心解释,在这些早已被恐惧和自私冲昏了头脑的人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人群越来越激动,甚至开始向着孙德胜和陈默他们涌了过来。一些人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他们的脸上,嘴里叫嚣着,辱骂着,场面一度失控。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枪响,骤然在嘈杂的仓库内炸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猛地一颤,喧闹的仓库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见陈默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中那把黑洞洞的手枪,枪口还冒着袅袅的青烟。刚才那一枪,是他朝天鸣放的。

整个仓库,落针可闻。所有幸存者都用一种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陈默。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竟然会真的开枪。

陈默缓缓地放下枪,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闹事者的脸庞。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愤怒和激动,只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如同看待死物般的平静和冷漠。

“各位,”陈默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片死寂中,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我想,大家可能对我有一些误解。我,不是军人。所以,‘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约束力。”

他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之所以会在这里,之所以会和解放军同志们一起战斗,只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消灭所有像‘鬣狗’一样的败类,以及那些吃人的怪物,然后……活下去。”

“我知道你们很害怕,想去安全的地方,我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在不久前,我和我的同伴们,也和你们一样,被‘鬣狗’的人放火围攻,差点死在里面。”陈默指了指自己,平静地叙述着,“但是,你们知道吗?就在我们被‘鬣狗’追杀的同时,在杭城的其他角落,还有成千上万和你们一样,甚至比你们处境更凄惨的幸存者,正在遭受着他们的奴役、虐待和屠杀。他们也在期盼着,能有人去解救他们。”

“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要将盘踞在南郊的‘鬣狗’势力彻底连根拔起!只有这样,才能救出更多的同胞,才能确保我们所有人未来的安全!我们之所以让你们暂时留在这里,不是要抛弃你们,而是因为我们有更重要、更紧迫的任务要去完成!我们是在为所有人的生存而战!”

“我们承诺,只要我们完成了任务,就一定会回来,将你们每一个人,都安全地带回西山据点。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能保持冷静,听从安排,配合我们的行动。因为,你们的每一个无理取闹,都可能是在浪费我们宝贵的救援时间,都可能间接地,害死那些还在苦难中挣扎的同胞!”

陈默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逻辑和力量。一些幸存者听完,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默默地低下了头。他们从陈默的话里,听出了一种不同于孙德胜连长那种苦口婆心的、另一种层面的道理。

然而,总有那么一些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那个叫刘贵的瘦高个男人,在最初的震惊过后,那双小眼睛里再次闪烁起狡猾和煽动的光芒。他看出了陈默和孙德胜之间的“分歧”,也看出了军人面对平民时的那种“软弱”。他决定,赌一把。

“少他妈跟我们说这些大道理!”刘贵再次尖着嗓子喊了起来,试图重新煽动人群的情绪,“什么解救同胞,什么顾全大局!我看你们就是想拿我们当诱饵,把我们丢在这里吸引‘鬣狗’的火力,然后你们自己好趁机溜之大吉!”

“对!他说的没错!我们不相信!”

“你们必须现在就送我们走!不然……不然我们……”

一些被刘贵再次煽动起来的人,也跟着叫嚷起来。他们甚至开始向着陈默和孙德胜逼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和自私。

孙德胜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刚想再次开口解释,却被陈默抬手阻止了。

陈默看着眼前这些依旧在无理取闹、甚至开始露出威胁姿态的幸存者,他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最后一丝耐心和同情,也彻底消失了。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些许自嘲的笑容。

看来,有些道理,是没办法用嘴来讲的。

他转过身,不再去看那些丑陋的嘴脸,只是对着旁边那些早已看得牙根痒痒、但因为军纪在身而不敢有丝毫异动的特战营战士们,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孙连长,我的耐心用完了。看来,有些人是听不懂人话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几个站在队伍最前方,叫嚣得最厉害的,以刘贵为首的闹事者,然后对孙德胜身旁的一名排长说道:

“这位排长同志,麻烦你,派一队战士,去给那几位听不懂‘人话’的‘同胞’,好好地……讲一讲道理。”

他看着那名排长有些错愕和犹豫的眼神,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分量却重若千钧:

“出了任何事情,我一个人负责。”

那名排长闻言,身体猛地一震,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和……一股被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他早就看这群忘恩负义的杂碎不顺眼了!

“是!陈总指挥!”排长挺直了身板,向陈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得几乎要将仓库的屋顶都掀翻!

然后,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那十几个同样憋了一肚子火的战士们,大手一挥,发出了如同野兽出笼般的怒吼:

“一班!都他妈给老子动起来!去!给那几个领头的孙子!好好地讲讲道理!!”

“是!”

十几个如狼似虎的战士,在得到命令的瞬间,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怒吼,朝着刘贵那几个还在叫嚣的闹事者,猛地冲了过去!

他们手中的枪被利落地背在身后,但那紧握的、如同砂锅般大小的铁拳,以及那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狰狞的面孔,却比任何武器都更具威慑力!

“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敢打人?!”

“救命啊!解放军打人啦!”

“打人?不,我们是在和你们讲道理!”

刘贵那几个闹事者,看到这群如同猛虎下山般的士兵,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刚才那股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他们转身就想往人群里钻,试图寻求庇护。

但是,已经晚了。

迎接他们的,是一记记势大力沉的拳头和毫不留情的军靴!

“砰!”

“嗷!”

“咚!”

“哎呦我的妈呀!”

一时间,仓库内,拳头与血肉接触时发出的沉闷声响、骨骼被击打时发出的细微脆响、以及那些闹事者们发出的杀猪般的惨嚎和鬼哭狼嚎般的求饶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别开生面的“道理交响乐”!

那些之前被煽动起来的幸存者们,看到这突如其来的、血腥而又无比解气的场面,都吓得纷纷向后退去,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声音。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些平日里和善可亲的解放军战士,此刻却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给那些忘恩负义的败类,讲述着这个末世里,最朴素、也最深刻的“道理”。

而陈默,则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道理?

在这个已经崩坏的世界里,只有拳头和子弹,才是永恒的道理。

他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心中的那份烦躁和厌恶,都一并吐出。然后,他转过身,不再去看那场面,只是对着身旁同样看得目瞪口呆,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丝快意的孙德胜连长,平静地说道:

“孙连长,我想……他们现在应该能听懂我们的‘道理’了。我们可以……继续讨论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了。”

孙德胜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幕,也是摇了摇头,然后走到陈默身边,轻声的说道:“让你看笑话了,都是我考虑不周。”陈默则是回了他一句:“没事孙连长,毕竟现在这种社会,人心难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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