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燕昭抢先一步赶来,正好打断了柳琥的话。
柳吟月紧跟着赶来,反倒是三人中修为最高的柳景夏最后才来。
“燕昭,你来所为何事?”玉清打量着虞燕昭风尘仆仆的,后面又跟着柳家兄妹,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爷爷,我……”
虞燕昭拦下了开口解释的柳吟月,冷眼看向姬少卿二人:“师弟,师姐有要事同师父相商,你和慕姑娘还是先行回避。”
几乎是下了逐客令,姬少卿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师父,柳家主,紫玉初来乍到,弟子想带她多多了解宗门,先行告退。”
玉清和蔼一笑:“好好好,你且去吧。”
路过虞燕昭身边,姬少卿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递去:“我想师姐很是需要此物。还请师姐务必收下。”
锦盒里装的是一枚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丹魄。
虞燕昭立刻合上了锦盒,眸中划过一丝忌惮。丹魄乃是取无数妖兽成丹瞬间的第一缕妖力汇聚而成。对修士而言可有可无,但对妖兽来说,却是可遇不可求的治愈佳药。
别说这样一颗品质上好的丹魄,就是寻常丹魄都难流入修士之手。
姬少卿倒是有本事,居然能够搞到手。
“想必师姐不会推脱。”
虞燕昭面色不改道:“多谢师弟。师弟当真是观察入微,送礼送到师姐的心坎上了。”
可不得这样吗?为了帮他那自作主张的情人保下一条命,确实得好好花心思。
见姬少卿走远,虞燕昭都没有收回目光,柳景夏在旁揶揄道:“不过是一枚丹魄罢了,也值得你当宝贝。”
虞燕昭看都没有看他,反手就是往他胳膊拧了一把。
不会说话就当哑巴。
柳琥越看虞燕昭越满意,他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中规中矩,不出错就算是谢天谢地了。小儿子聪慧机敏,奈何被仇家暗害,早早丧了命,幸亏还留下一儿一女。
吟月自然不用说,乖巧聪明,修为又高,做生意又是一把好手,各方面最像他。若是日后将柳家交到她手里,他也算能瞑目了。至于景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的做派。本想着有凌傲雪那般厉害的人物压着,又有百花谷的势力,他日后也能帮衬着吟月一二。谁能料到,这小子胆大包天,自己就和人退了婚。
不过,现在眼前这个他更是满意。瞧虞燕昭那气势,一个眼神就把这臭小子治住了。敢怒不敢言,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好不容易看到他吃瘪,老夫心情真是大好啊。
柳琥上前道:“想必这位就是玉清你收的宝贝弟子,果真是个好的。”余光扫到她手里锦盒,颇为自豪道,“燕昭若是想要丹魄,尽管和阿月开口,让阿月去挑最好的给你送来。”
玉清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一个闪身出现在虞燕昭面前:“柳狐狸,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肯来我已经觉得不对劲了,现在又这般作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自然是为了……”
“自然是为了寻玉清道长品酒。”柳吟月已经抢先一步应下,“爷爷近来得了一瓶上好的十州春色正寻不到人品,特地来寻您。”
柳琥应了声是又觉不对:“阿月别打断,我今天是为了他二人的婚约。”
这下倒是玉清听糊涂了,指着虞燕昭和柳景夏难以置信道:“他二人?不可能,不可能,你莫不是喝了晕了头?”
“哪里不对,这小子亲口说的,早就心悦你家小徒弟了。为着这事还自己偷摸着去解了老夫定的婚约。”
见他神情这般严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审视柳景夏和虞燕昭二人,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这个小子呢?那流景不是没有希望了?
虞燕昭:师父,您老人家想什么呢?
玉清:咳咳咳,不要吵,老夫是在思考。
生怕误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虞燕昭直接将所有情况全都和盘托出。
顶着头顶上的压力,虞燕昭将一切都告知:“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是误会。我与二师兄只是同门之谊,绝无旁的情况。”
“你这个臭小子,居然拿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我,我今天非得家法伺候。”柳琥突然暴起,手中赫然出现一条长鞭。
柳景夏也是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喊道:“打吧打吧,有种你就打死我。反正有吟月在,二房断不了香火。”
柳琥气得手直发颤:“你!好,好哇。柳景夏,你越来越有本事了。”
“爷爷,爷爷息怒啊。哥哥只是一时糊涂,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柳吟月连忙跪下相求。
柳琥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躲开了吟月,上前就是一鞭子。
“老夫今日非得打死他!”
柳景夏的后背被打得鲜血直流,奈何柳琥没有一丝停手的意味。
想像之中的鞭子没有落下,柳景夏睁开眼,看见虞燕昭出现在他面前,徒手接住了挥来的鞭子。
“阿昭!”
“老夫教训孙子,没有你的事,躲开。”
虞燕昭扯着鞭子,与柳琥对质:“柳景夏到底是我们正阳峰弟子,柳家主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者说,您已经罚了,难不成真要打死二师兄?”
“这臭小子,实在是胆大妄为,老夫就得好好教训他。”
“敢问柳老爷子为何要罚二师兄?”
“他欺上瞒下,坏人名声,就是该罚。”
虞燕昭继续追问:“他欺瞒了什么?坏了谁的名声?”
当着众人的面,柳琥的面色变来变去,半晌说不出话来。
想必他也是不愿再提这事。有这样的想法就好。
“既然说不出来,那么这鞭子就不能打。”虞燕昭直面着柳琥,一字一句揭破,“说到底,您就是为了自己那虚无缥缈的面子罢了。”意识到不对,立马软了语气,“燕昭适才听到您来寻师父喝酒,正所谓,一醉解千愁,您二人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良久,虞燕昭松了手,鞭子被收了回去,柳琥打量着虞燕昭倏然仰头大笑:“老家伙,你这徒弟真是好。”
一直沉闷不作声的玉清顺势接话:“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师父是谁?”
“说你胖还喘上了。走,喝酒去。”
柳景夏顾不得身上的伤,起身查看虞燕昭掌心的伤,心疼道:“你是不是傻?干嘛拦着,好好的手留了疤多膈应。”
虞燕昭抽回手,一本正经道:“你要是被打死了,肯定有人好奇今天的事情,免不了那时和你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划不来。”
你小子死了就死了,别想拉臭我的名声。
“这样好的人,可不能便宜了旁人。阿月,催着你哥,老夫定要喝上这杯孙媳妇茶。”
柳吟月叹了一口气,瞬间明白方才不过是爷爷的试探罢了。
唉,有的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