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堆异兽残骸，浓重的腥味还在空气里弥漫，未散尽的能量波动也搅得空气隐隐发颤。夜凌站在焦黑地面的边缘，身后是刚才激战后留下的狼藉，前方呢，是一条幽深且安静得可怕的通道。
“走。”他压低声音，说完便先迈开了步子。
队伍成员赶紧收拾装备，查看伤势，紧跟着他。风烈走在最后，眼睛扫过那些倒下的异兽尸体，眉头皱了起来：“这些家伙……感觉不像是自然生出来的。”
没人搭话，大家都察觉到了那股和这片空间格格不入的怪异感。
越往里走，空气中的毒性越来越强，呼吸的时候，就像有细针往肺里扎。队员们赶忙戴上防护面罩，脚步也慢下来，警惕地盯着四周。
夜凌闭上眼，把意识沉入源能幻域系统。
数据流飞快滚动，一道道能量轨迹在眼前冒出来。他的精神力伸出去，在复杂的能量网络里找到一条稳定的路径。睁开眼，他抬手朝左侧一指：“那边。”
风烈点点头，放出一股轻柔又精准的风压，在大家头顶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导航线，帮着大家稳住方向。
往前走了不到一百米，脚下的地面突然扭曲起来，像水面起了波纹。
“小心！”有人轻声喊。
夜凌马上停住脚，幻域里显示的空间扰动区域一下子变大了。他挥手让所有人别动，自己慢慢蹲下，手指轻轻碰了碰地面。
刹那间，一股奇怪的震动顺着手指传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感知他。
他没退缩，把一小缕源能注入地面。几秒钟后，那片扭曲的地方自己合拢，恢复正常。
“可以走了。”他说得很平静，可眼神却更严肃了。
大家小心翼翼地走过这段异常区域，接着往前。走到尽头，出现一座半塌的石门。
石门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有些都看不清了，但还能隐约看出一个像图腾的图案——一只盘旋向上的巨兽，眼睛那儿镶着两颗暗红色的晶石。
夜凌伸手抹掉上面的灰尘，露出下面一段铭文。他不认识这种字，不过幻域系统自动翻译了，在他脑海里投射出一句模糊的话：“唯有持火者，方可踏入。”
他皱着眉看看自己的手掌，上面还留着之前用火属性幻域时的能量印记。
“看来，是我。”他说。
没等别人反应，他手心凝聚出一团炽热的源能，轻轻按在铭文中间。
下一秒，石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符文一个个亮起来，最后变成一道旋转的能量漩涡。石门慢慢打开，后面是幽深的通道。
“走吧。”夜凌带头走进去。
通道里光线很暗，墙壁上嵌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晶体，发出淡蓝色的光。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轻微的回声，好像整个空间都在听他们的动静。
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一下子开阔起来。
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出现在眼前。
穹顶很高，上面全是复杂的星图，每颗星星都发出微弱但清楚的光。地面是黑色石材铺的，中间有个悬浮平台，平台上空，静静地飘着一个奇物。
它全身半透明，里面好像有液体在慢慢流动，颜色一会儿深蓝，一会儿银白，还会变成一种很难形容的紫色。它的样子像颗心脏，又像一块被雕刻过的晶体，散发着让人没法忽略的引力。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就是目标。”夜凌小声说。
他慢慢朝平台走去，每一步都特别小心。
可刚走到平台边上，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很重，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不让他靠近。
夜凌停住，感受着周围的变化。幻域系统马上启动，开始模拟环境参数。很快，他在脑子里看到一组复杂的数据流——这是多重引力场叠加的结果，动作稍微快点，就会有反噬。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身上的能量流，让自己和引力波动的频率一样。然后，他抬起左脚，非常慢地往前迈。
一步。
两步。
三步……
每踩一脚，都有轻微的震动，但他稳住了，没触发反击机制。
终于，他走到了奇物正下方。
抬头一看，那枚奇物好像也在看着他，里面的光流突然转快了，好像在回应什么召唤。
他伸出手，手指离奇物不到半寸。
就在这时，奇物中心猛地发出一声低鸣，像心跳一样，震得整个空间都动了。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跳了一下。
夜凌的手停在半空，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
他感觉到了——这东西，不是死的。
它……活着。
或者，至少曾经活过。
“夜凌！”风烈在后面喊，声音里有点不安。
夜凌没回头，只是轻轻抬手示意他别过来。
他闭上眼睛，又进了幻域系统，想解析奇物的核心结构。可是，幻域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心里一震。
——无解。
这不是普通的能量体，也不是已知的任何物质形态。它的构成方式，完全超出了现在的认知。
更奇怪的是，在幻域界面最里面，他隐隐约约看到一行模糊的字：
“它等待已久。”
什么意思？
夜凌心里冒出疑问，还没来得及多想，奇物突然轻轻抖了一下，一道微弱的光弧从它表面跑出来，缠上他的手指。
那一瞬间，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不是说话，也不是记忆，而是一种……共鸣。
就像一种久远的存在，终于找到了归宿。
“夜凌？”风烈的声音又传来，这次明显很紧张。
夜凌猛地把手缩回来，光弧一下断了，奇物又安静下来，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他喘了口气，转头看着风烈和其他队员，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我没事。”他说，“但它……比我想的复杂多了。”
风烈皱着眉问：“还能带走吗？”
夜凌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可以，但它不是普通的宝物。”
“什么意思？”
“它……可能是某种‘钥匙’。”夜凌看着那枚还在慢慢转的奇物，小声说，“或者是某种封印的核心。”
队伍安静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风烈打破沉默：“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夜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面对奇物，慢慢伸出手。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
当手指再次碰到奇物的瞬间，整个空间又震动起来。
而且这一次，不只是引力场在波动。
整个核心之地，好像因为他的触碰醒过来了。
远处的光柱剧烈闪烁，穹顶上的星图开始慢慢旋转，地面的符文一个个亮起来，就像古老仪式开始了。
而在幻域深处，那个陌生的声音，又响起来：
“选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