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目前为止,他对周子陵的了解非常浅显。
只知道对方身份并不简单,却不清楚究竟有多不简单,又是为何不简单。
听书院的其他学子所说,周子陵在书院向来独来独往,绝不会同他们结伴而行,更别提是维护。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周子陵挑了挑眉,半开玩笑的说着:“若是没了你,我在书院就会失去许多的兴趣。”
楚枫心知他没有对自己说实话,没有勉强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两人在厢房里整顿一番,便出门下楼去吃晚餐。
用过晚餐的两人回到屋内,为明日的府试养精蓄锐,争取以最佳的状态参加考试。
...
次日。
考场外的人群,是县试的半数。
其中文昌书院以及清风书院的人便占了一半。
两间书院的人在考场外狭路相逢,全都没有给彼此半分好脸色。
“我倒要看看你这传闻中的小神童,最后能得到什么样的名次,千万别榜上无名了!”刘子瑜阴阳怪气的说着。
楚枫眼神不曾从手上的书籍离开半分,头也不抬的回怼一句:“相比起我们在诗友会上的表现,我觉得刘兄你落榜的可能更大。”
“我若是落榜,你也不可能上榜。”楚枫每句话都慢条斯理,却又像是一根根软钉子,扎进刘子瑜的心中。
那日诗友会的事,刘子瑜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所有的事都仿佛发生在昨日,脑海中也始终忘不了楚枫当时的英姿。
“你们文昌书院的学生怎的如此惹人烦,每次都是你们上赶着找别人的麻烦,到底是来参加府试还是来惹是生非的?”
“昨日在福来客栈嫌弃别人身份低贱,今日又在考场外说这些影响他人发挥的话,你们究竟有何居心?”
“我倒是觉着这位兄台半点都没说错,若是如此轻易就被影响了心态,将来也难堪大任。”
周围的考生不自觉分成了两拨,一拨选择站楚枫,一拨则是站在了刘子瑜那。
在所有人吵吵闹闹之际,考场的大门被人从内缓缓打开。
“嘎吱——”
不轻不重的声音,中断众人的探讨与争论。
两名吏役站在大门前,让所有考生排成两排,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接受他们的检查。
楚枫等人没有纠结刚才的情况,全都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中。
“你这都是什么东西?”
吏役看着楚枫手中的考篮,动作粗鲁的翻看着里面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将里面的东西都给打翻在地上。
看着吏役的行为举止,楚枫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起来。
他排位较为靠后,却也清楚看见眼前吏役在此之前,对待其他考生的态度都客客气气,到他变成了这般态度。
楚枫怀疑这个吏役是在故意针对自己,心里却又有几分不确定。
他先前没来过府试,不可能无缘无故得罪了府城的人,吏役被人收买贿赂的可能不高。
在楚枫以为吏役就是一时情绪不好时,吏役却是一脚踩在了掉落在地的那些东西,猜中毛笔的脚尖更是用力碾了碾。
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么做,对楚枫定会有所影响。
“你踩坏了我的毛笔,烦请在考试开始之前归还于我。”楚枫看了眼被踩烂的毛笔,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看他那平静的样子,大家都快以为毛笔被踩烂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分明是你自己没有将东西都给看管好,否则我怎会一脚踩在你的毛笔上?”吏役听了楚枫的话,满是不耐烦的倒打一耙。
楚枫触及他傲慢的神情,不由得轻笑出声。
“你以为对我们赶尽杀绝了,我们也就没有半点退路吗?”楚枫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利益,笑意不达眼底。
听见他莫名其妙的话,吏役不耐烦的将人给劝退,帮下一个考生检查情况。
只是就在楚枫拿过自己考篮之际,吏役突然起身走到他的身份,行迹偷偷摸摸。
楚枫看着突兀起身走到身边来的人,心中升起了几分警惕。
在他的注视下,吏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张小纸条偷偷塞进楚枫的考篮里面。
“你这是做什么?”楚枫眉眼锐利的抓住吏役作恶的那只手,心里头升起怒火。
他本以为来到府城,便不会再发生类似于县试时的情况,不承想这些人又打算污蔑自己带小抄作弊。
倘若他没有察觉出吏役的异常,对他的靠近有所提防都察觉不了对方的意图。
“什么做什么,你还不赶紧将我放开!”吏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所吓了一跳,神情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楚枫捕捉到他眉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以及心虚,登时就在心里冷笑一声。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时,微微使用巧劲的掰过吏役的手腕,强势的逼迫他攥成拳的手。
“放肆,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被取消考试资格了!!”吏役有些着急的呵斥,死死握住自己的左手不放。
其余人看着吏役故作镇定的样子,全都看出他才是没有理的那一方,只是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直到楚枫将吏役的手掌给强势掰开,看见他手中的小抄后,所有人都了然发生了什么。
“你们吏役是责任是看守考场的秩序,现在却带头往我们的考篮赛小抄,你们有何居心啊!”
“太可怕了,若是没有发现他的行为,一会是不是会被污蔑带小抄作弊?”
“在府试作弊被抓住,毕生都无法再参加府试,仕途遥遥无期!”
众人群情激愤的看着吏役,一人一口唾沫都快将对方给淹死。
触及大家愤怒的情绪,吏役慌乱的辩解:“你们误会了,我根本就没做过那种事,是楚枫冤枉我的!”
“呵,你方才就顾着翻找我的考篮,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给我一个,如何知晓我的名字?”楚枫有理有据,层层递进的击溃吏役心中的防线。
在他一番质问下,吏役早已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