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清晨被一层薄雾笼罩，城堡的石墙在初冬的寒气中泛着青灰色。自从勇士名单确定后，礼堂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但暗流仍在涌动——哈利·波特的名字从火焰杯中飞出那晚，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脸上的震惊与茫然，可总有人选择视而不见。
“看，作弊者来了。”潘西·帕金森故意提高声音，手指绕着卷曲的头发，目光斜睨向格兰芬多长桌。
哈利低着头，机械地往嘴里塞着熏肉，仿佛没听见。罗恩的脸色比南瓜汁还难看，赫敏则“啪”地合上《魔法法律汇编》，书脊在桌上砸出一声闷响。
艾莉丝坐在赫奇帕奇长桌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银链——它今天出奇地安静，但她的视线却忍不住扫向教师席。斯内普正慢条斯理地切着一块煎蛋，刀尖精准地避开蛋黄，动作优雅得像在准备魔药材料。而穆迪……穆迪的酒壶又一次滑进了袖口。
“至少没人再提你的事了，”苏珊小声说，往艾莉丝的盘子里放了一块蓝莓松饼，“大家都觉得哈利更倒霉。”
艾莉丝刚要点头，身后突然传来两声熟悉的——
“惊喜！”
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一左一右地出现在她两侧，红发上还沾着晨露，显然刚从什么地方冒险回来。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弗雷德神秘兮兮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迷情剂改良计划！”
乔治补充：“绝对合法——呃，相对合法。”
艾莉丝的叉子停在半空：“迷情剂？那是违禁魔药！”
“别这么严肃嘛，”弗雷德撞了撞她的肩膀，“我们只是想让笑话商店的产品更有……吸引力。”
“比如让‘自动喷墨羽毛笔’的使用者爱上第一个看到的人，”乔治眨眨眼，“多浪漫的恶作剧！”
艾莉丝皱眉：“迷情剂制造的不是真爱，只是痴迷——”
“所以我们才需要改良啊！”双子异口同声。
她犹豫了。迷情剂确实危险，但弗雷德和乔治是她为数不多能放松相处的朋友。而且……他们从没让她失望过。
“好吧，”她最终妥协，“但必须在魔药教室熬制，材料用我的。”
双胞胎击掌欢呼，红发在晨光中像两簇跳动的火焰。
黄昏的魔药教室被夕阳染成琥珀色，艾莉丝站在坩埚前，银刀精准地削着珍珠粉末。迷情剂的配方她偷偷记在《高级魔药制作》的夹层里——斯内普绝不会想到有人敢在他的地盘熬制违禁品。
“顺时针七圈，逆时针三圈……”她小声念叨，魔杖尖搅动着玫瑰金色的液体。药剂渐渐变得透明，散发出淡淡的甜香——本该是初恋般青涩的苹果香，可飘进鼻尖的却是……雪松与苦艾？
艾莉丝愣住了。这味道太熟悉了——地窖的魔药办公室，斯内普的私人储藏间，每次课后辅导时萦绕在鼻尖的气息。
“梅林的胡子啊！”她盯着坩埚，脸颊发烫，“我搞错配方了？”
药剂已经成型，呈现出完美的水晶状。她小心翼翼地将它灌入水晶瓶，淡银色的液体在瓶中流转，像被月光亲吻的溪水。
“得问问斯内普教授……”她自言自语，随即意识到这想法有多荒谬——难道要举着违禁魔药去问魔药教授“为什么我熬的迷情剂闻起来像您”？
正当她纠结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木头假腿。
艾莉丝猛地将水晶瓶塞进龙皮包，但已经晚了——穆迪的魔眼穿透木门，直直锁定了她。
“宵禁时间，小鬼头。”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石头，酒壶在腰间晃荡，“在熬什么？”
“补、补血剂，”艾莉丝攥紧包带，“离宵禁还有10分钟……”
穆迪的魔眼疯狂转动，突然咧嘴一笑：“补血剂？”他向前一步，假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让我看看你的材料。”
艾莉丝后退，后背抵上石墙。银链突然发烫，预警危险——但更可怕的是，穆迪身上那股腐朽的黑魔法气息正透过屏蔽药水渗入她的感知。
“没、没有材料了，”她声音发颤，“我刚收拾完——”
穆迪突然伸手抓向她的龙皮包。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阿拉斯托。”
冰冷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斯内普像一道黑色闪电般逼近，黑袍翻滚如夜幕降临。
“我的学生，轮不到你管教。”
穆迪的假眼抽搐了一下：“她在宵禁时间——”
“补血剂，是吗？”斯内普的视线扫过艾莉丝，黑眸深不可测，“赫奇帕奇扣十分，为你的愚蠢。现在，滚回你的寝室。”
艾莉丝如蒙大赦，低头快步离开。但在转角处，她忍不住回头——
斯内普与穆迪对峙的身影被走廊火炬拉长，投在石墙上的影子像两只即将撕咬的野兽。
而她包里那瓶“错误”的迷情剂，正隔着龙皮，发烫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