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温辞找了块干净抹布搭上厨房摄像机,挽起袖子开始洗碗。
江云舟有午睡的习惯,身处综艺拍摄中,他本想忍一忍睡意,但昨晚陪温辞熬得有些晚,过了1点便再也熬不住了。
温辞放下衣袖遮住纹身,只见江云舟仰躺沙发上,睫毛下垂,遮住下三白瞳孔,全然没了清醒时的冷酷。
摸了摸江云舟额头,确认他没有生病,瞥了眼狭窄的楼梯,轻晃江云舟,江云舟意识不甚清晰,迷迷糊糊道:
“怎么了……?”
“哥先别睡,回卧室睡。”温辞轻声细语,“搂住我的脖子。”
江云舟脑子不清醒,下意识按照温辞说的做,艰难伸出手,温辞便俯身压下,等他放好位置。
抓住他的两条大长腿,夹在腰腹两侧,缓缓抱起。
并笑着道:“哥,抱紧。”
于是,江云舟与温辞胸口贴着胸口,温辞轻轻往上颠了颠,江云舟胳膊穿过温辞锁骨处,困倦地呢喃了一句:
“硌人……”
温辞轻笑一声,单手发力托人,另一只手从领口拽出锁骨链解开,放进裤子口袋。
这下没了硌人的项链,江云舟枕着温辞肩膀,眼睛又困涩闭上。
温辞用臂弯稳稳控住江云舟大腿,迈步往楼上走,脖颈处是他睡着后轻缓的呼吸。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抱。
江云舟再怎么说,都是一米八的大男人。
横着抱难免踢到楼梯,竖着抱却没有这个难题。
楼梯颠簸,江云舟睁开一条缝隙,看见是温辞,头脑尚未明白情况。
脑袋又一歪,睡了过去。
直至一路顺利抱到主卧,暂且顾不上遮掩摄像机,俯身要将江云舟放下,江云舟迷迷糊糊还不忘抱紧温辞。
是听话的,就是太困。
温辞试了试,发现不发力就无法挣脱束缚,蛮横发力又怕弄伤江云舟,只能再次叫他:“哥,松一下手。”
江云舟睡着五官柔和了不少,他半睡半醒,说出了清醒时都没说出口的邀请:“一起睡……”
温辞反问:“哥确定吗?”
“呼……”
看着江云舟这无意识的无赖,温辞勾唇似笑非笑道:“这可是哥自己说的…”
他压低了声音,江云舟迷迷糊糊听到:“…哥睡醒了,不能怪我…”
下午三点左右,江云舟终于睡醒。
感知到怀中的温热,脑子瞬间清明,瞪大了凤眸,看向怀中背对着他,身形修长,衣角微微卷起,露出腹部线条的温辞。
半睡半醒的回忆容易被当成做梦。
但结合当下场景,那场梦就不再虚幻。
是自己的错,非要留下温辞一起睡觉。
但江云舟不明白,既然都已经包养了,他又身为甲方,睡前却好似听见了,温辞说不要怪他。
反着来倒说得通。
然后,温辞像是察觉他清醒,也跟着醒了过来。
支起身,早上刚换的外套耷拉了下来。
上面五颜六色的颜料极其醒目。
江云舟看着一团团颜料,扶了下额,懂了温辞为什么说不要怪他。
温辞吻他,笑道:“哥醒了,还睡吗?”
江云舟回复:“不睡了,再睡晚上睡不着。”
温辞嗯了一声,起身就要下床。
下床之后,看着睡炸毛的江云舟,问道:“床单被罩放在哪里?”
江云舟也跟着下床:“我的责任,我来换。”
温辞也不争抢,而是去帮忙,两人一人一边展开床单,整齐对准床线,又拆了被套,一人一边套上新的。
江云舟换枕头罩,温辞抱着换下来的,去洗衣房机洗。
毕竟是录制综艺节目先导片,温辞不准备画一整天的画,又问了一遍江云舟还能做些什么。
江云舟忙于拍摄电影,电视剧都很少拍,更别提上综艺了,他对综艺的经验,还不如温辞这个看综艺的观众。
一问,他也是一脸茫然。
“要不,你接着画画?”
温辞笑笑:“那观众嫌无聊怎么办?”
江云舟沉思片刻,却无法给个确切答复,他认为看温辞画画不无聊,但他早就接受现实了。
自己不太能跟上当代年轻人思路。
温辞看江云舟茫然更浓,没忍住闷闷笑了一声,问道:“江哥平时爱好呢?”
江云舟:“你知道的,我没什么爱好,平时除了背剧本也没什么事情。”
有综艺摄像头,剧本肯定是不能拿出来的。
温辞想了想道:“看电影呢?”
江云舟答应:“好。”
别墅有一个房间,专门装修成电影院的感觉。
温辞研究投影仪,里面除了经典电影,就是江云舟演过的电影。
选了一部江云舟的成名作播放。
看着眼熟的开场,江云舟有些不自然,以前不是没和朋友去电影院看自己演的电影,但感觉截然不同。
前者报以挑剔改进,如今是报以忐忑不安。
他试图减轻不安,问道:“需要爆米花吗?”
温辞正在口袋里摸索项链,闻言没抬头,垂首戴着项链问道:“别墅里有吗?”
“外卖。”江云舟道。
温辞戴好项链,抬头笑道:“那就算了,不是很喜欢吃爆米花。”
电影是倒叙手法拍摄,开头设下悬念,幕布里江云舟满目悲戚:“你们一定会遭报应……一定……”
降临本世界以来,温辞忙着收拾原主的烂摊子,改造形象恢复身材,学习商业绘画赚钱,补原主欠债。
只抽空看了一部廉价出租屋最近一家电影院上映的电影,这部成名作反而没看过。
此刻看着,只有一个感悟,江云舟是实打实靠实力上位,不存在任何弄虚作假。
他看着电影,问主角本人:“哥,主角是被校园霸凌了吗?”
江云舟一愣,第一次听见有人直愣愣问他剧透的,倒也不生气,就是这个体验有点新奇。
黑暗下,江云舟说道:“差不多。”
温辞很会察言观色,见江云舟不介意剧透,接着问道:“有女主吗?”
“有,刚刚一闪而逝那个双马尾女孩。”
“反派呢?”
“我就是。”
温辞惊讶:“哥不是主角吗?”
“同时是反派。”
他这张脸,角色大多亦正亦邪,于是荧幕初吻都没送出去,留给了自家包养的金丝雀。
温辞笑了一声,在安装回音壁的家庭影院,显得格外低沉性感。
“哥长的凶。”
江云舟不否认,他吻了一下温辞唇角:“不会对你凶。”
温辞吻了回去:“哥除了长相,本身就不凶,无论对谁。”
面由心生,这句话不绝对,起码在江云舟这里不绝对。
两人交换着呼吸,这一刻,江云舟恍惚觉得,自己不是包养了个小白脸,而是和他谈起了甜蜜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