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帮你打听安排,明天你带人参过来的同时,把你这位兄弟的妹妹也带过来,我直接带她去见我小姨……咳咳,我是说,让我小姨带她去食品厂面试看看。”
原来她小姨在食品厂,而且看样子还挺有权利。
陈河心中有数。
看来以后他想安排谁进食品厂,都可以直接找秦香了。
“行。”
交易完毕,顾飞带上五十块钱和五十斤粮票离开了。
这时薛大平凑上前,忍不住道:“小姐,你怎么又和这小子做生意,你就不怕又被他骗啊。”
秦香哼了一声:“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可没有那么傻,瞧瞧,这头大肥羊,我只用了五十块钱和五十斤粮票就买到了。”
薛大平看了眼野山羊,确实挺肥的,两只山羊角也很长。
“不过,这头羊换成别人来卖,也差不多是这个价,便宜不到哪里去。”
秦香点点头,忽然嘶了一声。
不对啊。
野山羊本来就差不多是这个价钱,她只能算是不亏不赚。
至于人参,还是按照上次的价格交易。
她也是不赚不亏。
但结果,她还要白白搭上一个食品厂职工的职位,欠小姨一个人情?
陈河这臭小子,又在套路她!
但奇怪的是,她明明已经识破了陈河的套路,却并没有觉得很生气,反而觉得挺有趣的。
一定是因为人参销路好。
否则,她怎么可能被坑了还觉得高兴?
……
回去的路上,刘根生激动絮叨了一路。
“大河,你太好了,你这样对我,我咋回报你是好?凤妞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她这几天干活累得够呛,而且她有我这么个拖后腿的哥哥,那些说亲的媒人都不愿意给她找对象,有了食品厂的工作,她说不定能嫁进城里。”
陈河就是看到刘凤妞下地干活太累了,才生出了想帮她找个工作的想法。
毕竟上一世,在他的钱被刘晓洁藏住,没有寄给龚雪的那段日子,刘凤妞帮了龚雪不少忙。
他就当做是还上一世的人情了。
接着,他拿出来了十块钱和十斤粮票给了刘根生。
这次抓野山羊,刘根生基本没帮上什么忙,最多给他一个陪着去黑市的跑腿费就够了。
但陈河考虑到他最近要买房子翻修房子,处处都用钱,就多给了一点,当做是贴补了。
刘根生却说什么都不要:“你都给凤妞找活儿了,我怎么能要你的钱,让我去找,我找破头也找不出这么好的门路,这钱我不会收。”
在这种事情上,陈河向来不愿意和别人推拒来推拒去的。
他不要,那就不给。
反正以后给他钱的机会多的是。
回到家后,陈河把钱和粮票给了龚雪,并和她商量买棉花的事儿,刘根生则是迫不及待出了家门,直奔地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爹娘和刘凤妞。
他不敢声张,是在地里头找到埋头干活的爹娘和刘凤妞,挨个去说的。
一家人都激动坏了,立即就聚集到了一起。
“根子,你确定?可别传错了话,这么好的事儿,大河不给他媳妇,能给凤妞?”
刘根生点头道:“是真的,大河说了,他不想让嫂子去上班,他要养嫂子一辈子,而且过阵子,等秀秀能走路了,他还想让嫂子重新去上学咧。”
曾庆荣拍了拍大腿,眼泪都快下来了:“哎呦,大河也太本事了,他竟然能有这样的人脉?咱们以前可太小瞧他了!”
以前她还总是叮嘱刘根生,叫他不要跟着陈河玩。
因为她觉得陈河这个人为人不正,总想着偷奸耍滑,不愿意踏踏实实干活。
现在看来,她的眼光也太差了。
跟着陈河混,她儿子攒下了老婆本,她闺女找到了城里的工作,她们这个残破的家,一下子就出头了!
刘凤妞捏着手掌心的水泡,眼泪没忍住,到底还是涌了出来。
她要真能去城里干活,还是食品厂这样油水大大的厂子,可真就改头换命了。
大河哥咋对她这么好?
她真要一辈子都感激大河哥了。
不远处,刘晓洁一边假装蹲在地上锄草,一边偷偷听着他们说话,当听到刘根生说陈河找了城里的朋友帮忙,给刘凤妞在食品厂找了个活儿的时候,一个激动,镰刀割破手指,鲜血直接就涌了出来。
陈河这么本事?
还能找食品厂的活儿?
她眼珠子乱转,心思顿时乱了起来。
她也不想下地干活,她也想去城里头找个工作,她要是去找陈河,陈河能愿意帮她吗?
想起过去几次她主动送上门去,都被陈河白眼青脸赶走的画面,她顿时皱起了眉头。
从陈河这边下手肯定是不行的了,她只能曲线救国。
目光落到瘸着腿的头发油乎乎的二十来岁长得跟四十多似的刘根生身上,她顿时满脸嫌恶。
就算是为了钱,她也不能嫁给这种人啊。
该咋办呢。
晚上,刘家人回到家,对着陈河自然是一顿里里外外就差下跪的道谢。
陈河都一一受了。
这个恩,确实算个恩。
多少农村人想要进城,想要摆脱种一辈子地的命运?
可有几个人做到了?
老鼠的儿子,就只能打洞。
刘凤妞这一次进城,改变的不只是她自己的命运,还有她未来孩子的命运。
她要是混得好,说不定还能提拔刘根生的孩子。
他们一家就有盼头了。
不过陈河也就是点到为止,很快就用要继续做陷阱打发了他们,让他们休息去了,顺便提醒刘凤妞,让她明天跟着进城一趟。
刘凤妞长这么大,也没离开过秦家屯,一听说能去镇上,当真是激动得不行。
认认真真洗了个澡,又拿出了一身补丁最少的衣裳备下,她娘还连夜给她缝制了一个花布挎包,新的头绳,生怕她明天因为打扮问题被人看不起,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里屋,陈河躺着和龚雪说话。
“咱家就这么一口锅,你做饭得劲吗?要不给你弄个煤炉?”
龚雪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煤炉?这上哪弄去?”
整个秦家屯一个煤炉都没有,厉家庄子村支书家里倒是有一个,媒人来给她说媒的时候,特地提了好几嘴来着。
她这么想着,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毕竟陈河对俩家庄子村支书儿子纠缠她的事情很介意。
陈河却主动道:“别人能给你的,我必须得给你整上,不然你嫁给我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