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内的寒气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张骁仰面倒在冰面上,青铜剑脱手滑出半米,暗红的“血迹”在苍白的冰层上洇开一片刺目痕迹。他半眯着眼,余光瞥见科考队领头的威尔逊教授正举枪逼近,黑黢黢的枪口还冒着硝烟。
“张先生,热能核心交出来!”威尔逊的英文夹着俄语口音,靴底碾过冰碴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他身后五名雇佣兵迅速围拢,枪栓拉动的声响在冰窟内层层回荡。
陈青梧跪坐在张骁身侧,古剑横在膝头,指尖死死掐入掌心。她垂着头,发丝遮住半张脸,肩膀细微地颤抖着,连嗓音都染上哭腔:“你们……非要赶尽杀绝吗?”她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一滴泪恰到好处地滑落,“他都已经死了!”
威尔逊冷笑一声,枪口转向她:“陈小姐,别演了。你们中国人最擅长——”话音未落,陈青梧突然暴起,古剑寒光如电,直刺他咽喉!威尔逊慌忙后仰,剑尖擦着下巴划过,带出一串血珠。趁这空当,陈青梧旋身后撤,一脚踹向冰壁悬挂的探照灯。
“砰!”
灯架砸落的瞬间,冰窟陷入昏暗。纷乱的枪声炸响,子弹擦着陈青梧的斗篷射入冰层,溅起一片碎冰。她贴着冰壁疾退,指尖摸到张骁事先塞给她的冰核——那枚伪造的“热能核心”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接着!”她扬手将冰核抛向暗河方向。
威尔逊果然中计,嘶吼着“别让东西掉进河里”,带着三名雇佣兵扑向冰核。剩余两人正要包抄陈青梧,却听“尸体”突然暴喝一声:“陆子铭,锁桥!”
冰窟顶部的阴影里骤然坠下一道人影——陆子铭单臂勾着登山绳,另一只手甩出三枚发丘印。铜印精准砸中雇佣兵后颈,两人闷哼着软倒。几乎同时,张骁鲤鱼打挺翻身跃起,青铜剑凌空劈向冰桥锁链!
“咔嚓!”
碗口粗的铁链应声而断,威尔逊刚抓住冰核,脚下冰桥已轰然崩塌。他惨叫着坠入暗河,湍急的黑水瞬间吞没了人影。
陈青梧疾步冲到冰桥边缘,古剑“铿”地插入冰面稳住身形。她望着翻涌的河水,蹙眉道:“血不够。”
“放心,他死不了。”张骁抹掉脸上伪装的血浆,扯开冲锋衣领口,露出内层防弹衣上的弹孔凹痕,“暗河通向外围冰湖,陆专家早算好了逃生路线。”
悬在半空的陆子铭悠悠落地,掸了掸唐装袖口的冰渣:“水温零度,最多冻僵条胳膊——够放血了。”
话音未落,石门突然震颤起来。羽蛇神浮雕的双目红光暴涨,门缝渗出汩汩鲜血,沿着冰面蜿蜒成诡异的玛雅数字。陈青梧蹲下身,指尖蘸血轻嗅:“人血混了硫磺……是火山地热区的活性血液!”
“难怪要活祭。”张骁将青铜剑抵住石门,剑身映出红光流动的密文,“十三世纪玛雅祭司为保存地心火种,用火山族后裔的血做钥匙——威尔逊祖上是墨西哥火山勘测员,倒是歪打正着。”
石门在轰鸣中缓缓开启,腐臭味扑面而来。陈青梧正要踏入,却被张骁一把扯住:“等等。”他剑尖挑起块碎冰掷入门内,冰粒撞上甬道壁的瞬间,数十盏嵌在冰层中的青铜灯蓦然亮起,幽蓝火光照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冰壁上,密密麻麻冻结着数十具古尸。
他们保持着奔跑的姿势,玛雅风格的羽冠与印加帝国的金饰在冰层下泛着冷光,一张张扭曲的面孔贴着冰面,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冰而出。
陆子铭举起强光手电,光束扫过最近那具尸体:“领口有西班牙十字绣……是十六世纪的殖民者!”
寒意顺着脊梁窜上来。陈青梧握紧古剑,剑柄雕的螭吻兽首硌得掌心发痛。这些尸体跨越不同时代,却同样被困在永恒的冰墓里,像一场横贯五百年的死亡展览。
张骁突然按住她肩膀:“闭气!”
话音刚落,距离最近的古尸衣襟突然渗出黑雾。雾气触到青铜灯焰的刹那,“轰”地燃起惨绿色火苗,转眼弥漫整条甬道!
“尸毒磷火!”陆子铭甩出浸过药水的面罩,“玛雅人用蝙蝠粪混合硫磺炼的毒,沾上皮肉就烂!”
陈青梧反手割下一截斗篷裹住口鼻,古剑舞成一片银光,剑气搅动毒雾暂缓蔓延。张骁趁机冲向甬道尽头,青铜剑连劈三盏铜灯。灯油泼溅在冰面,蓝色火焰顺着毒雾逆烧回去,在冰顶炸开一团团毒火烟花。
三人跌跌撞撞冲进主墓室,石门在身后重重闭合。陈青梧撑着膝盖喘息,抬头刹那却僵在原地——
九根冰链悬吊着一具透明冰棺,棺内躺着戴黄金面具的祭司。他双手交叠胸前,掌中玉匣裂开一道细缝,赤色流光从匣内渗出,将冰棺映得如同血琥珀。
张骁的青铜剑忽然嗡鸣起来。
系统提示音在三人脑中同时响起:“警告!检测到地心火种异常能量波动——”
冰棺毫无征兆地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