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修建围墙，不仅是为了保护里面地人民群众，也是为了将混乱隔绝在安全区以外。
刚北迁那段时间，缓冲区和安全区其实没有很明显的界线。边界像晕染开的颜料交织在一起。
在短短一个星期里，他们遭到了十几起海兽袭击，同时警局一直接到报案，事故多发生在边界交织的地方。
缓冲区内政府撤出，军队警察这些全都没有。犯罪分子开始在缓冲区内活动频繁，制造恐怖袭击，贩卖毒品，拐卖儿童等，无恶不作。
军队没有人力沿着边界拉起长长的警戒线，于是建起了围墙，严格管控出入人员，严格执法打击犯罪。他们的职责不单单在国境里面，还有九州漫长的边境线。
为了管控，安全区内外只有区外军队能通行，他们每次出去都得有通令，确认是正规许可出入，而不是私自外出。
安全区大门也只会让军区统一标识的车辆出入，当天哪辆车允许通行，招摇都有记录和许可证明。
没有通令和记录的车一旦靠近就会被强制拦下，根本不可能能像方循然那样闯出去。
早在围墙建立起的第二天，所有区外人员都接受了相关规则教育，第一条就是严禁强闯安全区出入。
方循然是城墙建起来第一例强闯的，闹得人尽皆知。哪怕他的父亲都没有办法开口说要从轻处理。
他得被处罚，严格的处理以儆效尤。
这件事比南浔说的还要传的快，叶言当天去研究院找人的时候，他的同事全都知道了。
张桔桉看见他，连忙拉住他，“叶师弟，他们说的是真的？”
“什么？”叶言疑问。
“就是，你那个对象私自闯出去的。”张桔桉看他神情，斟酌着词句。
叶言眉眼垂下，“嗯，我正要找秦教授。”
张桔桉拉他，“这事儿你找谁都没用啊，谁敢捞他？抢车绑人闯门，要上军事法庭的。”
叶言咬着下唇内侧的软肉不吭声。
“你们这事闹得。”张桔桉烦躁的抓抓头发，“算了，我陪你去，能罚轻一点是一点。”
叶言有点意外的看她一眼。
“看什么看，走，姐姐带你找人去。”张桔桉一推他的肩走在他前头去了。
叶言叫住她，“不用了师姐，我不是找人求情的，我拿了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张桔桉扭头，好奇问。
叶言朝她微笑了下，越过她往秦教授办公室走。
秦教授还不知道外面的事，看见叶言和煦的笑，“怎么了？小叶。”
“秦教授。”叶言朝他点头，径直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他这次不是作为学生或者助理来的，而是站在和秦元丰平等的位置和他谈事。
秦元丰也从他的态度里看出点东西，放下手里的笔和他对视，“这是？”
“您还不知道？”叶言询问他，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给秦教授大致讲了一遍事情经过。
秦元丰听的直皱眉，“你们这些年轻人，太不知分寸了。”
“教授教训的是。”叶言谦虚道。
“那你现在是来，求情？”秦元丰打量他，“你看着不像那种人。”
叶言矜持颔首，“我来拿东西换他出来。”
“什么东西？”
叶言没有多说，拿手腕上的手环给他投影了一页资料。
秦元丰没第一时间看资料，他看着叶言手上的手环，眯起眼睛，“这是个好东西。”
“教授好眼力。”叶言大方的把手环整个露出，让他看的仔细。
秦元丰却没再看，视线挪到那个虚拟屏上。
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迹凌乱，像是手稿。
秦元丰越看神情越凝重，他看到某个地方，猛地站起来，椅子被骤然推出，撞到墙上。
门口的警卫听到声音，瞬间推门而入。
“教授！”
“发生什么了？”
秦教授没功夫理会他们，死死盯着叶言，“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叶言很淡定，眼底带着一丝倨傲，“知道，空间存储技术。”
“可行？”
“可行。”
秦教授不淡定了，他立马拉着叶言就要出去，“走，你跟我来。”
他带着叶言进入电梯，直往下层而去。
叶言惦记着方循然，但却一点不能表露。
他们进入某一层，叶言被带着进入一个空旷的大型会议室。
会议室用的长桌，但是有旁听席在后面，主位背后是整面墙的显示屏。
秦元丰把他带进去后就出去了，叶言找了主位边上的二号位坐下，淡定自若。
陆陆续续进来了人，有些人脸上带着被打断实验的不满，有的不在乎权当消遣。
他们进门看见叶言坐在那，都有明显的一瞬间错愕。
叶言神色不变，有人看的久了，就抬眼看过去，露出礼貌的笑。
“老秦啊，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知道，我看过了。”秦元丰的声音焦急，催促他，“别墨迹，快点快点。”
开门瞬间，许多年纪稍微小一些的瞬间站起来。
“院长。”
“老师。”
“姚教授。”
五花八门的称呼。
那个人落座主位，他们才陆续坐下。
姚院长戴着一副银框眼镜，满头华发。他落座，看向身边的叶言，“叶言？”
显然秦教授在来的路上和他提过了。
“嗯，您好。”叶言向他点头问好。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拿个假东西出来，会怎么样？”他比秦元丰锐利，审视着叶言，“空间技术我们一直都有在研究，你一个人，比我们那么多年陆续投在里面的人还要厉害？而且，空间存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叶言不多说，把给秦元丰看过的东西直接给他看。
姚院长比秦元丰更熟悉这些算法公式，颤抖着手下意识要去拿，满是皱纹苍老的手穿过虚拟屏，落了个空。
他比他们所有人都厉害。
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了。
姚院长抓在他肩膀上，“你，你从哪弄来的？”
“我研究出来的。这只是一部分，我有条件。”叶言见过因为这个激动的人，对于他的行为没什么太意外。
姚院长沉浸在他的数据里，“你，怎么做出来的？”
“院长。”叶言平静的叫他，“这份数据，是真实的吗？”
“是，是真的。”姚院长在他的视线下冷静下来。
底下顿时哄然，交头接耳的议论。
姚院长视线在人群里环视一圈，秦元丰还是有分寸的，叫来的人都是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的。
“你说，你有什么要求？”姚院长松开他坐回去，捻着袖口擦汗。
“你们做不了主，叫军部的人来，我们现场探讨一下这份资料，等他们旁听完，我会告诉他们我的诉求。”
“你说你手里还有资料，证明呢？”坐在他对面的人看完了资料，撤到桌面下的手颤抖。他强压下兴奋，提出质疑。
叶言看他一眼，把视线挪回姚院长身上。
姚院长和他对视，在他的视线里叫来了军部的人，一同来的还有上面的领导。
他们在旁听席落座。
会议室的白板展开，长桌被拉开，形成一长排座位。叶言毫不怯场的提笔，底下的研究员全神贯注的听。
方堂坐在第二排，看到叶言的时候愣住，很快想通他想做什么。
他讲解的浅显易懂，军部的人虽一知半解，但也知道空间存储技术的含金量。
姚院长和一个穿着军装的人并排坐在首座，在准备的时间里，他已经和这个人说过叶言的要求了。
叶言讲到一半，停笔停下。
他讲的都是边缘的东西，根本触不到核心。研究员馋的心痒，想催他又怕冒犯了惹他生气。
他们是真的服了。
“我拿出这个技术，是有要求的。”叶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和那个人对视，“您是负责人，应该知道昨天有人强闯安全区的事。”
“嗯，我知道。”
“您觉得这项技术，足够保释他们所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