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凌一阵毛骨悚然。
别人说或许是玩笑。
但秦淮渝?他这人从不开玩笑。
“你冷静点。”
卞凌擦着额头的冷汗,差点抖成帕金森。
“生命诚可贵。”
秦淮渝不为所动。
卞凌绞尽脑汁。
“你就是要死,也该想想嫂子啊!”
秦淮渝终于抬眸。
“就算我死,他也一定不会有事。”
他保证。
卞凌动了动唇,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走廊响起脚步声。
卞凌侧身,看到秦老爷子。
——和后面的两个小屁孩。
……
秦可秦乐瑟瑟发抖,抱紧爷爷的大腿不敢吭声。
秦老爷子一脸为难。
“淮渝,他们到底只是两个孩子。”
秦淮渝神色平静。
“是孩子?所以就能肆无忌惮?”
秦淮渝冷淡抬眸。
“你知道吗?他差点就要死了。”
子弹里有神经毒素。
在卿啾不知道的时候,他体内的血被来回换了好几遍。
急救室的灯从未熄灭。
据卞凌事后说,秦淮渝那时的模样相当慎人。
秦老爷子也察觉到了这点。
所以才立刻带走秦可秦乐,直到医院传出人醒的消息才敢来探病。
秦老爷子叹气。
“那孩子毕竟是个外人,不是吗?”
秦淮渝没有理睬。
他垂着眸,低垂的鸦睫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翳。
半晌,只是问:
“人找到了吗?”
这里要找的人,是那个已经逃走的“卿啾”。
秦老爷子摇头。
“还没。”
于是秦淮渝彻底不再出声。
走廊间气氛沉重,秦老爷子还想再劝。
秦淮渝却已经先给出回答。
“我可以原谅。”
言毕,他漠然垂眸。
“如果您能接受,让他们和他一样,承受那些苦难。”
秦老爷子被气到胡子都差点翘起来。
“你说什么混账话?”
“他们是你舅舅的孩子,你怎么能…”
秦淮渝始终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秦可秦乐原先还能忍。
但他们一向怕这个堂哥,没一会儿就大哭起来。
秦老爷子心疼得不得了。
终于不再多话,带着两个小孩离开。
一旁的卞凌忍不住多嘴问了两句。
“真不管啊?”
秦淮渝侧身,难得应了句话。
“喜欢小孩?去说说情,或许能过继给你。”
卞凌把头摇成拨浪鼓。
“不了。”
秦家那两个小孩,典型的混世小魔王。
谁敢接盘?
卞凌快速编出一个虚构的未婚妻,正要彻底根绝这种可能。
一道声音突然插入。
“少爷。”
张叔喘着粗气,明明很累,表情却是欣喜的。
“终于有线索了。”
……
另一边,天桥下。
景鲤很抓狂。
“还敢说我们是蠢货?你不也没好到哪去?”
许澄身上没带钱。
为了逃跑,一路风餐露宿,连顿饱饭都没吃过。
景鲤和裴璟开始发牢骚。
因为共用身体,他们感知共通。
这会儿一个个的。
不是人干,也都快被饿成人干。
唯独许澄是兴奋的。
“你们懂什么?我不可能会输。”
许澄看向掌心。
嘴角上扬,脸上笑容病态。
这又不是他的身体。
在别人看来,“他”,就是卿啾。
这一路以来的狼狈,不耻,龌蹉,算计,心机。
最终都会被算到卿啾头上。
而他?
在别人看来,是一具死掉的尸体。
人死债消。
就算投票者再讨厌他,现在也只会更讨厌活着的卿啾。
而他只需要等。
——等游戏结束的那一刻,亲自摘下属于自己的桂冠。
许澄神色得意。
一边哼歌,一边去抢便利店。
便利店老板被枪给吓晕。
许澄翻着白眼,一边骂真没出息,一边搜刮食物和钱。
他收拾的起劲。
可一抬头,眼前不知何时多了堆乌泱泱的人。
试图翻窗逃跑的许澄被按在地上。
这时人群分开。
傅渊出现,神色阴郁地俯视地上的许澄。
……
医院内,张叔打开了监控。
“冒牌货最后出现的地点是郊区一家便利店附近,他持枪抢劫了便利店老板,接着被另一伙人带走。”
便利店老板是老百姓。
一生没见过枪,遇到危险下意识地装晕。
若非如此…
在监控被破坏的情况下,没人能复原当时的真相。
卞凌皱眉。
“怎么回事?冒牌货的同伙来了?”
秦淮渝摇头。
“不,是边境的人。”
卞凌茫然。
“边境?是傅渊?可他们不也是一伙的吗?”
秦淮渝神色淡然。
“比起一伙,更像是黑吃黑。”
这两个人所需不同。
如果不是这样,冒牌货当初也不至于在收到秦乐的电话后劫停傅渊。
“去边境的通道已经被封锁,傅渊暂时无法离开。”
秦淮渝吩咐。
“现在派人去抢劫案附近的地方搜查,傅渊应该还在那里。”
……
烟雾缭绕的麻将馆。
许澄被麻绳绑成了粽子,口中不断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可惜没人理他。
麻将馆已经被包场,如今和他待在里面的全是傅渊下属。
许澄挣扎了半天。
又累又饿,只好放弃挣扎。
这时有下属捏了把他的脸。
感受着指尖触碰到的细嫩,下属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个女人。”
下属故作遗憾。
“不过你长得也挺细皮嫩肉的,不如让哥几个爽爽啊?”
一群人围了上来。
许澄愣了愣,却也没有躲。
反正这不是他的身体。
作践就作践吧,总之吃亏的不是他,就当是爽了一把。
只是许澄乐意不见得裴璟和景鲤也乐意。
几个下属还没脱裤子。
就见地上的小美人扭曲着一张脸,拼了命地左右手互殴。
下属几个被吓呆。
脱裤子的手抖成帕金森,互相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精神分裂吗?”
“不会是有传染病吧?”
有的下属后退,有的下属贼心不死。
这时枪声响起。
那名贼心不死的下属,还没碰到人就没了气。
下属们噤若寒蝉。
低着头,自动让出一条路。
此时椅轮滚动。
傅渊神色厌恶,居高临下地看着面目扭曲的许澄。
“你真该庆幸你偷走了这具身体。”
“如果这不是他的身体…”
许澄的下颚被捏住,被大力从地上拽起。
傅渊轻声道:
“我不介意扒了你的衣服,把你送去给豿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