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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厚重的石门,隔绝了大部分“战损美学”的喧嚣,却挡不住赵铁柱那如同蛮荒战鼓般的狂笑。
“铁柱健身!卷王涅盘!开——!!!”
狂野的声浪穿透石壁,震得洞府顶簌簌落下几缕灰尘,也震得苏小棠怀里套着绒布套的保温杯…**剧烈地嗡鸣了一下**!
杯壁深处那点暗红金芒,隔着厚厚的绒布,传递出被噪音干扰清修的极度不满:
**“…吵…烦…”**
紧随其后的,是更强烈的、如同魔音贯耳的执念:
**“…饿…新…好…补…”**
饿!饿!饿!
杯兄对寡淡枸杞水的忍耐显然到了极限!意念冲击一波强过一波,带着被兽谷“荧光紫芝麻酱”养刁了的委屈和对“外卖”的深切渴望!
苏小棠抱着这个躁动不安的“祖宗”,死鱼眼透过毯子的缝隙,麻木地看着石门上不断震落的灰尘。门外的世界,赵铁柱的狂笑余音未散,“战损仙子”们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原始力量美学”震撼(或者说惊吓?)了,拍照的指挥声都停顿了片刻。
然而,这片刻的宁静如同暴风雨前的假象。
就在苏小棠祈祷着赵铁柱只是路过发疯,祈祷着杯兄能安静片刻时——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如同巨石砸门的巨响,悍然在洞府石门上炸开!整个洞府都为之震颤!
不是敲门!是…**砸门**!
苏小棠猛地掀开霉味毯子!死鱼眼瞬间聚焦!
只见几块巴掌大小、边缘粗糙、显然是用蛮力随手劈砍出的厚重石片,正卡在石门底部的缝隙里,还有几片力道十足地嵌进了石门表面!石片上,用某种尖锐之物(可能是手指?)刻着歪歪扭扭、却充满了力量感的大字:
**“铁柱健身!盛大开业!”**
**“首席器材(苏师妹)暨护道圣杯(保温杯)速来报到!”**
**“地址:后山寒潭谷(认准岩壁‘开’字)!”**
**“错过首练!抱憾终生!”**
落款是一个肌肉贲张的拳头简笔画。
赵铁柱的“开业传单”!还是石片刻制!暴力投递版!
**【可视化弹幕:**
**【赵铁柱:精准营销!锻体圣地召唤!】**
**【怨气值:-∞(开业狂喜)→目标锁定!】**
**【保温杯状态:暴怒!饿+!吵+!】**
杯兄的嗡鸣瞬间拔高到刺耳的程度!绒布套都挡不住那股狂暴的怒意:
**“…砸?!饿!!吵!!!烦死!!!”**
意念冲击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苏小棠本就脆弱的神经!
而洞府外,短暂的沉寂后,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喧嚣!
“天啊!刚才那是什么?!石片传单?!好…好粗犷!好有力量感!”
“快看!石片上的字!铁柱健身?首席器材是…苏师姐?!”
“啊啊啊!新的打卡点!寒潭谷!岩壁‘开’字!姐妹们!转场!去拍‘战损奔赴健身房’系列!”
“等等!先拍完这组!苏师姐洞府门口的‘午睡惊魂’还没完成呢!张师妹!快!躺到石片旁边!摆出被‘开业传单’吓醒的表情!要懵懂中带着惊恐!想象你是被陨石砸醒的睡美人!”
咔嚓!咔嚓!
留影玉的光芒再次疯狂闪烁!师妹们如同打了鸡血,凹造型凹得更加卖力!有人直接扑倒在嵌着石片的石门旁,作惊吓状;有人指着石门上的刻字,作震惊议论状;还有人试图模仿赵铁柱的肌肉线条(效果惨不忍睹)…各种“被开业传单惊扰的午睡战损仙子”造型新鲜出炉,伴随着兴奋的尖叫和快门声。
洞府内。
保温杯在怀里疯狂抗议:“…饿…吵…烦…砸…”
门外的尖叫、快门、凹造型的嬉笑如同魔音穿脑。
石门上,赵铁柱的“开业传单”如同耻辱的烙印,深深嵌入。
苏小棠抱着躁动的保温杯,坐在冰冷的石床上。连日来的颠簸、惊吓、噪音、饥饿(自己和杯兄的),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熔岩,在这一刻…**被赵铁柱的石片传单和门外变本加厉的“午睡惊魂”摆拍彻底点燃**!
咸鱼…也是有脾气的!
咸鱼…终焉的怒火…也是火!
死鱼眼里最后一丝麻木被焚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咸鱼の终焉怒火**!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迅捷(被怒火驱动)!她一把扯掉保温杯上那个无用的“谢绝模仿”绒布套,露出杯壁深处那点狂躁闪烁的暗红金芒!
杯兄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怒火,嗡鸣声带着一丝同仇敌忾的兴奋!
苏小棠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洞府内扫视。最终,定格在墙角——那里斜倚着一柄落满灰尘、被当成晾衣杆的…**备用剑鞘**!正是谢无弈那柄在兽谷守护她、最后脱手飞出的普通剑鞘!
她大步走过去,无视了挂在剑鞘上那条破洞的亵裤(?),一把将其抓起!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掌心传来,剑鞘表面那些扭曲的裂痕和残留的、极其微弱的“死寂”寒气,让她混乱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需要一个宣告!
一个足够强硬!足够清晰!足够让门外那些牛鬼蛇神彻底闭嘴的宣告!
目光再次扫视,落在洞府角落一块被废弃的、边缘腐朽的旧木匾额上。那是前任洞主留下的,上面刻着早已模糊不清的“静心居”三字。
就是它了!
苏小棠拖着剑鞘,走到旧匾额前。没有笔墨?没关系!她拧开保温杯盖,将里面寡淡的、杯兄嫌弃的隔夜枸杞水…**倒了一些在匾额上**!
深红色的枸杞水在朽木上缓缓流淌、浸润。
她双手握住谢无弈的剑鞘(像握着一根巨大的刻刀),剑鞘尖端残留的微弱寒气与她的怒火仿佛产生了某种共鸣!她调动起体内那点微弱的、被被动吸收来的灵力(主要是被怒火催动的),全部灌注于双臂!
死鱼眼寒光爆射!她高高举起沉重的剑鞘,对着那块浸润了枸杞水的朽木匾额,如同劈砍生死大敌,带着咸鱼终焉的决绝,狠狠…**刻了下去**!
嗤——啦——!
剑鞘尖端划过朽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朽木碎屑混合着深红色的枸杞水飞溅!
每一笔!都力透木背!带着斩断一切纷扰的决心!
每一划!都寒气四溢!凝结着谢无弈残留的“勿扰”意志!
七个大字!一气呵成!在朽木上刻下深深的、边缘凝结着细微冰晶的沟壑:
**《谢绝参观,午睡重地》**
字迹歪斜,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森然气势!尤其是“谢绝”和“重地”四个字,笔划如刀,寒气逼人!
苏小棠刻完最后一笔,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拄着剑鞘微微喘息。怀里的保温杯似乎也被这决绝的气势感染,暗红金芒停止了狂躁的闪烁,传递出一丝…**认可**和…**期待**?
就是现在!
苏小棠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拖着那块散发着寒气、刻着鲜红(枸杞水)大字的新匾额,走到洞府门口。
她无视了门外那群正摆着“惊魂甫定”造型、目瞪口呆看着她的“战损仙子”们。
她踮起脚尖(够不着),用谢无弈的剑鞘作为杠杆,极其粗暴地将那块旧匾额(“静心居”)…**撬了下来**!随手扔在一边。
然后,她双手托起那块崭新的、散发着森然寒气和枸杞水血腥味的《谢绝参观,午睡重地》匾额,对准门楣的凹槽,用尽全力…**狠狠一拍**!
匾额归位!
就在匾额挂正的瞬间——
嗡!!!
那柄被苏小棠拄在地上的谢无弈备用剑鞘,仿佛被匾额上刻字时灌注的怒意和残留的“死寂”意志激活,猛地爆发出一阵极其强烈、却极其短暂的冰蓝寒芒!
寒芒如同有生命的潮汐,瞬间扫过整个洞府门口!
咔嚓!咔嚓!咔嚓!
那些嵌在石门上的、赵铁柱投掷的石片“开业传单”,表面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散发着恐怖寒气的灰白色坚冰!连同卡在门缝里的那些,一起被冻成了冰坨!冰坨内部的石片甚至发出了不堪冻力、细微的碎裂声!
门外那群凹着造型的“战损仙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冻彻骨髓的寒意扫过,如同集体被丢进了冰窖!脸上的“毒斑妆”瞬间僵硬,精心调整的“惊恐”表情彻底凝固成了真实的惊骇!她们不受控制地集体打了一个巨大的寒噤,牙齿咯咯作响,连留影玉都差点拿不稳!
整个洞府门口,温度骤降!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喧嚣、快门、嬉笑…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冰坨偶尔发出的细微开裂声和“战损仙子”们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一片死寂!
洞府内,苏小棠拄着寒气未散的剑鞘,抱着怀中终于彻底沉寂下去(带着满足的“安静了…”意念)的保温杯,死鱼眼透过门缝,冷冷地看着门外那一片被“物理禁言”的冰霜世界。
她缓缓转身,拖着疲惫却无比轻松的步伐,走到那张落满灰尘的老藤椅前。
然后,如同耗尽最后一丝电量的玩偶,抱着她的保温杯,以一个无比标准、无比安详、充满了最终胜利意味的…**咸鱼の终焉瘫**,深深地…**陷了进去**。
洞府外,寒霜弥漫,冰坨沉默,“战损仙子”们冻成鹌鹑。
洞府内,尘埃落定,杯盏安宁,咸鱼归位。
死鱼眼缓缓闭合。
一声微不可察、却充满了无尽解脱与沧桑的喟叹,在寂静的洞府内轻轻回荡:
**“早该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