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被降为外门弟子的消息,如同一阵飓风般,迅速席卷了整个青岚宗。一时间,无论是内门还是外门,几乎所有的弟子都在议论着这位曾经的传奇人物如今的“悲惨”遭遇。
同情者有之,惋惜者有之,但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与暗中窃喜。
毕竟,苏清鸢昔日的崛起太过耀眼,她的“凡尔赛”言行也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见她从云端跌落凡尘,那些曾经对她心怀嫉妒和怨恨的人,自然是乐见其成,恨不得再上前去踩上几脚。
苏清鸢在几名面无表情的外门执事的“护送”下,离开了通天崖,来到了外门弟子居住的区域。
外门区域,与灵气充裕、清幽雅致的内门和核心区域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这里房屋密集,街道嘈杂,空气中弥漫的灵气也稀薄得可怜,甚至还夹杂着各种生活琐事的喧嚣之声。
负责安置苏清鸢的执事,显然也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并没有给她安排什么像样的居所,而是将她带到了一处位于外门最偏僻、最破旧的角落。
那是一间用粗陋的木头和茅草搭建而成的小屋,与其说是小屋,不如说是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窝棚。屋子低矮潮湿,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门窗也破旧不堪,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屋前的空地上,更是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苏师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居所了。”那名执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虽然简陋了些,但也算是有个安身之处。宗门念你旧情,核心弟子的月例还会照常发放,你就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便带着其他几名执事,扬长而去,仿佛多在这里待一秒都会脏了他们的鞋子。
苏清鸢站在那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屋前,看着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想当初,她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所居住的杂役房,似乎比这里还要不如。如今,不过是从一个稍微好点的“笼子”,换到了一个更差的“笼子”罢了,于她而言,并无太大区别。
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间茅草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笑容。
“虎落平阳被犬欺,古人诚不我欺啊。”苏清鸢在心中自嘲一笑。
她并没有立刻进入那间破屋,而是在屋外那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上,寻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闭目养神,仿佛对周围恶劣的环境毫不在意。
然而,她想清静,麻烦却总是不请自来。
苏清鸢被降为外门弟子,并且住在这等破败之地的消息,很快便在外门传扬开来。那些早就看她不顺眼,或者与她有过旧怨的人,闻讯之后,纷纷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苍蝇般,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想要亲眼见证这位昔日“天才”的落魄,并从她的“悲惨”中获取一丝病态的快感。
最先赶到的,便是苏清鸢的“老朋友”——张不凡。
自从上次在演武场被苏清鸢用“凡尔赛剑法”击败,并且当众羞辱之后,张不凡便将苏清鸢恨之入骨,日夜都在幻想着如何报复。只是后来苏清鸢又闹出了“凡尔赛长老会”的惊人之举,虽然最终被降为外门,但也让张不凡心中有些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听说苏清鸢不仅被降到了外门,还住进了这等猪狗不如的破屋,张不凡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立刻召集了几个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的狗腿子,气势汹汹地朝着苏清鸢的“新家”杀了过来。
“哈哈哈!苏清鸢!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还未走到近前,张不凡那嚣张得意的狂笑声便远远地传了过来。
苏清鸢缓缓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来人。
只见张不凡带着七八个外门弟子,一个个都穿着崭新的道袍,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将苏清鸢团团围住。他们看向苏清鸢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嘲讽与毫不掩饰的恶意。
张不凡走到苏清鸢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苏清鸢,苏大天才!当初你不是很狂吗?不是很能凡尔赛吗?怎么现在沦落到住这种狗窝了?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哈哈哈!”
他身后的几个狗腿子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言语间极尽嘲讽和挖苦。
“就是!当初还敢指点张师兄的剑法,现在自己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真是可笑!”
“听说她修为都跌到炼气三层了,比我们都不如!还敢自称天才?”
“我看她连杂役都不如!杂役房都比这里强!”
面对这群跳梁小丑的叫嚣,苏清鸢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他们说的不是自己一般。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得意忘形的张不凡,用那沙哑却带着一丝穿透力的声音,缓缓说道:
“张师兄,别来无恙。看来,你这记性不太好啊。”
张不凡的笑声戛然而止,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苏清鸢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我记得,不久之前,似乎有人也是这般得意忘形,结果呢?好像……不太美妙吧?”
她这话,分明是在暗指上次在演武场,张不凡被她击败之事。
张不凡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怒道:“苏清鸢!你少得意!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你不过是个修为尽废的废物!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哦?是吗?”苏清鸢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张师兄,说话还是积点口德比较好。毕竟,这修真界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悠远而意味深长:“小心风水轮流转,下次轮到你的时候,可别哭鼻子哦。”
这话,表面上是在劝诫张不凡,实则充满了浓浓的凡尔赛意味,更像是一种……预言?
张不凡被她这故作高深的姿态气得七窍生烟,却又偏偏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总觉得,苏清鸢这女人,即便落魄到如此地步,依旧带着一股让人看不透的邪性!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张不凡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道,“苏清鸢,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有我张不凡在外门一天,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叮!检测到来自张不凡及其跟班的强烈“酸意”(愤怒+嫉妒+小人得志+这女人废了还敢威胁我),酸意值+120!】
苏清鸢心中暗喜,很好,开门大吉!这张不凡,果然是她忠实的酸意值供应商!
她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淡然自若的表情,甚至还对着张不凡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张不凡看来,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张师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苏清鸢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平静地看着张不凡,以及他身后那些跃跃欲试的狗腿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否则,将来后悔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说完,她不再理会气得哇哇叫的张不凡,转身,推开了那扇破旧的茅草屋木门,走了进去,“砰”的一声,将所有喧嚣与恶意,都关在了门外。
只留下张不凡一群人,在门外面面相觑,心中却都莫名地升起一丝寒意。
这个苏清鸢,好像……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