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星煞光束与龙涎香阵的碰撞,如同九天惊雷在凡间炸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浪,以冷泉宫废墟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西苑残存的宫墙彻底化为齑粉,更远处的殿宇琉璃瓦片如同被飓风扫过,暴雨般碎裂、飞溅!整个宫城都在剧烈摇晃,仿佛大地之下那头负伤的巨龙正在发出痛苦的咆哮。然而,那层看似薄如蝉翼的金色光罩,却在灭世之威下顽强挺立!
光罩剧烈震荡,表面流转的古老符文疯狂明灭,每一次闪烁都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将侵蚀而来的暗红血煞与星辰怨力死死挡在外面。滋滋的腐蚀声令人头皮发麻,光罩边缘甚至被压得向内凹陷出惊心动魄的弧度,但它终究没有破碎!
“太祖庇佑!大胤万年!”
“护宫阙!死战!死战!”
金色光罩之下,劫后余生的狂热吼声压过了能量的轰鸣!残存的玄甲军士,浑身浴血,许多人连站立都困难,却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们嘶哑地吼叫着,用肩膀死死抵住震颤欲裂的重盾,将残破的兵刃指向光罩外肆虐的能量风暴,仿佛要将自己残存的意志与力量,全部注入头顶这守护宫阙的古老香阵之中!
信仰与守护的意志,在这一刻凝成了实质的铁壁!
张衍趴在地上,重瞳死死盯着光罩上流转的符文,口中念念有词,混杂着剧痛与狂喜:“龙涎血竭…引动太祖遗泽…沟通龙脉本源…这是真正的龙脉守护之力!非蛮力可破!香阵已成,固若金汤!固若金汤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牵动内腑伤势,猛地喷出一口带着金色微光的淤血,颓然伏地,但眼中的绝望已被一丝希望取代。
风暴的中心,萧绝怀抱沈云昭,身形如山岳般岿然不动。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到了他身前三尺,便被龙渊剑自发形成的铁血煞场与香阵的金光共同消弭于无形。他低头,目光落在怀中女子苍白如雪的脸上。
沈云昭眉心微蹙,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左腕狴犴之目的裂痕深处,那一缕微弱却无比坚韧的金芒正与头顶的香阵明灭同步,仿佛在共鸣。更让萧绝心头微震的是,她紧贴着自己胸膛的身体深处,那股微弱却异常宏大的脉动,并未因星煞的轰击而减弱,反而在龙涎香阵的激发下,变得更加清晰!那脉动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与脚下大地深处龙脉的哀鸣与愤怒紧密相连,每一次搏动,都隐隐带动头顶香阵的金光流转加速一分!
**——**
千里之外,黑水河畔,白骨祭坛。
“轰!轰!轰!”
灭世战鼓与血狼号角依旧在疯狂嘶鸣,如同为这场血腥献祭擂响的丧钟。然而,祭坛顶端,大祭司兀鹫兜帽下的阴影里,那无声的狞笑骤然凝固!
“怎么回事?!”兀鹫沙哑扭曲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他搅动颅骨碗的手指猛地停顿。碗中粘稠的黑红液体剧烈沸腾,映射出祭坛下方炼狱般的景象:成百上千的北狄精锐战士,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枯柴,在凄厉绝望的惨嚎中迅速干瘪,化作血魂怨气被引魂金贪婪吞噬。
悬浮的引魂金,在下方海量生命精华与魂魄怨力的灌注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几乎将整个祭坛顶端淹没。其上方的星图虚影中,荧惑与罗睺的投影凝实得如同两颗真正的灭世凶星,散发着毁天灭地的煌煌凶威。两道混合了星辰煞力与十万血魂怨念的暗红光束,已然跨越虚空,狠狠轰向胤都宫城!
按照兀鹫的预计,如此磅礴的灭世之力,足以瞬间将胤都宫城连同其中的龙脉节点彻底抹平!然而,就在光束轰击的瞬间,他通过引魂金与星煞建立的连接,清晰地“感知”到了那层骤然升起的、散发着古老威严与坚韧守护气息的金色光罩!
那光罩并不以狂暴的力量硬撼星煞,却带着一种源自大地本源、万民意志的深沉厚重,如同最坚韧的龙鳞,死死抵住了足以焚山煮海的毁灭冲击!引魂金投射过去的毁灭之力,如同撞上了无形的深渊,竟被那金光层层消解、同化、反弹!非但未能击穿,反而有一股反震之力,循着星煞光束与引魂金的连接,逆流而上!
“噗——!”
兀鹫身体剧震,如遭重锤猛击!他猛地喷出一口粘稠如墨、散发着浓烈腥臭的黑血!黑血溅落在悬浮的引魂金上,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他兜帽下的阴影剧烈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束缚。
“大祭司!”王帐前的赫连勃勃看得真切,心头猛地一沉,嘶声吼道:“出了何事?!”
兀鹫没有回答。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灵魂深处传来的灼痛感(那是被龙脉守护意志反弹的煞力所伤),枯爪般的手指再次疯狂搅动颅骨碗,声音因极度的愤怒与不甘而更加扭曲尖利:“不够!力量还不够!血魂!更多的血魂!狼神的勇士们,献上你们的一切!”
祭坛下方,被邪术蛊惑的北狄战士依旧在疯狂涌上,踩着同伴干瘪的尸骸,浑然不知死亡已至。凄厉的惨嚎被鼓号声淹没,更多的生命被碾碎、榨取。引魂金的血光再次炽盛,星煞光束的威力也再次提升!
然而,这一次,兀鹫和赫连勃勃都清晰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那反震之力,更强了!
“呃啊!”又一名冲上祭坛基座的百夫长身体猛地僵直,他眼中的狂热赤红瞬间被无边的痛苦和清醒的恐惧取代。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正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强行撕扯,但就在意识彻底沉沦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南方,那巍峨帝都的上空,一层温暖而坚韧的金光,如同亘古不变的壁垒!而自己献祭出的血魂怨力,撞在那金光上,竟如冰雪般消融!
“不…狼神…骗…”他最后的念头被彻底吞噬,身体化作一缕粘稠的血气融入光柱。但他临死前那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惊疑与恐惧,却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悄然在下方汹涌的人潮中,溅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祭坛顶端,兀鹫的搅动更加疯狂。他试图强行压榨出更多的力量,击穿那该死的乌龟壳!但每一次力量的提升,引魂金反馈回来的反噬就更加猛烈!他枯槁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败叶,剧烈颤抖,兜帽下的阴影中,似乎有粘稠的、非人的液体不断渗出,滴落在祭坛黑曜石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赫连勃勃!让你的人再快!再猛!用他们的血,他们的魂,填平它!”兀鹫嘶吼着,声音已不似人声。
赫连勃勃脸色铁青,看着祭坛如同绞肉机般吞噬着他的王庭精锐,看着兀鹫那明显失控的状态,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猛地转头,鹰隼般的目光扫向祭坛下方混乱的人群边缘,一个身着陈旧萨满袍、脸上涂着诡异油彩的老者身上——那是他麾下少数几个未被兀鹫完全控制的部族萨满之一,血狼萨满格日勒图。此刻,格日勒图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祭坛顶端血光中兀鹫扭曲的身影,以及那引魂金周围越来越不稳定、隐隐带上一丝不祥暗金色的血芒,布满皱纹的脸上充满了惊骇与某种…源自古老传承的恐惧。他嘴唇翕动,无声地念叨着,似乎在向血狼图腾祈祷,又像是在发出警告。
赫连勃勃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
胤都宫城,西苑。
“顶住!修复盾阵!”盾阵核心的校尉声嘶力竭,他的玄铁重盾表面蛛网般的裂纹在星煞光束持续的轰击下不断扩大,全靠身后数名亲卫用肩膀死死抵住,传递着力量。每一次光罩外灭世光束的冲击,都如同巨锤砸在所有人的心脏上,震得他们脏腑移位,口鼻溢血。但头顶那层坚韧的金色光罩,如同定海神针,牢牢守护着这最后的阵地。
香阵的光芒虽在冲击下不断明灭,却异常稳固。光罩表面流转的古老符文,每一次闪烁,都仿佛在汲取脚下大地深处传来的、被沈云昭体内微弱脉动所引动的龙脉之力,变得更加凝实、厚重。那层金红交织的香雾并未消散,反而丝丝缕缕地弥漫在光罩之内,笼罩着残存的玄甲军士。被这香雾笼罩的士兵,感觉侵入骨髓的冰冷煞力被驱散了大半,疲惫欲死的身体里涌起一股暖流,连神魂的震荡都平复了许多,虽然伤痛依旧,但战斗的意志却更加凝聚。
“军医!速救重伤者!”萧绝冰冷的声音穿透能量风暴的轰鸣。他依旧怀抱沈云昭,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视着整个残阵。几名随军医官从震撼中回过神,连滚爬爬地冲向那些倒地呻吟、重伤垂危的士兵。
萧绝的目光最终落回沈云昭脸上。她的呼吸依旧微弱,但紧蹙的眉心似乎舒展了一线,左腕狴犴之目裂痕中的金芒,随着她体内那股与龙脉共鸣的脉动,明灭的节奏愈发清晰。他伸出食指,指腹轻轻拂过她冰冷的脸颊,一丝极淡、却精纯无比的内息悄然渡入她心脉,护住那缕摇摇欲坠的生机。
就在这时,萧绝敏锐地察觉到,沈云昭体内那股微弱却宏大的脉动,骤然急促了一丝!与此同时,头顶那层坚韧的香阵光罩,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猛地向外一涨!
轰!
光罩外,持续轰击的星煞光束,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之力,硬生生顶得向上倒卷了数尺!光束中蕴含的血魂怨念发出了无数凄厉的尖啸,仿佛被灼伤!
“嗯?”萧绝眼中寒芒暴涨,猛地抬头望向光罩之外,那两道连接天穹血色旋涡的暗红光束源头!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穿透狂暴的能量乱流,循着那瞬间的反击之力,逆流而上!
并非力量的对抗…而是意志的冲击!是龙脉守护意志对那操控星煞、献祭生灵的邪恶意志的愤怒反扑!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的反击中,萧绝清晰地捕捉到——千里之外,那操控着星煞之力的邪恶意志核心,传来了一丝极其短暂、却异常明显的紊乱与…惊怒!就像一只躲在暗处操控提线的黑手,被提线木偶突然的反噬狠狠咬了一口!
“王爷?”旁边的亲卫校尉感受到萧绝身上骤然爆发的凛冽杀意,惊疑抬头。
萧绝没有回答。他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死死锁定着血色旋涡中心那两颗灭世凶星的虚影,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不是恐惧,而是猎人终于锁定了猎物致命弱点的残酷笑意!
“影七!”萧绝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淬了冰的铁针,精准地刺入混乱战场的一角。
废墟阴影中,一道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模糊身影无声无息地闪现到萧绝身侧,正是之前死死护住张衍的暗卫首领。他单膝跪地,身上玄衣多处破损,露出内里的软甲,气息也有些紊乱,显然在之前的冲击中也受了伤,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
“属下在!”
“星煞源头,气机已乱。”萧绝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洞穿虚妄的洞察力,“此非星辰之怒,乃邪术强引,根基虚浮!其操控者,必遭反噬,此刻正是最脆弱之时!”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气息微弱的沈云昭,她左腕的金芒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杀意,微弱地跳动了一下,“龙涎香阵,护佑宫阙,更可…隔空伤其魂!”
影七眼中精光爆射!作为顶尖暗卫,他瞬间明白了萧绝的意图——那层守护他们的香阵,不仅能防御,更能成为反击的跳板!他猛地抬头,看向光罩外那两道依旧在不断倾泻毁灭之力、但源头意志已然出现裂痕的暗红光束,眼中燃起决死的火焰:“属下明白!请王爷示下!”
萧绝缓缓抬起手中的龙渊剑。剑身嗡鸣,玄光吞吐,其上盘踞的血色龙纹前所未有的清晰,鳞爪贲张,龙眸怒睁,仿佛感应到了主人那焚尽八荒的杀意,渴望着痛饮敌酋之血!
“龙渊…沉寂太久了。”萧绝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金戈铁马的铮鸣,“今日,当以尔等邪魔之血,祭此神兵锋芒!”他目光如电,扫过影七,扫过残存的、眼中燃烧着死战之火的玄甲军士,最后定格在头顶那层守护着他们、也连接着远方敌人的金色光罩上。
“影七,引香阵之力,聚于吾身!”
“众将士!凝尔等战意杀心,助本王——破敌!”
命令下达,如同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投入了最后一块引火之石!
“诺!”影七嘶吼应诺,身形瞬间化作一道飘忽的残影,不退反进,直扑向光罩边缘,那星煞光束轰击最为猛烈、也是香阵守护之力与星煞之力激烈交锋的核心区域!他双手结印,并非道法,而是某种源自血脉、沟通煞气的古老战诀!一股精纯的、带着铁血意志的暗煞之气从他身上爆发,并非攻击,而是如同引信,悍然撞向光罩上流转的金色符文!
嗡——!
受到影七这蕴含同源意志(守护胤朝)的暗煞之气牵引,那层坚韧的香阵光罩猛地一亮!靠近影七的一大片区域,金光骤然向内塌缩、凝聚,化作一道凝练无比、仿佛由无数细密金色符文构成的光束,瞬间将影七笼罩其中!影七身体剧震,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那金光中蕴含的不仅仅是守护之力,更有磅礴的龙脉意志和太祖遗留的杀伐之气,对他这暗卫之躯亦是巨大负担。但他咬紧牙关,以自身为容器,为桥梁,强行引导着这股浩瀚之力,猛地回身,双掌齐出,将这股汇聚而来的、炽烈如熔岩般的金光,悍然推向萧绝所在的位置!
“王爷!接引!”
几乎在影七动作的同时,所有残存的玄甲军士,无需更多命令,在听到“凝尔等战意杀心”的瞬间,便爆发出生命最后的咆哮!
“护宫阙!杀!杀!杀!”
“助王爷破敌!杀——!”
数百名浴血重创的战士,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重盾狠狠顿地!将染血的长戟战刀斜指苍穹!他们的眼睛赤红,燃烧着同归于尽的疯狂!他们身上残存的铁血煞气,他们心中对北狄蛮族的刻骨仇恨,他们对家国存亡的决死守护之念,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喷涌而出!
没有华丽的术法光芒,只有最纯粹、最惨烈的意志洪流!这股由数百残兵意志凝聚的惨烈煞气,如同百川归海,瞬间汇入那被影七引导而来的、金红交织的香阵洪流之中!
轰隆!
整个香阵光罩剧烈震荡!那汇聚了影七引导的香阵龙脉之力、数百玄甲军士惨烈战意的洪流,化作一道金红与玄黑交织、散发着无坚不摧、焚灭邪祟气息的恐怖能量柱,瞬间贯穿了军阵中心的萧绝!
萧绝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怀抱着沈云昭,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将这足以让寻常修士瞬间爆体而亡的恐怖力量,尽数纳入体内!他身上的玄色王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裸露在外的皮肤下,青筋如同虬龙般根根暴起,隐隐透出金红与暗红交织的光芒!一股令天地为之色变的恐怖威压,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他手中的龙渊剑,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穿云裂石的激昂剑鸣!剑身之上,那原本只是虚影的血色龙纹,在这一刻仿佛彻底活了过来!龙鳞怒张,龙爪探出,一双龙眸燃烧着焚尽八荒的烈焰!整柄长剑,被金红(香阵龙脉)、玄黑(军士煞气)、赤红(萧绝自身的铁血杀意)三色光芒彻底包裹、熔炼!
剑,已不再是凡铁。
它成了一道光!一道凝聚了龙脉守护意志、三军决死战意、王者焚天之怒的——裁决之刃!
“赫连勃勃!兀鹫!”
萧绝猛地抬头,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已化为两轮燃烧的烈日,目光穿透了香阵光罩,穿透了空间,死死锁定血色旋涡中心那两颗灭世凶星的核心!他的声音,不再是宣告,而是审判!如同九天之上的神只,降下最终的神罚!
“感受…来自大胤的…怒火吧!”
话音未落,萧绝动了!
他没有放下怀中的沈云昭,只是将全身那凝聚到极致、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恐怖力量,连同他自身那焚尽一切的意志,尽数灌注于那柄已化为裁决光刃的龙渊之上!
然后,朝着头顶那疯狂倾泻毁灭之力的血色旋涡,朝着那荧惑与罗睺的星辰虚影,朝着千里之外那白骨累累的祭坛,朝着那幕后操纵一切的邪恶意志——
一剑!
挥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招式名讳,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撕裂了空间与视线的光!
一道金红为骨、玄黑为锋、赤焰为魂的煌煌剑光,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悍然撕裂了龙涎香阵的金色光罩,逆冲而上!
剑光所过之处,那两道持续轰击的星煞光束,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冰雪,发出刺耳的“嗤嗤”声,瞬间被从中剖开、寸寸瓦解湮灭!毁灭性的星辰煞力与血魂怨念,在这道凝聚了龙脉守护、万民意志、王者杀伐的裁决之刃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剑光毫不停滞,撕裂湮灭了星煞光束,其势不减反增,带着焚灭诸邪、裁决天地的无上意志,悍然刺入了那缓缓旋转、散发着灭世威压的血色旋涡中心!
目标,直指——荧惑!罗睺!星辰虚影的核心!
**——**
黑水河畔,白骨祭坛。
“噗——哇!!!”
祭坛顶端,大祭司兀鹫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剑当胸贯穿!他猛地弓起身,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粘稠如沥青般的黑血狂喷而出,兜帽被狂暴的力量掀飞,露出一张枯槁扭曲、布满诡异黑色符文的非人面孔!那双深陷的眼窝中,原本跳动的幽绿魂火,此刻如同风中残烛,骤然熄灭了大半!
悬浮的引魂金剧烈地震颤、哀鸣!其上爆发的刺目血光如同被泼了冷水的沸油,瞬间黯淡、扭曲!其上方的荧惑与罗睺星辰虚影,在引魂金哀鸣的瞬间,猛地剧烈波动起来,虚影边缘甚至出现了溃散的迹象!一股源自灵魂本源、带着龙脉威严与万民守护意志、以及焚天铁血杀伐之力的恐怖冲击,顺着星煞光束与引魂金的连接,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如同最狂暴的雷霆,狠狠轰入了兀鹫的灵魂核心!
“不——!!”兀鹫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恐惧!他感觉自己如同被投入了熔炉的蝼蚁,那裁决意志不仅撕裂了他对星煞的操控,更直接焚烧着他的邪魂本源!他枯爪般的手指疯狂地抓挠着祭坛地面,留下道道深痕,试图切断与引魂金的联系,但那裁决之力已如跗骨之蛆,死死缠绕!
“大祭司!”赫连勃勃惊骇欲绝!他眼睁睁看着引魂金的血光急剧黯淡,看着星辰虚影不稳,看着兀鹫那非人的面孔因痛苦而彻底扭曲崩坏!更让他亡魂皆冒的是,祭坛下方,那原本被鼓号声和邪术压制、疯狂涌向死亡的北狄战士,此刻动作猛地一滞!
“狼神…骗局…”
“血…白流了…”
“逃!快逃啊!”
无数个被强行压制、被绝望吞噬的灵魂,在兀鹫遭受重创、邪术压制的瞬间,那临死前看到的、守护着胤都的金色光罩画面,以及源自灵魂深处对那裁决意志的恐惧,如同瘟疫般瞬间爆发开来!
混乱,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北狄大营!
轰隆隆!
失去了兀鹫稳定操控的引魂金,再也无法承载那庞大的血魂怨力与紊乱的星煞之力,如同一个被撑到极限的气球,在祭坛顶端——轰然爆炸!
刺目的血光夹杂着无数扭曲的怨魂面孔和破碎的星辰符文,如同地狱之花般绽放!狂暴的能量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祭坛顶端!
呃啊啊啊——!”兀鹫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如同破碎的陶偶,在爆炸的核心被彻底撕裂、吞噬!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死神的镰刀,向祭坛下方、向整个北狄大营横扫而去!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些刚刚从疯狂中清醒、陷入更大恐慌的北狄士兵,以及王帐前,脸色惨白、目眦欲裂的金狼王赫连勃勃!
“护驾!!”赫连勃勃身边的金狼卫发出凄厉的吼叫,奋不顾身地扑向他们的王。然而,在引魂金自爆和失控星煞的毁灭风暴面前,一切抵抗都显得如此苍白!
火刃已出鞘,焚尽来敌的烈焰,正跨越千里,席卷北狄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