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萧承璟看着影一呈上的、来自江南的飞鸽传书,上面详细记录了沈月薇受惊早产、九死一生、母女平安的经过。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受惊早产……胎位不正……血崩险象……九死一生……”他喃喃念着,握着信纸的手剧烈颤抖,指节捏得发白,手背青筋暴起!一股滔天的怒火和噬心的后怕瞬间席卷了他!他仿佛能看到她苍白如纸的脸,听到她痛苦的嘶喊,感受到那命悬一线的绝望!
“贵妃!赵家!”萧承璟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意,一拳狠狠砸在坚硬的红木书案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若非他提前部署反击,若非江南有文柏和父母拼死守护……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他猛地起身:“备马!孤要即刻南下!” 他一刻也无法再等,他要亲眼看到她和孩子平安!他要将她们紧紧拥入怀中!
“殿下不可!”影一连忙跪下阻拦,“贵妃虽已下狱,赵家也在清算,但朝中余波未平,陛下震怒未消,诸多善后事宜急需殿下主持!且陛下刚刚传旨,命您即刻入宫觐见!此时离京,恐引非议,更会授人以柄啊殿下!”
萧承璟的脚步僵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是挣扎的痛苦与无奈。影一说得对。他扳倒贵妃,靠的是铁证和雷霆手段,但善后、安抚朝臣、稳定人心,都需要他这个太子坐镇。更重要的是,父皇此刻召见……他不能走。
“薇儿……”他痛苦地闭上眼,声音沙哑破碎,充满了无力感。他贵为太子,权倾朝野,却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无法陪在她身边!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皇帝萧胤坐在龙椅上,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爱妃的背叛与恶毒,母族的贪婪与蛀蚀,让他深受打击。
“璟儿,”皇帝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赵氏之事……你做得好。雷霆手段,当断则断。朕……错信了她,险些酿成大祸。” 这是皇帝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肯定太子在处理贵妃一事上的果决。
萧承璟垂首:“儿臣惶恐。为国除奸,乃儿臣本分。”
皇帝看着他,目光复杂:“江南沈氏……为你诞下皇女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萧承璟心中一紧,立刻撩袍跪下:“是!父皇!沈氏月薇,于数日前早产,幸得苍天庇佑,母女平安!儿臣恳请父皇……”
“起来吧。”皇帝打断他,叹了口气,“早产……想必是受了惊吓。那孩子……终究是朕的皇孙女,是萧家的血脉。”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你此番行事,虽手段激烈,但为国除害,功大于过。朕知你心急如焚……待朝中大局稍稳,朕准你去江南一趟。去看看她们母女,也……替朕看看朕那未谋面的小皇孙女。”
萧承璟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父皇不仅没有追究薇儿和孩子,还……默许了他去探望,甚至承认了孩子的皇室血脉!这无疑是天大的恩典和认可!
“儿臣……叩谢父皇天恩!”萧承璟深深叩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这块压在他心头最重的巨石,终于被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