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微垂着头,似乎是羞赧不好意思,就在宋聿修想亲她的脸时,有人叩门,“世子。”
是宋聿修的贴身随从,钱四。
“何事!”宋聿修有些气恼。
“衙门的事。”
宋聿修心知肚明,定是林瑶瑶的事,他心下有些怨恼,却还是哄着沈枝意,“我去去就回。”
沈枝意点头,确定他离开后,就让红蕊备水让她沐浴。
刚被他搂着肩,都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宋聿修恼林瑶瑶不懂事,怒气冲冲杀到萱芳院,推门而入,就看到林瑶瑶衣着单薄,除了贴身衣物,浑身上下只披了件薄纱……
春.光乍现!
惹得他瞬时红了眼。
“世子,奴家冷,你快来帮奴家暖暖。”
宋聿修只觉得一阵热意冲脑,哪儿还顾得上沈枝意,咬牙喊了声妖精,就扑到了床上。
沈枝意佯装不知,只待在房中。
老太太却气得半死,恼怒林瑶瑶是个狐媚子,也恨自家孙子不争气,警告二人不许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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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梨兰会
沈枝意收到了太后的邀约,早前就定好,要带宋若盈与林瑶瑶一同前往,宋聿修也跟着同行。
到了园子内,几人先去拜见太后。
说是梨兰会,实则是变相的选妃宴,所以京城内但凡未曾嫁娶的世家贵女,大部分都来了,瞧着沈枝意都客气打招呼。
“枝意。”说话间,一个身着苏青云锦的女子走来。
盈盈春色,面若秋山。
姿容俏丽,周身气质,又清又雅正。
她是前太傅之女——温卿。
在好颜色的年纪,求娶之人踏破门槛,却一直未嫁,如今年岁长了,惹得不少人笑话她,说她挑挑拣拣,最后成了老姑娘。
沈枝意未出阁时,两人关系还不错,成亲后来往就少了。
“温姐姐。”沈枝意见到她,眼眶就瞬间红了。
“怎么了?”温卿皱眉。
因为前世,在父兄被诬陷通敌叛国时,肯站出来为沈家鸣不平的极少,只有温老太傅仗义执言,甚至血溅大殿,也没为沈家求得宽恕。
而温卿,在沈家全族尽灭时,投湖自尽。
留了遗书:
今生无缘,
黄泉冷清,愿伴君左右。
温卿死后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说她太蠢,竟为叛贼殉情,那时沈枝意才知道,她竟爱慕自己大哥。
她做鬼十年,如今再相见,自然有物是人非感,不自觉就红了眼。
“就是太久没见你了。”沈枝意笑了笑。
“你若是想见我,随时都行,已经成了亲,怎么还像个小孩子般爱红眼。”温卿笑得柔和,轻握住她的手,与宋家兄妹客气打了招呼,目光落在林瑶瑶身上,眉头直皱。
两人寒暄几句,沈枝意一行人就先去跟太后请安。
到殿外时,沈枝意看了眼林瑶瑶,“林姑娘,你就别进去了。”
“为什么?”
林瑶瑶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也是精心打扮。
“上回你被太后身边的曹公公训斥过,待会儿太后若是问起你的身份,联想到之前的事,怕是会不悦。”
宋聿修点头,“枝意说得有道理,林姑娘,你就在外面候着吧。”
太后瞧见沈枝意自是高兴,宋家兄妹卑微讨好,她也只不咸不淡地颔首,目光一转,又笑道:“我怎么瞧着你近日清瘦了些?可是有烦心事?”
沈国公一家,恩宠正浓。
不会有事让她忧心,那就是宣化候府。
太后目光忽得凌厉,落在宋家兄妹身上时,吓得两人腿都软了。
“宋世子,该不会是你怠慢了枝意吧?”声音轻飘飘的,却不怒自威。
“太后明鉴,我事事依着夫人,从不敢轻待她。”宋聿修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宋若盈见状,也跟着跪下。
“太后,与夫君无关,只是这两日总是梦见父兄,心下担忧,所以没休息好。”沈枝意笑得苦涩。
太后一听这话,笑出声,“哀家恰好有个喜事要告诉你。”
“再过些时日,你兄长就会从川西回京。”
“真的?”沈枝意喜出望外。
“哀家的话,还能有假?”太后说着,又看向宋聿修,“枝意是沈国公唯一的女儿,如珠如宝,嫁到你们侯府,若是敢让她受委屈,哀家第一个不轻饶!”
这话,说得很轻,力道却极重!
宋聿修连声点头应着。
宋若盈跪在一旁,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待他们离开,从一侧屏风后才走出一人,戴着面具,镌刻的繁复花纹透着诡谲阴鸷。
太后瞧了他一眼,“刚才那么多贵女来请安,可有相中的?”
摄政王坐下后,宫女奉上茶,他端起放在鼻端闻了闻:“太后,这大红袍不错,待会儿我拿些回府。”
“玄策!”太后皱着眉,“你年岁不小了,早该议亲。”
“这么多姑娘,就没一个合眼缘的吗?”
“我面容有损,身体有亏,别耽误人家姑娘。”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是堂堂摄政王,能嫁给你是她们的福气,谁敢有微词!”
“若是有看对眼的,太后能帮我?”
太后听了这话,眼睛瞬时一亮,“这个定然,哀家亲自下旨,给你们赐婚,或者让皇上给你们赐婚也行。”
“说吧,看上谁家姑娘了?”
周玄策戴着面具,窥探不到神色,只听他声音染笑:
“太后,我看中的姑娘已经成亲了,您说……”
“我要如何将她抢过来。”
太后一听这话,心下骇然,脸上却努力保持镇定。
屋内的太监宫女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喘。
这摄政王,实在狂悖。
说得都是什么妄语。
那么多未出阁的姑娘供他挑选,竟说看上有夫之妇!
“玄策!”太后深吸口气,“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今日来的都是官眷,这话若是传出去,整个皇室都跟着蒙羞。”
周玄策摩挲着杯子,“太后,是您说,只要我看中的,就能替我做主,如今这是说话不算话了?”
“你……”
太后被他气得呼吸不畅。
这小子,定是故意说这番话的。
而此时有太监匆匆进入屋内,神情慌乱,“太后,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太后正气恼着,语气也不悦。
“宣化候府的世子夫人……落水了!”
太后瞳孔微颤,急忙起身,“在哪儿?领哀家去看看。”
无人察觉,
摄政王手指猝然收紧,捏碎茶盏!
茶水瞬时溢出,溅得满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