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书仪，国坤，志强，我，还有雨婷。”
这是当时离开校园前，副会长对保安前辈说的。
黄莺，唐书仪，李国坤，周志强，王鸣，刘雨婷，顾怀礼。
这就是初代七个读者的全名。
黄莺，顾怀礼，王鸣，这三人当时阅读完成后，因为各自的原因选择留下，一个看似被蛊惑，成为了后来的黄老师，一个假装投靠了作品，成为了学生会的副会长，还有一个装作摆烂颓废的样子，成了保安。
不过身为后来人的季鲤知道，这都是三人伪装出来的，真正的目的是积蓄力量，保护后来的读者，有朝一日彻底攻破这部作品，然后点亮灯龛。
但当时出来的四个人并不知道，他们因为某些原因，在大吵一架后各自分开，唐书仪选择留在了校门口等待校内的三人出来，周志强和李国坤结伴往南边走，而作为保安前辈未婚妻的刘雨婷，独自一人往北边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这七个人全部共鸣了灵言。
七人七灵言。
除去这部作品本身容易共鸣灵言的因素，初代读者本身的质量也相当高。
以上这些都是守校人之前和季鲤说的，也是他从前辈口中听来的。
他口中死前把残文.心中影递交给他，并嘱托照顾好后来学生读者的前辈，就是唐书仪。
出来后的二十几年来，她一直守在校门口附近，照顾能活着出来的学生，并不断询问他们作品里的情况。
“他们怎么样了？”
这是她见到后来读者常问的话。
可惜她没撑到看见灯龛亮起的那天，就因为频繁使用灵言保护学生而过早离开。
她到死也不知道校内三人的真正计划，校内三人也不知道校外有人在等他们，双方都这样在误解中离去。
季鲤把思绪从回忆中抽离。
他之前听完守校人的话就早有判断，如果离开的三人发现了什么组织或机构的话，肯定会找人帮忙，或者至少带来信息，而不是留唐书仪一个人苦等在校门前。
所以季鲤那时觉得三个人应该都死在了雨夜中，或者作品里，否则校门口附近，绝对不会是季鲤出来时只有一位守校人的凄凉场面。
所以季鲤才在听到他名字时这么震惊。
如果都混成白夜城部长级别了，竟然没有对这里有任何的布置与对待，哪怕只是派人来接走新出来的读者，或者把这标记为重点作品地。
尤思源是通过灵言的能力看到光亮才往这里赶来的，说明这块地区过往不属于联盟提灯人的巡逻范围，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作品地。
九岛联盟会把能能定期产出读者的作品地区标记为重点地区，而能产出过读者，但时间不定的地区标记为作品地，因为人员和资源有限，提灯人只能优先照顾那些重点地区。
《三年》明明是每三年一次的固定产生读者，但却在提灯人的地图上却被标记为了普通作品地。
那提供消息的那位李国坤对灯龛和这里的态度就很有说法了。
“中立往下。”
季鲤在心里用狼人杀的术语对此人做出了评价。
“怎么了？”尤思源意外季鲤的反应，出言发问。
“没什么。”季鲤摇了摇头，这下对他来说离开这里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尤思源是好人，但联盟的某些人未必是好人。
“对了，你有听过周志强这个人吗？”
季鲤问道，想再次确认一下。
“没有，我从没听过。”
尤思源即答。
季鲤心中了然，一起往南走的两人，最后只有一个人活着走到了白夜城，多年后当上了部长，这里面可以有太多的故事和猫腻了。
“我也没什么问题了。”季鲤今夜收获的信息已经足够，他打算先回教室休息，毕竟十个小时后就要前往阅读。
“你就没有其他想问的？”
尤思源突然目光灼灼地看向季鲤，神秘兮兮地开口：
“比如......灵言相关的？”
“你放心，灵言的觉醒与否，什么效果，这是读者自己的隐私，我不会过问，除非读者要正式加入联盟，才会需要被登记在册。”
尤思源害怕季鲤担忧自己的隐私暴露，又补上了一句。
“我没觉醒灵言。”季鲤面色遗憾地摇了摇头，语气真诚，“但我还是想听听，你说吧。”
尤思源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然后笑着解释：
“灵言吗，即有灵之言。”
“它们往往是作品里那些带有浓烈情感色彩的倾诉，富含哲理的思考，科学严谨的理论，或者总领全文的序言。”
“不能简单理解为依附在读者身上的超能力。”
“读者与灵言，是一种共生，共同进化的关系。”
“甚至是以灵言作为主导地位。”
说到这，尤思源笑了笑道：
“你可以观察自己或者同伴的身体有没有出现一些变化。”
“比如四肢出现纹路图案，头发变色，身体长出奇怪的东西。”
“如果有，那么恭喜你，觉醒灵言了！”
季鲤闻言摇了摇头，表示以上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当然，还有一种例外，强大灵言对共鸣者的外在影响，往往会集中在眼睛部分。”
尤思源说完突然自信地看向季鲤的眼睛，但那里依然什么也没有。
“好吧。”
他叹了口气。
“不过这些特质在读者对灵言的掌控等级提高后，就可以收放自如了。”
“但使用念诵灵言时，这些外在特质还是会显露出来。”
“比如我的灵言.夜行枭，外在特征就是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尤思源说完不再控制灵言的外在影响，于是季鲤看到了眼前人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两个夸张的熊猫眼，嘴角不免勾起一丝笑意。
“你在笑什么？”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季鲤神色恢复了正常，他伸手示意对方继续，“你继续说。”
“咳咳。”
尤思源收回了影响，继续道：
“除去对读者外部的特征影响，灵言都会自带一个内部特质，我们称为性相，它们对读者的影响好坏皆有。”
“比如我的夜行枭，它的性相是夜行，提升我夜视能力，夜间身体素质和隐蔽能力的同时，也会让我比常人嗜睡，我需要的睡眠时间几乎是常人的一点五倍。”
“这几乎占据了一天的一半时间。”
“悲观点讲，我的人生从获得这个灵言起，就剩下一半了。”
“这就是代价，成为灵言拥有者的代价。”
“这还只是很普通灵言的性相，据说那些越古老，强大，稀有的灵言，它们性相中的不良影响就越恐怖。”
“最可怕的是，随着灵言等阶的提高，使用次数的增加，不良影响会越来越强，读者们的内心和外在也会发生扭曲，变得和灵言越来越像。”
“这就是趋同化。”
“也是灵对肉的作用。”
“甚至有的读者会彻底迷失，成为灵言的傀儡，代替它们在雨界中行动。”
“所以我说读者与灵言的关系甚至是以灵言为主导的。”
“灵言在我身上复苏了。”
季鲤突然说了句有点恐怖的话。
“你很准确地形容出了这种诡异的感觉。”尤思源点了点头，“当然也有一些疯子说这是灵言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