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公里外,一列军用火车正全速朝着娘子关车站来袭。
车头冒着黑烟,铁轮子压过铁轨,发出沉重压抑的声响。
车厢里挤满了日本兵,无数兽首在内里攒动。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增援。
“只有十八节车厢么......”
看着共享视界,张之余内心暗自沉思。
像这种常规封闭式车厢,单节最多能搭载八十到九十头全副武装的鬼子,属于标准的步兵军列。
但就这么点支援兵力,显然跟晋省那边没什么关系,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搞出的一系列动静招惹来的。
只是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步兵大队的鬼子,这让张之余有些兴致缺缺。
没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等这趟军列进入到机步团的攻击范围,下场只会跟刚才的那辆装甲巡逻列车一样。
说句实在话,大大小小的仗张之余也打了不少,现在兵力不超过万的战斗,完全无法提起他的兴趣。
一千头鬼子和一头鬼子相比,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无非就是多消耗点子弹炮弹的事儿。
估计鬼子那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当是一次针对的突然袭击吧。
想想也是,自己跟总部那边汇报也没过多久,冀省这边是否收到求援都两说。
“轰隆!”
“哐啷!!”
远处传来的异响拉回了张之余的思绪,让他有些诧异。
这种声音,有点像是火车减速时,轮轨间的滑动摩擦以及车轮与轨道引起的振动噪声,不过动静要远大于那种情况。
什么鬼?
张之余看向虚拟屏幕,画面中的情形堪称戏剧。
却见那辆军列已然脱离轨道,车头连带着车厢在地上翻滚旋转,无数鬼子被那股巨大惯性甩飞,下场简直惨不忍睹。
任何碳基生物也承受不住那些车厢的碾压,十来节车厢宛如从地狱驶出的鬼王座驾,挂着无数碎肉与组织,无尽的鲜血顺着车厢缝隙流淌。
那些鬼子死没死绝没人知道,反正画面中半晌也没出现过一个活物。
Round two,win!
军列摔成这种鸟样,肯定不是老天爷开眼,原因必定出在铁轨上。
“工程师配上铁道游击队,这组合的威力出乎意料的大啊......”
张之余摇了摇头,感到匪夷所思。
让刘宏等人带着工程营出去搞破坏,实则就是无心之举,单纯是想让游击队那边少点牺牲而已。
现在看来,这两帮人攒到一起反而起了化学作用。
游击队对周遭铁路环境无比熟悉,加上工程营不讲道理的动手能力,指不定要将这条正太线摧残成什么样子。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冀省援军要受大罪了。
挺好,鬼子受罪等于自己轻松,有谁会嫌弃胜算多上几分呢。
......
“哎呦~”
“呃啊!”
“我的胳膊肘啊!!”
“我的波棱盖啊!!”
“我的胯骨轴啊!!”
事故之地,车厢侧翻,哀嚎遍野,无数鬼子痛哭流涕,捂着自己的受伤部位瑟瑟发抖。
如此前画面显示,确实没几头鬼子安然无恙,绝大多数都被压成了地上或是车厢上的一幅血画。
此刻也就还剩个几十头苟延残喘,不过看样子也活不太长。
有的直接被碾成两半,双手撑着上半身在地面爬行,宛如丧尸。
有的则是cos某部民工漫里的残疾人角色,右半边身子被车厢生生压扁,眼前浮现走马灯。
“好痛......”
松下有兵耗尽气力睁开眼皮,瘫在地上无力呻吟。
它在井陉县驻军中担任大队长一职,在接到娘子关守军的求援后,便立刻带着麾下出动前来救援。
哪曾想半路上竟会遇到这种状况,军列行进到某处拐弯点时忽然剧烈晃动,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随后便是剧痛袭来,继而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中。
待到松下醒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地狱景象,直接让它心态崩溃。
“不会有错的,一定是那群该死的游击队干的好事!”
松下睚眦欲裂,咬牙切齿地低语。
那么大一辆军列,怎么可能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翻车,绝对是有人动了手脚,而且是很大的手脚!
而除了铁道游击队那帮人,还能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铁路上搞破坏?!
气急败坏之下,松下忍不住想捶地面一拳,然而根本做不到。
上到头盖骨,下到指甲盖,身体各处都有粉碎性骨折,就算侥幸不死,它的下半生也只能是在病床上躺着度过。
当然,前提是如果它还有下半生的话。
“哒哒......”
密集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但幸存的鬼子们却无一例外,心跳瞬间加快。
脚步这么密,肯定不是自己人。
所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今日行。
“松下...有兵?!”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姓名,松下内心当即一咯噔。
原因无他,因为来人使用的是炎黄语言。
炎黄人,还认识自己,这两层buff叠加在一起,来者除了汉奸也就只有敌人了。
“老天爷开了眼,叫劳资在这遇上你了......”
刘宏紧紧盯着那张布满血渍与灰尘的脸,虽然狼狈,但模样他绝不会认错。
游击队历年来最大的敌手,曾收割过无数战友同胞的性命,真正用行动诠释了何谓人面兽心,井陉县松下大队最高长官——大队长松下有兵!
刘宏蹲下身子,伸手放到松下的双眼处,用出最大的力气为对方搓去血污。
他要让松下亲眼看着,是自己除掉的它!
“啊!!”
松下疼到一阵惨叫,不过倒也因此恢复了视力。
“刘...刘宏!!”
看清了面前人的相貌,松下有兵心如死灰。
是老敌手了没错,安心等死吧。
“咔嚓!”
“嘭!!”
两声异响先后响起,前者是刘宏在扣动扳机,后者则是松下的脑袋被活生生敲爆。
白红之物溅了刘宏一脸,糊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走吧,刘队长。”
“我们身为先锋队,任务很艰巨,可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啊!”
陆班甩了甩手枪钻底座上的污秽,催促着刘宏,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抱怨。
工程营好不容易能担任作战任务,必须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这刘宏看着直爽,做起事儿来却磨磨唧唧,果然人不能只看外表。
先锋队?不是说打打游击就行吗?
“啊?啊,好!”
刘宏有些不好意思,他听出了陆班的话外之音,赶紧起身跟上。
想想也是,谁规定游击队就只能打游击战了?
原来张旅长是这么个意思,亏得自己先前还抱怨,实在是没点眼力见儿!
......